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綺剛推開屋門走出來,便見著一個人的身影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琉璃殿內。細看之下,她纔看出是前兩天在翠風樓被吩咐潑醒了擡回來的那位,有心退回屋裡待他走了再出來,奈何那人竟不識趣地朝自己走了過來。紫綺退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楞在當地,等那人走近,看他有何話說。
莫翔輕搖著摺扇踱到紫綺面前,邊用扇骨輕擡了紫綺的下巴,邊笑著說:“這琉璃殿就是好??!連美人兒都可以時時換新的......”本想繼續說出口的話,在看到紫綺臉上的疤時忽的就卡在了半路。他忙收了扇子,用力嚥了嚥唾沫才說:“王妃在這兒??!”
“嗯!來見主子?”
莫翔輕點了點頭,臉色頓時變得不那麼自然,灰頭土臉的朝許靖齊的牀榻走去。
“哎?主子不在的,你去書房找他吧!”茗香自屋裡探出頭來,衝著莫翔的背影說到。
“哦!好!”莫翔忙扭轉了身子低頭出去。
“這人真怪!”茗香小聲嘀咕了一句又縮回屋裡。
“爺剛說去書房有什麼事了嗎?”
“沒呀!不過看起來心情應該不壞,許是過去看看書什麼的也不一定!”茗香彷彿知道紫綺想什麼一樣,笑了笑說:“小姐,我隨你去鬱府的事不用急的,改天再說也行!不是還有一個多月呢嗎?”
“嗯!那倒是!”紫綺走回來坐下,隨手又拿起剛看了一半的書。茗香倒了兩杯茶放在桌上,搬了凳子也坐到炭盆邊上。
“小姐,你說爺爲什麼非要你做什麼貼身護衛呀?你別誤會呀!我只是看這裡裡外外,進進出出的不都是保護爺的高手嗎?就缺個你這樣的還是怎樣?。俊?
紫綺擡起頭輕點了茗香的額頭才輕聲說:“看你整天都想些什麼呀?你還真以爲他是爲了讓我還那聘禮錢才留在這兒的嗎?這偌大個王府,隨便搬個一兩樣出來不是價值連城?。俊?
“就是??!小姐,如果他不在乎,咱們一走了之也不是不可以啊?”
紫綺搖了搖頭,繼續埋頭進書裡。”不行,因爲我的手裡攥著他的秘密!”
“哦?還有這種事啊?”茗香不可置信的聽著?!安贿^咱家爺會不會是拿那個當幌子,其實是想留你在身邊?。俊?
紫綺再次擡起頭來,嗤之以鼻道:“這話也就你信,擱別人頭上,都甭說別人了,就我自己都不信。你要是個男的,還是長得很妖孽,被他看一眼都能犯桃花的那種,你說你會放著身後的大羣美女不管而單單去巴結著個醜女不放嗎?”
茗香搖搖頭說:“可是小姐,話說回來,你也不是真正的醜女不是?沒準哪天還能讓他們驚豔一下呢?怎麼就不行了?我看你跟王爺完全可以假戲真唱啊!”
“說什麼呢?你看你家姐姐我像是那種爲了攀高枝兒而不惜犧牲色相的那種人嗎?”
“嗯,不像!可是小姐,你到底是在等什麼呢?非要等得人老珠黃的時候才嫁嗎?”
“唉!其實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在等什麼,也許是在等一個不爲了容貌而真心待我的人吧!”
茗香轉身加了幾塊炭到盆裡,撇了撇嘴繼續說:“小姐不是我說你,現在世人看重金錢外貌的多,看重真心的少,若你真想憑了這張臉爭個真心的來,我看還真是難度不小!”
“那有什麼?大不了一輩子不嫁!”紫綺暗想,現在區區的十六歲算什麼?加上現代時活的那二十來年,自己都快有四十來年的閱歷了,擱的現代最多也就算個大齡剩女,算不得稀奇!
“不嫁?”茗香瞪大了眼睛?!靶〗悖憧蓜e在這兒說傻話??!我就當什麼都沒聽見!要我說呀您若真打算不嫁倒不如就這麼跟了王爺算了......”
