正聽得出神,笛音卻戛然而止,若涵再次回過神來,卻只覺得自己的面前碰撞到了一個熟悉的呼吸聲以及熟悉的味道,而就在自己面前離自己不到寸許距離的,正是東皇玄煜,此時此刻,東皇玄煜正微微笑著看著自己。
一旁的宮女見來著不善,都不悅的發著牢騷道:“這是誰呀?真討厭。”
“就是就是,二殿下吹得好好的,她來搗什麼亂?”
“喂喂,要聽殿下奏樂,麻煩你懂點禮數好不好?殿下,這個女人真討厭,殿下不如帶我們去別的地方吹笛子吧。”
眼前的女人們,竟全部都是東皇玄煜的仰慕者,若涵只是聽著自己耳畔宮女們的你一言我一句,聽的臉紅了起來,知道自己竟然打擾了別人的雅興,一時半會兒竟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
東皇玄煜看著自己面前面紅耳赤的若涵,不禁微微笑了一下,而後伸出手摸了摸若涵的臉頰,這才收了自己手裡的笛子一把抓住了若涵的手道:“走。”
“啊?”若涵一時間愣住了,仰起頭看著自己身邊的男人道:“去哪裡?”
東皇玄煜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拉著若涵,徑直朝著前方走去,微笑著揚起的嘴角,若涵只覺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來的東皇玄煜在此時此刻這個角度來看,輪廓完美至極,尤其是那柔和的下頜曲線以及高高的鼻樑微紅的薄脣,再加上這種若有若無邪魅的笑容,天底下恐怕沒有幾個女人能夠不爲之傾倒,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卻只對自己動心。
正自顧自的神遊著,卻只聽身邊的男人輕聲道:“好了,到了。”說完之後,琥珀色的眸子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若涵,只讓若涵有一瞬間的恍惚感。
若涵匆匆的別過頭,不去看這個令自己有些捨不得已開自己雙眼的男人,轉而看向此時此刻身處的位置,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此時此刻,置身的地方正是曾經她和東皇玄煜一起呆過的地方,也正是在這方池水裡,她將醉酒的東皇玄煜推進了水裡醒酒。
“還記得嗎?這裡。”東皇玄煜淡淡說著,嘴角洋溢著笑容,伸手指了指那一方水池。
若涵只是點點頭道:“自然記得。不過今日我是特地來找你的,我想讓你幫我一件事。”
東皇玄煜淡淡道:“去天牢看望崔貴妃,是嗎?有點難度,不過問題也不大。”
看著自己面前的東皇玄煜,以及這個這樣瞭解自己的男人,若涵都有些受寵若涵經了,索性大大咧咧的伸出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東皇玄煜的胳膊道:“問題不大還這樣說,當真是在嚇我呀你,好了,那我們就這樣出發吧,這個皇宮裡還有很多事情,我都想弄清楚。”
看著若涵這樣執著,東皇玄煜只是搖搖頭笑著,而後點了點頭,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女人自己所最爲欣賞的一點,便也是這個,如今在看看這個女人倔強的側臉,東皇玄煜只感覺自己有一種爲了她可以付出一切的衝動。
跟隨著東皇玄煜,若涵這一次是裝扮成一個小小的太監,因爲照著東皇玄煜的話來說,如今也就只有她和香菱遇害以及崔貴妃的牽連最大,所以便也只有這樣遮掩身份前來試探一番。
