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楓笑著道:“我一直都在這裡,但是作爲(wèi)一隻妖,你的警覺性也太低了吧。還是說,你還不適應(yīng)這一具身體?”寒楓說的時候,若涵也明顯的注意到了,此時此刻寒楓身上越來越冰冷的氣息。
寒楓話裡有話,若涵不是不明白,難道她作爲(wèi)一隻穿越的妖的生活,就要在今天告一段落了嗎?寒楓對寒依的感情若涵不是不知道,她更清楚,若是寒楓知道她不是寒依,而且還佔據(jù)了寒依的身體,自己將會有怎麼樣的下場。
若涵深深的西呼吸了一口氣,而後微微笑了一下道:“你果然還是猜到了。”
若涵的話剛說完,便感覺到了寒楓的手緊緊的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隻手上傳來的寒意,似乎在這一刻,一點一滴的滲透到了她的全身,她的骨髓裡去。
“說,你究竟是何方妖孽!”寒楓冷冷的說著,手上的力道也一點點加重,他早就在寒依接受天雷之後察覺到了這一點,可是作爲(wèi)他心愛的人,寒楓卻始終也不想承認(rèn)這一點。寒楓閉上眼睛,不再去看自己眼前這張和寒依一模一樣的臉頰,然而腦海中卻依舊出現(xiàn)的是這張面孔的一喜一怒。“說,寒依在哪裡,你把她怎麼樣了?”
把她怎麼樣了?若涵有些想笑,可是呼吸卻越來越困難,但是若涵依舊費力的衝著眼前緊緊閉著眼睛的男人擠出了一絲微笑,若涵道:“要殺……就殺吧。”寒依在哪兒?若涵也不知道,她想,或許寒依早已經(jīng)不再天地間了,或許會化作一陣風(fēng),吹蕩在寒楓的身邊,或許會化作一滴雨,滴在自己最心愛的男人脣上,只是現(xiàn)在,她不是寒依,從一開始,她就不是。
“說!”
寒風(fēng)的聲音更加冷了,若涵甚至能夠清楚的聽見,自己的脖子因爲(wèi)寒楓的力道,而嘎嘣作響的聲音。死了就死了吧,反正這一世她算是活夠了,什麼事情她都經(jīng)歷過,她經(jīng)歷了太多太多別人做夢也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事情。別人流行穿越,於是她穿越了,別人說妖精無敵,她也成了妖了,唯獨,她到現(xiàn)在都還活著。想到這裡,若涵靜靜的閉上了眼睛,她只希望死亡,能夠更快的到來。
“寒楓哥哥。”
一個清脆而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若涵想睜開眼睛看清楚這個聲音是從誰的身體裡發(fā)出來的,然而半昏半醒的她,只看見自己的身體正發(fā)出越來越亮的光亮,而那些萬丈光芒之中漸漸出現(xiàn)的身影,似乎正是寒依。
“真的……是你嗎?”
若涵擡手,想抓住眼前的寒依,因爲(wèi)她想弄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做夢,還是死去的自己果然遇到了也已經(jīng)死去的寒依。
只是在下一刻,若涵再也無力支撐自己沉重的眼皮,重重的睡了過去。
“寒楓哥哥!”
寒楓愣愣的看著從自己面前的小女人身上出現(xiàn)的身影,這個身影,不正是寒依嗎?