“哎?打??!”紫綺冷了臉色?!暗酱藸懼拱。∫葬嵴l也不許再提這事兒了,否則姐妹沒得做啊!”
“得,小姐就當我沒說過還不行嗎?外間爺那邊炭盆的也該加了,我先去看看?。 避阏f著推門而出。
紫綺輕點了點頭依舊低頭看她的書。
琉璃殿書房內,許靖齊正低頭寫著什麼。莫翔依舊擺著他那副公子哥兒的樣大搖大擺的出現。
“爺!你找我啊?”莫翔嬉皮笑臉地趴到書案邊上。
“你小子,居然還知道來見我?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爺嗎?”
“哎呦!我的爺,您這是生的哪門子氣??!以前也不都是這樣的嗎?說好了不跟我計較這些禮數什麼的。”
許靖齊撂下筆剛想開口說話就瞥見他手裡拿著的摺扇?!澳隳X子是不是出問題了?現在可是冬天,你還拿個破摺扇瞎晃盪什麼?趕緊丟一邊去!”
莫翔起身轉了轉手中的摺扇,笑道:“你看看,露怯了吧?這都不懂!那青樓妓館的什麼時候冷過???姑娘們可就喜歡我這手中的摺扇!你看,這多斯文哪!”莫翔說著還真打開扇了兩下。
許靖齊不禁被他逗得揚了嘴角。“說正經的吧!我的錢,你也花的不少了吧?怎樣?有沒有釣到大魚?”
“嘿!爺,你怎麼就這麼懂我的心呢?我正是想跟您說這事兒呢?”莫翔說著就又湊了上來。
“那就說吧!”
“我這兒還真有條大魚,宮裡那位的孃家嫡親弟弟,算不算?”
“別賣關子!”
“好,這傢伙最近看上了翠風樓的頭牌蘇玉兒,跟老鴇談了好幾回了,給玉兒贖身,想弄的外頭金屋藏嬌呢!我讓老鴇拖著他,又讓玉兒故意灌醉了套他的話。這才知道,原來這小子現在手裡可是攥著個大買賣呢!
宮裡那位估計是怕自個兒孃家人不夠威風,她哥哥不是掌管著城內羽林軍嗎?現下把他弟弟安排到新成立的糧草先鋒營裡當主帥。這可是個肥差,那國庫撥出來的金子可都是直接從人家手裡過的,現下多少人爭著搶著討好、送禮、賣乖呢!你說這大把的金子不知道怎麼花,算不算是大買賣?”莫翔說著拿摺扇骨輕敲著手心,等著許靖齊的回話。
“他的事,我一早知道了,不過,人你可給我盯好了,若出了什麼岔子,提頭來見!”
“哦!”莫翔嚇得險些腿軟倒在地上?!盃?,不帶您這麼嚇唬人的,人我是一定給您盯著,我看這‘提頭來見’就免了吧!怪瘮人的!”
“沒事了吧?”許靖齊執筆又要繼續。
“別!還有個事兒!”莫翔忽而就扭捏了起來?!熬褪遣恢喇斨v不當講!”
“不當講就別說了!”
“哎?別呀!爺!我說,我說還不成麼?”莫翔討好著笑瞇了眼。
“講!”
“哎!就是您那位王妃的事兒!我剛剛又見著人了,您說好好的一大姑娘,臉上長那麼難看的一疤,您整天對著就不膈應?要我說呀,不如您就當放生,讓她出了府得了?!?
“是不是她賄賂你了?”許靖齊眼睛微瞇,發出危險信號。
莫翔卻不看他,自顧自地繼續說:“不是我說你,這滿大街的姑娘,您衝誰招招手,誰不趕緊跟著您走?。繘r且你跟她的事兒呀我也聽說了,您不像是在乎錢的主兒??!還真打算讓她還清聘禮錢啊?”
“你小子沒事兒在這兒放什麼屁呢?給我滾!”莫翔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呢,屁股上就神速的捱了一腳。
和要的就是你:醜妻休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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