一路上若涵都儘量低著自己的頭生怕被旁人認出來,到是東皇玄煜一路上大大方方的走著,只讓若涵感覺自己窘態百出。
好在,天牢看守對於東皇玄煜皇子的身份倒還是頗爲忌憚,東皇玄煜也只是隨意地說了句自己要進去,天牢看守便滿口答應放了東皇玄煜進去,進了天牢,東皇玄煜則扶手站在了牢房外面,而若涵這才匆匆走了進去,但見著崔貴妃被拿去頭飾的頭髮披散在了肩膀上,此時此刻已經換上了胸前寫著‘囚’字的白色衣服,靜靜地坐在牢房中央,見若涵來了,卻也不曾開口說話,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若涵。
若涵本以爲是自己面前的崔貴妃沒有認出自己,所以這才低聲道:“娘娘,是我,我是若涵。”
崔貴妃淡淡瞥了若涵一眼道:“我知道是你,可是,你不應該再來這個地方。”
崔貴妃說完,優雅的擡起手,拿過地上放置著的水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若涵不得不佩服是,這個女人無論在哪裡,身上都有著散發出來的無與倫比的貴族氣息,讓人無法忽視。
若涵鼓起勇氣看著自己面前的女人淡淡道:“我知道娘娘的意思。可是我也要告訴娘娘,若涵今日非來不可,娘娘是被冤枉的,爲什麼要承認?娘娘怎麼可以讓別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哼。”崔貴妃只是冷冷一笑,彷彿是在笑盡天下可笑之事一般,進緊接著崔貴妃淡淡道:“倘若有一天,你突然間發現,所有的事情原來都只是一場鬧劇,你有什麼感想?生、死,都一瞬間變得毫無意義,你還有什麼活下去的念頭?我們都只是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可憐
蟲罷了,可悲可嘆啊,你還是離開這裡吧,不要管我了,我萬念俱滅,再無生的念頭。”
崔貴妃說完,背對著若涵,而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此時此刻,若涵不知道眼前的崔貴妃說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她明白,所有的一切,一定和那個時候皇帝跟她說了一些什麼有關係,而如今在聽到崔貴妃這樣說,若涵只覺得這樣聯繫起來,自己似乎是知道了一些什麼,若涵索性大膽開口詢問道:“是不是和皇上有關係?”
若涵的話纔剛剛說完,便看見自己面前的崔貴妃一記冰冷的眼神橫飛而來,緊接著,崔貴妃看著若涵道:“你當真想要知道?當真不後悔?你小小年紀,我怕你承受不了。”
若涵淡淡一笑道:“娘娘死都不怕,又怕什麼活著?相反,若涵是什麼都怕,生也怕,死也怕,但最害怕的是死的不明不白,活的也不明不白,所以,還望娘娘告知真相。”
崔貴妃冷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你執意要知道,本宮也不怕說出來,有勞二皇子退避三舍,這是我和若涵之間的秘密,皇子殿下大可以不必知道。”
東皇玄煜聞言,也只是攤了攤手,而後朝著更遠一點的方向走去,崔貴妃這才微微嘆了一口氣道:“你可知道,皇上給我說了什麼嗎?皇上只說了一句話,他說,我所要查的是事情,都是他做的,爲了自己的兒子們不會自相殘殺。哈哈哈,你說,有趣嗎?你說,可悲嗎?”
若涵聽到這裡,也頓時愣住了,這無疑是一個驚天的秘密,更無疑是所有人想破腦袋都想不到的事情,若涵愣了片刻以後這才道:“可是,或許不是皇上做的呢?”
