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渠?”丁香和若涵相視一望,而後看著落梅姑姑離去的背影,頓時都愣住了。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他們都以爲自己是聽錯了,因爲雖然說他們沒有進過皇宮,可是也聽斐妃說過一些,只是若涵和丁香也清楚,明渠雖然淺,當時每年或多或少,都會有人淹死在那裡面。
待落梅姑姑走了以後,若涵這纔開口道:“丁香姐姐,這件事你怎麼看的?”
丁香淡淡道:“這還能夠怎麼看?明渠並不深,可是每年卻還是有人死在裡面,有意外的,但是也並不排除人爲,因爲這兩天你我也都看見了,這裡根本就是一個吃人的地獄。”
若涵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丁香這麼說,她從來都不否認,而且若涵還聽斐妃說過,就是因爲以前明渠死了人,先皇帝這才命人將明渠填淺了一些,種了些荷花,可是卻悲劇不斷。
丁香嘆道:“好了,我們就先不想這些吧,這些事情也無非是要告訴我們,今後我們應(yīng)該更加謹慎纔是,否則的話,就當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嗯。”若涵點了點頭,緊接著打開房門,卻見外面一個人影都沒有,於是笑笑道:“丁香姐姐,聽聞儲秀宮西邊種了許多菊花,眼下正是深秋時候,我早就聽聞古代,哦不是,是皇宮裡的花草種類繁多,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也好長了見識吧。”
若涵早就斐妃說宮裡邊的菊花有什麼白的字的綠的金黃的石榴紅的,早就想要見識一下了。
丁香淡淡道:“可是若是我們就這樣出去,妃兒回來了找不到我們怎麼辦?”
若涵思索了一下,緊接著壞壞的笑著看著丁香道:“丁香姐姐啊,你可別忘記了。這一次妃兒要見的人是誰,那兩兄妹自由感情那麼好,一定會多聊一會兒的,我們走吧,不礙事的。”
兩姐妹這樣一約好,便笑吟吟的朝著前方走去了。
另一邊,斐妃原本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的跟在自己面前的小太監(jiān)身後,心裡雖說一直都想知道究竟是誰喚了自己前去,卻也一直都不敢出聲去問,因爲她清楚,在這宮裡便,應(yīng)該遵守的就是少聽少問少說話,於是在心裡躊躇了半會兒,只道是硬著頭皮跟著往前走。
遠遠地,丁香便看見了一個身影負手而立,背對著自己,斐妃只見著這身影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究竟是誰,一旁的太監(jiān)微微笑著作了揖這才退下,而斐妃也猶豫了片刻這纔開口道:“哥、哥哥?”斐妃喊著,聲音都幾乎有些顫抖了,她猜測的是,自己的哥哥高中狀元來看他。
“妃兒。”斐文回頭,見著的正是自己的妹妹,快步上前幾步,緊緊地握住了自己妹妹的收道:“你還好吧?在宮中這兩日可是習(xí)慣?路上有沒有出什麼事情?”