“依依。”寒楓動了動嘴脣,最終喊出了這兩個自己很久都沒有喊出來的話。
“是我,寒楓哥哥。”
眼前的寒依身上依舊閃著光亮,彷彿是易碎的夢境出現(xiàn)在寒楓的面前一般。寒楓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這個身影,然而卻撲了空。
“依依,你、你怎麼了?”寒楓的心裡絞痛著,緊緊蹙著眉頭,緊接著將自己冰冷的眸子看向了一旁昏睡不醒的若涵:“依依,你告訴我,這個女人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寒依搖著頭,眼淚便也跟著一起滑落,她道:“寒楓哥哥,對不起,來不及告訴你,我沒能躲過天雷。若涵姐姐是我求她的,求她保住我這軀殼,留在你的身邊的。”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信,一定是她,她這個妖女對你做了什麼,霸佔了你的身體對不對?我殺了她,你就沒事了。”寒楓說著,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冷靜。
“寒楓哥哥,面對現(xiàn)實吧。”寒依說著:“若涵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子,可是,她卻有一顆不死的靈魂,所以,在危難的時候,我
怕哥哥看到我不在了傷心,所以採用自己的法術(shù)把她帶到了這裡,所以,這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相反,我能再次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還要感謝她,是她全心全意的接受了我,所以才保住了我得妖靈,寒楓哥哥,從今往後,寒依就是若涵,而若涵也就是寒依,寒依能夠看得出,若涵真的也很喜歡哥哥,只是未來的路過於波折,哥哥,你們一定要幸福,寒依一直在你身邊。”
“記住,我就是若涵,若涵也就是我,我一直都在寒楓哥哥身邊。”
飄渺的話也隨著寒楓面前寒依的漸漸消失而消失,寒楓看著躺在牀榻上昏迷不醒的若涵,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幾步。
“記住,我就是若涵,若涵也就是我,我一直都在寒楓哥哥身邊。”
這一句話再次出現(xiàn)在了寒楓的腦子裡,寒楓有些手足無措,他甚至想就這樣一掌殺了這個女人,可是擡手,落在了她臉上的,卻是那樣溫柔。
最終,寒楓暗暗運了一點妖力,施展在了若涵的身上,而自己,則慢慢地消失在了若涵的面前。
若涵緩緩的皺了皺眉頭,睜開眼睛來,自己的房間依舊安靜著,像是什麼也沒有發(fā)生過一般,而剛纔的一切,更是讓若涵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然而,脖子處的嘶啞疼痛讓若涵皺了皺眉頭,若涵乾咳了兩聲,緊接著下牀拿起了梳妝檯上的銅鏡,果然,自己的脖子上有一隻手印,若涵蹙眉,究竟是什麼原因,纔會讓寒楓放過自己?而那個類似於寒依的身影,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二夫人住處。
眼看著若涵離開,二夫人斐雲(yún)姍這才慌亂了手腳,一把抓住了斐妃的胳膊問道:“妃兒,你哥哥呢?”
斐妃用懵懂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二夫人,緊接著遲疑了一下道:“姑姑,哥哥在房間裡讀書呢,姑姑,我和哥哥可用功了呢。”
“是嗎?”二夫人斐雲(yún)姍緊緊的將斐妃摟進(jìn)了懷裡道:“好孩子,姑姑知道,走,我們?nèi)フ夷愀绺纭!?
進(jìn)了書房,斐雲(yún)姍果然看見了斐文,只見斐文認(rèn)真地看著書本,這樣的一幕,只讓斐雲(yún)姍揪心。更不想就這樣去打擾了自己面前的孩子。
“姑姑?”斐文倒是先看見了斐雲(yún)姍,放下了手裡的書本道:“姑姑,文兒有好好看書的。”
斐雲(yún)姍點點頭,將斐文摟進(jìn)了懷裡道:“嗯,姑姑都看見了,好孩子,姑姑都看見了。對了文兒,你能不能、能不能叫我一聲娘?”
“嗯?”斐文看著眼前的斐雲(yún)姍道:“文兒自幼沒有孃親,姑姑就像文兒的娘一樣,只是娘就是娘,姑姑就是姑姑,文兒不敢逾越。”
斐雲(yún)姍的眼神裡閃過了一絲失望,緊接著抹了眼淚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姑姑不怪你,來,讓姑姑好好看看,嗯,文兒長大了,文兒以後要好好讀書,知道嗎?對了,這些你都拿著,以後考取功名的時候用得上。”
斐雲(yún)姍說著,抱起了自己的梳妝盒,裡面全是價值連城的珠寶,斐雲(yún)姍道:“什麼金銀財寶都不如這些東西好帶,你和妃兒帶著這些東西,今天就回家去吧,你看,姑姑家裡來了客人,不太方便,還影響你們讀書。”
“我不走。”斐文推開了斐雲(yún)姍給自己的珠寶道:“我要是走了,就在也看不見表妹了。”
“你。”斐雲(yún)姍又急又氣道:“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啊,那個小賤人,那個小賤人她是,好了姑姑不跟你說這麼多了,總而言之,你們兩個以後不準(zhǔn)去找那個小賤人,姑姑都是爲(wèi)了你們好。”
“我不走。”斐文依舊賭氣著道:“雖然文兒不懂事兒,可是文兒早就在心裡把姑姑當(dāng)成母親看待了,再說,文兒不明白,爲(wèi)什麼姑姑要這麼討厭涵兒表妹,涵兒表妹那麼可愛又那麼聰明,文兒說什麼也不走,文兒就要留在楊家,等他日考得功名,回來找涵兒。”
“不可以,哥你不可以這樣!”斐妃一聽這話就急了,使勁的搖晃著
斐文的胳膊道:“哥,你找她那我怎麼辦?哥你不要我了嗎?嗚嗚……”斐妃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你老是哭,討厭死了。”斐文別過頭去,氣鼓鼓地說著。
斐妃趕緊抹了眼淚道:“哥,那我不哭了好不好?哥你不要丟下我。哥我會很聽話的。”
斐雲(yún)姍看到這裡,頓時明白了一切,她忽然想到,即使讓斐妃進(jìn)了宮那又怎麼樣?她擁有這般卻還是沒有和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她機(jī)關(guān)算盡,到如今楊家卻還是落在了外人的手裡,現(xiàn)如今她忽然覺得,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平安安幸福地活著,也就知足了。
斐雲(yún)姍將斐妃抱在了懷裡道:“妃兒,不要鬧了,我們先出去,讓你哥哥好好讀書好不好?”
