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許靖齊忽而就起身,把紫綺放在地上,牽了她的手。
“去哪兒?”紫綺忽閃著大眼,迷戀地望著他的身影。
“去了你就知道!”
“可是你衣服還沒換!”紫綺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拉出了屋外。
兩人順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一路小跑,穿過花園,來到王府最後的一個小院落。一進門紫綺就覺眼前一亮,一架漂亮的小馬車,整個車廂通體都油成了紅色。許靖齊拉著她走近小馬車,望著她的臉揚了嘴角,笑問:“漂亮嗎?”
“真漂亮!”紫綺忍不住伸手摸在那車廂上。
“進去坐坐?”
“嗯!”紫綺興奮地點點頭。
車廂裡面四周都掛上了厚厚的棉簾,坐位上和車廂底部都鋪滿了雪白的羊毛墊子。紫綺坐在車上,上下翻看著,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
“這架車以後就是你的了!”
“我的?”紫綺手指著自己,激動不已,雖比不上現代時的什麼豪華名車,可這份心意讓她感動?!拔铱梢詥幔俊?
“當然可以,我已經跟父皇請了旨,正月十五可以不在宮裡過了。你不是求了我好久,都想去花漫鬱府嗎?那咱們明天就啓程!”
“哦!”紫綺高興的摟了許靖齊的脖子,對著他的臉猛親。
被親的人卻傻了眼,誰見過一個女人就爲了這麼點小事而興奮得主動親人的?他摸摸剛剛被親的地方,似乎還有她剛剛留下的一絲溫暖,不禁笑瞇了眉眼。
聽到這個消息,恐怕只有一個人是不高興的,那就是茗香。她不得不面對各種理由的拒絕和收買,艱難地選擇留在府裡,並笑著對紫綺說是爲了怕惠妃娘娘寂寞,其實呢?哼!惠妃娘娘身邊有的是陪她聊天的宮女和新朋友,哪用得著她來陪?
只是爲了王爺的各種理由,例如最讓人氣短的一個:“車廂內太小,坐不下第三個人!還有天氣太冷,怕她傷寒!人太多了,住宿不方便!怕她跟著攪了好事,就直接說嘛,還要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拒絕,真是讓人有夠氣憤!
不過話說回來,若沒有後面這各種理由的收買,例如升她坐掌事丫鬟,這一條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小姐以後不再受那些小丫鬟的氣,看她們誰還敢背後說小姐的壞話!再有工錢漲到每月300錢,要知道,之前她的工錢可都是幾十錢哪,光這一條也可以考慮的,呵呵!最後等他們回來的時候給她帶好多花漫的特產,最重要的是給她放半個月的假讓她回去省親......若不是有後面這些條條做支撐,她就算打死也是要跟了去的。
茗香蹲坐在王府的門墩上,雙手支頭,長久地望著已經走遠到看不見馬車影子的長街盡頭?!啊_心果’帶走也就算了,連‘悶葫蘆’也去了,真是遇人不淑,這次還真是上了爺的當了!”茗香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深爲自己的決定不值和叫屈。
“茗香姑娘,誰是‘開心果’?誰又是‘悶葫蘆’啊?”高管家也坐在了門墩處,順著茗香望的方向看去,可是他什麼也沒瞧著。
“哦!”茗香轉頭看向高管家,笑著說:“是高大叔?。]什麼的,就是說著玩玩,您就當沒聽見就好!呵呵!”說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準備走人。高管家卻扭頭笑瞇了眉眼說:“你不說,我也知道,其實私下裡這兩個外號早就有人叫過了,‘開心果’是阮墨,‘悶葫蘆’是司鳴對不對呀?”
“我......我有事先走了!”
“哎?茗香姑娘聊聊天,幹嘛跑那麼快呀?”高管家望著跑得飛快的人影,站起身,無奈地搖了搖頭。
紫綺一路坐在馬車上,忽而就覺得上次坐馬車已經仿若隔世的樣子。自從跟那人糾纏在了一起,自己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就變小了,裡裡外外的再也裝不下別的。就連跟美卿和沐澤的通信也中斷了不少時日。
挑開車簾,欣然望著車外的風景,雖然滿世界都是銀白色,可心裡看著就是舒服,連吸進的空氣都彷彿比在府裡的時候清新了些。
許靖齊把她探出去的身子猛地拉回,封嚴了車簾處,用自己的手包了她的在裡面,湊到嘴邊呵著熱氣。“看你,怕的就是你一出來就不管不顧,受了寒,上哪撈鍾魅去?”
“我自己就懂醫,再說我都被憋了一個月了,之前的傷早就好了。不用擔心!”
“不!你就乖乖聽話,否則我立馬命人調頭回去。”
“好好好!怕了你!一個大男人家家的動不動就要挾人,也不害羞!”