斐妃微微搖搖頭道:“沒有,一切都很順利。”斐妃猶豫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楊家出事的消息告訴斐文,可是斐妃也知道,紙是保不住火的,總有一天斐文會知道這一切。
此時此刻的斐文,已經(jīng)長高了很多,面容更加俊朗,斐妃看著自己的哥哥,想著自己的身世,恨只恨,自己卻是他的妹妹,想到這裡,斐妃不禁一陣心酸,慌忙別過了頭瞧瞧拭去了臉頰上的淚水,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生活在相愛不能愛的痛苦當中,雖然她和家裡人抗爭過,但卻也只有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他們根本不可能,而她是必須的進宮的,更何況斐文不愛她。
斐文淡淡笑笑,伸出手揉了揉自己妹妹的頭髮道:“既然一切都好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楊家的事情,爹孃已經(jīng)寫信告訴我了,這麼多年,我釋懷了很多,既然命裡註定如此,我們何不用一顆平常心來面對。”斐文淡淡說著,可是斐妃卻能夠聽出他口吻裡的憂傷和無奈,只是此時此刻,斐妃卻不能爲眼前的斐文做任何事情,心裡邊萬分苦澀和無奈。
正說著,只見一個太監(jiān)匆匆走了進來,緊接著衝著斐文笑笑道:“斐狀元,皇上召見,斐狀元跟咱家走一趟吧。”
斐文微微一愣,緊接著看向自己身邊的斐妃,斐妃眼中萬般留戀,但也只是點了點頭,斐文這才朝著自己身邊的太監(jiān)拱手道:“有勞公公了。”
隨後迴轉(zhuǎn)過身看著斐妃道:“妃兒,凡是莫要委屈了自己,若是在這裡不習(xí)慣,回家也好,要提家裡爭光,也是我們男人的事,你只要好生照顧著自己,只是你此番進宮,便有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了,當哥哥的,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
斐妃聽了這話,淚水早已經(jīng)在臉上蜿蜒,一滴滴淚水滴在衣襟上,那一句哥哥卻始終卡在喉嚨裡沒有說出來,斐妃知道,哥哥疼她,自小就疼她,可是卻不愛她,但是僅憑這一句話,斐妃也覺得,即使終身不嫁,陪在自己的哥哥身邊,那也足夠了。
身邊的太監(jiān)淡淡道:“姑娘,該回去了。”
斐妃這纔回過身來,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水,
跟著身邊的太監(jiān)一起朝著儲秀宮的方向走去。
“丁香姐姐,你快來看啊,這裡果然有綠色的菊花,好奇怪,你說他們是怎麼中出來的?啊,這裡居然還有黑色的,天啊,就連黑色的菊花也有啊!”若涵從來都不知道,在自己一直以封建、野蠻、落後總結(jié)的古代,居然也有這樣高科技的時候,只驚得若涵哇哇大叫。
“噓……”丁香急得輕聲道:“涵兒,小聲一點,你可別忘了,雖然這裡離皇上的金鑾殿遠,但是這裡畢竟是皇宮,若是驚擾了別人,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呢。”
“什麼人在這裡喧譁?”
丁香的話剛說完,便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若涵一聽,瞪大了眼睛看著丁香,心裡想著怎麼好的不靈壞的靈呢?而且聽這聲音,必定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主兒,這才又慌忙拉了丁香,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跪了下來。
“喂,我們家貴妃娘娘再問你們話呢,你們是哪裡來的野丫頭?”
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若涵和丁香同時在納悶兒著,這宮裡便怎麼又來了一個貴妃娘娘,只是兩個人齊聲呼道:“奴婢是新進宮的秀女,剛纔有冒犯的娘娘的地方,還請娘娘恕罪。”
“新進宮的?”只聽之面前的女人用慵懶的聲音道:“不要仗著自己是新進宮的就以爲可以爲所欲爲了,在這個宮裡邊,只要你犯了事,從來都不講究什麼徇私枉法。都擡起頭來,讓本宮看看,本宮聽聞,這一屆的秀女個個水靈,本宮倒是要看看怎麼個水靈法兒。”
若涵一聽,就知道了麻煩又開始了,果然這宮裡邊的人個個都是如狼似虎的,於是便和丁香一起握了握彼此的手,一起緩緩的擡起了頭來,但見著眼前的女人乍一看上去,模樣柔弱惹人憐惜,然而,那冰冷而又無情的眼神,卻讓人不敢小覷眼前的女人。
女人微微揚起嘴角淡淡笑道:“倒也有幾分姿色,不過,卻也不似傳聞那般神乎其神。好了,你們兩個,幫本宮挑幾盆好的菊花來,皇上喜歡金盞菊,說不定身子好些了,就回去本宮那裡看看,自然會明白本宮對他的一片心意。”