“不是?怎麼可能不是?試問當今世上,除了皇上,還有誰能夠將這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天衣無縫?西域進貢的麝香別人哪裡敢動一分一毫,也只有皇上纔有能力將它們都做成香料放到各個被他臨幸的妃嬪寢宮,也只有皇上,才能夠將這樣的驚天秘密隱瞞了十幾年不爲別人知道,你說,這一切,難道不可笑嗎?你日日陪在身邊的枕邊人,纔是算計你的那一個,縱使你知道所有的真相那又如何?他說他愛你,一直都愛你,可是,他是爲了國家纔不得不這樣做,你說,你還能夠說什麼?男人,沒有一個能夠靠得住,若涵,你要記住啊,你要永遠都記住啊,千萬不要相信他們,甚至,任何人都不要相信。”
同樣的一番話,若涵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哪裡聽到過,仔細一想,這最後的一番話,不正是曾經蕓妃娘娘對自己千叮萬囑的嗎?難道說,這一切的一切,蕓妃娘娘也是知道的?所以蕓妃娘娘也才那樣絕望,也才就算是臨走,也不願意原諒皇帝。
此時此刻,聽著崔貴妃所說的一切,若涵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了,他們是被愛情信任所傷害的女人,傷害的不僅僅有身體,還有心靈,這一切的一切,她無從體會,若涵甚至有些懊悔自己將這些傷疤又截開來,讓這個女人再一次承受之前所承受著的痛苦,此時此刻,若涵只是緊緊的握著自己面前的崔貴妃的手,半響這才道:“娘娘,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你沒錯,錯的,只是我而已,是我太相信他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幫你,我唯一能夠留下幫助你的,便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就連是那些在你身邊一直對你好的人,也不要相信,就算是自己,也不要一味的相信自己,不過,我看得出來,二皇子對你一片真心,另外,你要小心提防著點納蘭娉婷,這個女人,從來都不是那麼簡單的。”
崔貴妃淡淡說完,臉上無喜無悲,只是仰起頭,看著頭頂那些小小的窗戶,眼神一片空洞,若涵知道,哀莫大於心死,此時此刻,或許自己無論在說什麼,都不能夠挽回崔貴妃一顆已經死掉的心,而如今,要救崔貴妃的話,就只能靠自己了,若涵現在在想,自己要和自己打一個賭,就賭皇帝對崔貴妃的確有情,這樣一來,若涵知道,自己或許能夠從皇帝那邊將崔貴妃保下一條性命,想到這裡,若涵伸手緊緊的握住了崔貴妃的手道:“娘娘,明日我再來看你,只是也請娘娘聽若涵一句勸告,好死不如賴活著,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若涵知道,自己多說無益,而此時已經臨近天黑,自己恐怕不能夠再在這個地方多呆,所以也只好匆匆別了崔貴妃,等到明天再行商量,只是今天晚上,若涵明白,或許自己又要失眠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之後,若涵這才走了出去,只是看著崔貴妃的身影,若涵道只覺得萬分的傷感。
一路上,東皇玄煜都沒有和若涵說什麼話,若涵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怎麼不問我貴妃娘娘和我說了一些什麼呢?你就不好奇嗎?”
哪裡知道東皇玄煜卻只是微微不屑道:“女人家還能聊什麼?更何況,我纔沒有你那麼好奇。”
對於這一點,若
涵的確承認,因爲東皇玄煜從來看起來都是一副假裝清心寡慾的模樣,此時此刻能夠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倒也不怎麼稀奇。
哪裡知道的是若涵纔剛剛問完這一番話,東皇玄煜卻猛地湊到了若涵的身邊道:“對了,老實交代,貴妃娘娘究竟和你說了一些什麼?”