斐妃一邊臉上掛著眼淚,一邊點著頭。
斐雲(yún)姍替斐妃抹了眼淚,嘆了一口氣道:“妃兒,你可知道,你的哥哥,不是你的親哥哥,其實你們可以、”斐雲(yún)姍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卻沒有再說下去。她明白,或許有些事情,就應(yīng)該埋在心裡直到死也不能說出來。
“姑姑,你在說什麼啊?”斐妃看著自己的姑姑,一點也不明白剛纔的話的含義。
“沒什麼。”斐雲(yún)姍收回了自己的思緒道:“好了,你自己去玩兒吧,別忘了學(xué)習(xí)女紅,你哥哥那麼努力,你也別落下了。”
看著斐妃離去的背影,斐雲(yún)姍嘆了一口氣,緊接著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她隱隱覺得,這兩天一定會發(fā)生什麼事情,尤其是縣令大人,似乎是在找著藉口要除掉她,斐雲(yún)姍忽然再想,自己知道了縣令大人和那個喬裝過得李大人的秘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說不定自己拿這個秘密去威脅他們,和他們成爲(wèi)一夥兒人,就能夠除掉那個小賤人!
想到這裡,斐雲(yún)姍覺得這是一個一舉兩得的好事情,於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整理了衣衫,朝著廂房走去,她忽然覺得,過了今晚,整個楊家都是她的了,而從今往後,她的斐文會順利的考上狀元,斐妃也會順利的入宮成爲(wèi)娘娘,而自己對於兩個孩子的悉心教導(dǎo)也會被當(dāng)今皇上封爲(wèi)一品夫人,從此離開這個破爛的楊家墩,去京城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
二夫人重新走到了廂房,看到了那日看到的同樣場景,斐雲(yún)姍還是有些心有餘悸,於是鼓足了勇氣,擡起手扣響了門。
“什麼人?”
屋內(nèi)傳來了縣令大人的聲音,斐雲(yún)姍柔聲道:“回大人的話,是民婦,民婦有要事要和大人相商。”斐雲(yún)姍的話剛說完,房門便被吱呀一聲打了開來,而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天斐雲(yún)姍所看見的一刀捅進(jìn)迎春肚子裡的李大人,斐雲(yún)姍一愣,隨即禮貌的笑了笑。
“進(jìn)來吧。”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縣令大人,此時此刻,縣令大人就那樣端坐在屋子裡,漫不經(jīng)心的喝著手裡的一杯茶水,繼而淡淡開口道:“夫人找本官有何要事相商?”
斐雲(yún)姍嚥了一口口水緊接著道:“是這樣的,回大人的話,楊家大小姐的死,的確是奴家一手造成的,大人也不要在追查下去了。民婦都招。”
縣令大人重重的放下了手裡的茶水,緊接著道:“來人吶,將這個狠毒的女人抓下去。”
“慢著。”斐雲(yún)姍淡淡笑道:“大人且不要著急,民婦還有要是要說,想必大人一定會感興趣的,民婦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和大人合作,各取所需。”
縣令大人似乎還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進(jìn)而偏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李大人,緊接著開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殺人償命,你如果胡言亂語,本官一定唯你是問。”
“是你!”李大人思索了好一會兒,原本窗外有些眼熟的身影讓他想起來了什麼,此時此刻這個女人的一番話,更加讓他肯定了一切,他看著眼前的二夫人道:“那天在屋外偷聽的人是你!是不是!”李大人說完,從身邊抽出了佩戴的寶劍,將刀身架在了二夫人的脖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