若涵看的清清楚楚,女人雖然這樣說著,可是眼神裡卻充滿了期待和惆悵,若涵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極少數(shù)看到皇帝,否則,此時此刻也不會這樣一番模樣,只是想來是貴妃,自然而然,當初也是出盡了風頭,只不過新人出現(xiàn),就算是有貌美如花,也是有被拋棄的時候。
若涵和丁香低低應(yīng)著聲,只是卻不知道爲什麼這貴妃娘娘偏偏是要她們兩個人來搬什麼菊花,只是眼下貴妃娘娘這麼說了,若涵和丁香也只好應(yīng)了聲,朝著面前的貴妃娘娘跪著道是。
只是看著眼前金燦燦的一片的,若涵和丁香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什麼叫做上好的金盞菊,她楊若涵向來只是知道花香花好看,但是卻從來都沒有仔細研究什麼叫做上好的,要知道這裡是皇宮,而且她們挑選得花據(jù)說還是這位不知道什麼貴妃娘娘要拿回去給皇帝看的,一時間躊躇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回頭看了看丁香,但見丁香細細的蹲在了這一大片花叢當中,緊接著細細挑選著,而後從當中拿了一盆金盞菊,遞到了若涵的手上。
看到這裡,若涵只是小心翼翼的將自己面前丁香遞給自己的金盞菊小心翼翼的捧了起來,而後擡眼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貴妃娘娘以及那些個丫鬟,這才匆匆推到了一邊去。
貴妃娘娘瞄了一眼眼前的若涵以及丁香,這才用傲慢的語氣淡淡道:“走吧。”說完,自己則在身邊丫鬟的攙扶下,朝著殿內(nèi)緩緩走去,丁香和若涵跟在身後,卻在尋思著,眼前的女人究竟爲什麼要他們兩個來給搬什麼菊花,要是說爲了剛纔的事情而懲罰自己,似乎,根本就是說不通,但是若是說不是懲罰自己,那爲什麼要出了這樣的難題給他們?
若涵明白,若是想要知道這一系列的爲什麼,恐怕也只有等到自己和丁香一起到了這個貴妃娘娘的寢宮纔會知道吧,想到這裡,若涵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丁香,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脣。
“好了,就把它們放在這裡吧,皇上遠遠地便也能夠看見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若涵這才擡頭,自己原來已經(jīng)到了這個女人的寢宮,只是看到寢宮的時候,若涵不禁的張大了嘴巴,只見眼前的宮殿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光是看外面擺滿的花花草草就知道了這個女人之前是多麼的風光,或者說,這個女人是多麼的受重視,在看著眼前琉璃瓦蓋著的屋頂,以及氣勢磅礴的宮殿,若涵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女人見著若涵這樣一副模樣,不禁冷哼了一聲道:“既然放下了,就隨本宮進來吧,本宮最得寵的時候,就連是進寢宮的每一處必經(jīng)之路,皇上都叫人鋪滿了柔軟的花瓣,那時候,正值夏季,赤著腳踩在上面,柔軟清涼,那裡是這般淒涼的模樣。”
若
涵簡直不敢想象當時的場景,倘若說是用花瓣鋪成必經(jīng)之路,這皇宮這麼大,得要多少花多少人力資源啊,若涵想都不敢想,甚至在想,東皇玄煜他們都這麼大了,這老皇帝居然還有這些心思來哄女人開心,還是說自古帝王都很風流?
見著若涵還在愣愣的發(fā)傻,丁香這才輕輕用胳膊肘碰了碰若涵一起朝著殿內(nèi)走了去。
若涵和丁香跟著走進了宮殿,一踏入寢宮,便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香味兒聞了,只覺得渾身上下都頗爲舒暢,只是這樣的薰香,若涵卻從來都叫不出它的名字。
只是纔剛剛踏進寢宮,便見眼前的女人猛地停住了腳步,緊接著開口道:“大膽奴才,方纔本宮去儲秀宮賞菊,你們竟敢頂撞本宮,你們可知罪!”
這一聲冷冷的喝聲,只讓若涵和丁香猛的嚇得跪在了地上,若涵心道,原來自己果然是上當了,只是跪在地上口口聲聲道:“貴妃娘娘恕罪,奴婢、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你們都退下吧。”眼前的什麼貴妃娘娘卻不曾說話,只是讓自己身邊的丫鬟奴才退了下去,若涵這會兒卻不知道眼前的貴妃娘娘的葫蘆裡究竟又要賣什麼藥了。
一干宮女聞言,這才應(yīng)了聲退了出去,緊接著眼前的貴妃娘娘淡淡道:“本宮其實只想問一問你們一些事情,你們不要怕,若是好好回答了,本宮自然不會爲難那你們,若是你們不老老實實地回答了,本宮可沒有那麼多耐性,聽明白了嗎?”