此時此刻,東皇玄煜湊得及其近,俯下身子看著若涵,脣與脣之間的距離不到三釐米,若涵知道,這樣的一副情形在別人看來,一定會以爲他們兩個在接吻,隨即若涵想到了和東皇玄煜曾經有過的種種曖昧場景,臉不禁‘嗖‘的一下子紅了起來,若涵從從別過了頭道:“哪裡有,都是女人家的事情,二殿下就不要追問了。”
看著若涵臉紅,東皇玄煜也只是笑笑,不予再追問,畢竟,這個女人和自己,已經有了奇妙的牽連了,不管她做什麼決定,對的或者錯的,他都會義無反顧的幫助她信任她。
兩個人正說著,若涵卻只聽有一個沉重的腳步聲靠近,正要回頭看看究竟是誰的時候,卻只覺得有一雙有力的手一把拉住了自己的手腕,隨即狠狠地一拉扯,若涵就這樣撲到了這個走過來的人影的懷裡,熟悉的香味兒頓時浸入鼻息當中,若涵清楚,這個香味兒也只有納蘭娉婷的身上纔有,但這明顯是一個男人,所以,這個人不是別人,應該是東皇太一。
只聽東皇太一像是生氣了一般重重的呼吸著,而後冷冷的瞥了一眼東皇玄煜道:“王兄,這樣的裝束和本太子的良娣在一起,與情不否,本太子希望這件事情只此一次,再無二次。”
東皇太一說完,一邊拉扯著若涵的手,朝著太子東宮的方向走去,若涵回頭,卻只見東皇玄煜只是低垂著眼簾,臉上充滿了落寞和無奈的神情,若涵知道,自己是東皇太一的妻,縱使東皇玄煜想要說什麼,可是,在這裡,他卻沒有任何權利。
若涵被狠狠的丟在了地上,原本東皇太一力氣就不小,這樣連推帶扔,若涵就這樣被推著癱坐在了地上,若涵微微蹙眉,鎮定的看著自己面前的男人道:“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東皇太一上前去,就這樣俯下身子捏著若涵的下巴道:“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人,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不可以隨便跟別的男人說話,甚至,不可以隨意的踏出竹涼閣,你看看你現在,都在做些什麼?你穿的是什麼樣子?”
東皇太一說著,狠狠地捏著若涵的下巴,伸手拉扯著若涵身上穿著的小太監的衣服。他凝視著自己面前的女人,想起來剛纔這個小女人和自己的弟弟曖昧的一幕,心中的妒火便沒來由的燃燒了起來,他突然之間有一種想要徹底征服這個女人的慾望。
“妹妹,妹妹你這是怎麼了?妹妹你怎麼打扮成了這樣?”
納蘭娉婷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間出現在了大廳裡,見著癱坐在了地上衣衫不整且穿著小太監衣服的若涵,故意提高了嗓音驚聲尖叫著,並且撲到了若涵的身邊看著東皇太一道:“殿下,妹妹這是怎麼了殿下要這樣對待妹妹?妹妹要是有什麼對不住殿下的地方,就懲罰臣妾吧。”
“姐姐,這不關你的事。”若涵緩緩地站了起來,看著自己面前的東皇太一緩緩開口道:“殿下不是曾經說過,我們之間只不過是一場感情的遊戲嗎?可是在臣妾看來,殿下輸了。”
若涵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除了這樣說,還能夠怎麼樣才能化解眼前尷尬的局面,眼前的男人的的確確是輸了,她曾經一開始就告訴過他,她嫁給他,只是因爲這個男人對於自己的要挾,倘若不是如此,她死都不會嫁給他,可是這個男人卻當真了,若涵只是覺得可笑。
但見著眼前的男人的臉色一點一點的黑下去,若涵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頭別過一邊,總而言之,這一次的事情不弄清楚,她和丁香一定沒有一個有活路,更甚者還有斐妃,她怎麼可以讓這樣一個皇帝毀了斐妃的一生呢?好就好在,一直聽聞皇帝身體不適,倒也不曾聽說有召見過斐妃,這一點,倒也讓若涵放了不少心。
“本太子,是不會輸的,我會證明給你看。”東皇太一冷冷的說著,緊接著將自己面前的若涵猛的橫抱在了懷裡,緊接著,朝著牀榻走去,一時間,不僅僅是若涵驚得呆了,就連一旁的納蘭娉婷,也愣在了那裡。
若涵被重重的丟在了牀榻上,而後,東皇太一冷冷的看著若涵,開始慢慢的解開自己的衣帶,若涵驚慌失措的去看自己身邊的納蘭娉婷,撲了上去拍打著東皇太一解著自己衣帶的手咆哮著道:“你瘋了嗎?你的妻子還在那裡,你有沒有良心?她還懷著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這樣?”
她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會突如其來的有這樣瘋狂的想法,就算是她楊若涵得罪了他,那麼納蘭娉婷總是無辜的啊,他怎麼可以在她的面前有這種舉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