若涵這才明白了眼前這個女人的伎倆,於是緩緩擡頭看著眼前的女人微微一笑道:“哼,原來是貴妃娘娘想問我們一些事情,既然如此,貴妃娘娘何必大費周折,奴婢們只是新入宮的秀女,貴妃娘娘若是哪裡看的我們不順眼的,儘管隨便安兩個罪名,便可以將我們置於死地。”
若寒的話剛說完,丁香慌忙跪在地上道:“貴妃娘娘,若涵年幼不懂事,還請貴妃娘娘不要把這話放在心上,若是娘娘心裡邊不舒服,儘管打罵奴婢,千萬不要爲難她。”
眼前的貴妃娘娘淡淡一笑,緊接著微微俯下了身子,一隻手緩緩伸到了若涵的下巴處,而後捏著若涵的下巴道:“本宮有那麼兇嗎?更何況,生的這樣伶牙俐齒的,本宮怎麼捨得傷害?本宮只是想知道,那個崔貴妃,有跟你們說了些什麼嗎?那個女人可不是什麼好人啊。”
若涵聽了這一句話,只在心裡感嘆這,眼前的女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只是依舊淡淡道:“回貴妃娘娘的話,那個崔貴妃,未曾和我們說過任何話,只是在我們進宮的那天和落梅姑姑說了不少的話,但至於究竟是爲了什麼事請,奴婢們也就不知道了。”
“果然說的是實話。”眼前的女人淡淡說著,但是卻讓人琢磨不透這個女人想要做什麼,緊接著伸手將若涵和丁香扶了起來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本宮誤會你們了,本宮以爲,你們是那個賤人的人,所以本宮這纔對你們?nèi)绱恕砣耍瑢⒈緦m的首飾盒拿過來。”
宮女應(yīng)著聲,緊接著手捧著一個周身以金線鑲嵌的盒子放在了若涵和丁香的面前道:“這裡的東西,作爲賠罪,你們喜歡什麼儘管拿便是了,本宮賞賜與你們。”
看到這裡,若涵終於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原來這個女人是想試探自己和丁香是不是那個崔貴妃的人,這些女人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而來收買秀女,若涵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拿了這些東西還是不拿,若是不拿那就是表明了自己要跟著個女人過意不去,倘若是拿了,那就只是證明自己答應(yīng)要跟著個女人同仇敵愾,只是若涵知道,在這宮裡便,自己只要不小心走錯一步,都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若涵伸手,隨便撿了一件東西笑道:“娘娘這東西可是好生精緻,奴婢在外面可時間都沒有見過的。”
“那是自然的。”說到這裡,似乎眼前的貴妃便得意了起來,眼前的貴妃娘娘笑道:“當年皇上寵我,搜今天下寶貝送給本宮,這些,可都是皇上賞賜與本宮的,每日一件,尤其珍貴。”
聽到這裡,若涵只覺得是時機來了,慌忙拉了丁香跪在了眼前的女人面前道:“貴妃娘娘如此珍貴的首飾,奴婢們怎麼能夠隨便拿呢,娘娘的這份心意,奴婢們心領(lǐng)了。”
若涵知道,自己不能拿,但也不能隨隨便便拒絕,於是討了現(xiàn)在這個藉口,這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只見眼前的貴妃娘娘臉色氣的煞白,正要開口說話,卻只見從宮外匆匆走進來了一個宮女福了福身子道:“貴妃娘娘,二皇子在殿外等候召見。”
“二皇子?”眼前的貴妃娘娘微微蹙眉道:“二皇子素來不是不來本宮這裡嗎?怎麼今日?”
貴妃娘娘的話剛說完,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單聽東皇玄煜淡淡道:“怎麼今日卻有空來看貴妃娘娘了是嗎?不瞞貴妃娘娘,玄煜來此,是來找一位故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