“我是擔心我家娘子,這可不丟人!”許靖齊故意擡了眼望向別處,紫綺被他逗得一笑。“話可說好了,咱們沒拜過堂,我可不承認!”
“你都吃過人家豆腐了,現在還敢不認賬?”許靖齊忽而尖著嗓門兒說,驚得紫綺差點沒把舌頭嚥進去。她伸手摸摸某人的腦門,這還涼涼的呢,沒發燒呀。
許靖齊一把拽下她的小手,笑說:“我學得像不像?那回見有個女子就是這麼跟莫翔說的!”
“嗯?老實交代,你是在哪見的?”
“沒......沒哪兒呀!就......就......”
“舅舅,還嬸嬸呢!裝結巴不好使,許-靖-齊!還不給老孃從實招來......”
“悍婦!”許靖齊一把抱住直撲過來的人兒,兩人在車廂裡笑鬧做一團。
因沒什麼急事在身,紫綺和許靖齊就那樣坐著馬車搖搖晃晃地一路行來,天亮啓程,天黑住店,途中餓了有時下個館子,有時就在車上隨便吃點。阮墨和司鳴老早就被許靖齊打發了去打前站,於是一路行來倒很是愜意。只是這路程並不算近,待行到花漫城的時候,已經是正月十四的傍晚。
雖然天氣寒冷,沐澤還是帶了人老遠就站在了城門口迎著。紫綺見著熟人自是高興,忘乎所以地跳下馬車,拽著沐澤的衣袖問東問西。許靖齊慢悠悠地自車上下來,見此情形立刻黑了張臉,邁開碩長的大腿,幾步就走到紫綺身後,拉了她的小手到自己手裡。
紫綺忽略掉某人的臉色,高興地做著介紹:“你們好像還沒見過啊!這位是我的大師兄-鬱沐澤!”
“沐澤?”許靖齊聽著這名字好像有些熟悉,隨口抱拳行禮道:“你好!在下是紫綺的夫君,許靖齊!”
“哦!是駿王殿下!”沐澤說著就要行禮,紫綺卻一把拉住了他,悄聲說:“我們這次是微服出來的,不用行禮!呵呵!”
沐澤一愣,隨即會意,讓紫綺和靖齊依舊上車,自己帶了人在前面引路。
坐在車裡,許靖齊忽而就想起來什麼似的說道:“我想起來了,他就是你夢中的那個人,對不對?”
“大哥!都什麼時候的事了,您還在這兒吃飛醋!剛剛您不都說了嗎?您是我的夫君,別人還能往什麼地方想???”
“總之,以後你的夢裡只能有我,不能有別人!”許靖齊嘟了嘴,紫綺斜眼瞄他,被他逗得笑出了聲。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馬車便行到了鬱府門外,美卿不便出外相迎,鬱盛和夫人許若華卻等在了那裡,紫綺下了車叩拜見禮,鬱盛和夫人忙向前攙扶,看著紫綺左邊臉上的疤痕,許若華唏噓不已,摟著紫綺就落下淚來。紫綺輕輕趴在她的肩上耳語了幾句,她這纔好轉,笑看著紫綺身後的高個英俊男子說:“綺兒,這位是......”
“哦!他是許靖齊!”
“??!原來是駿王殿下!鬱盛說著話拉了許若華就要叩拜行禮,許靖齊忙上前攙扶,淡笑著說:“此行乃是微服,不必拘泥禮數!”鬱盛和夫人這才作罷。
紫綺攬了許若華的胳膊往裡走,她笑著說:“嬸孃,好久不見你們,不回鬱府,我都想死了!”
“是呀!我們也想你,沒見卿兒和沐澤呢,你沒來的時候就總把你名字掛在嘴邊,姐姐長,妹妹短的?!痹S若華回頭望一眼身後跟著的沐澤,笑說:“你瞧,這會兒人到了,反倒沒話好說了。”
“美卿呢?是不是早打扮好了就等冰啓來娶了?”
“嗯!還是你瞭解她,一會兒吃完飯呀,你得好好幫我開解開解她。這明天就要過門兒了,她還在那心慌慌呢!這要真嫁過去了會被婆家人瞧不起的!”
“瞧您說的,他倆呀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嬸孃放心,美卿過了門兒也吃不了虧!”
“你說這話呀!我還真不敢信,冷冰啓那小子什麼樣?我和你鬱叔是打小看到大的,見人都沒說過半句整話,真不知道卿兒是中了什麼邪了,非嫁他不可!哎呀!我們這把老骨頭是管不動嘍,這兄妹倆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娘!您說美卿,可別捎上我啊!我這兒好著呢!”沐澤在後面聽了不樂意了。
“不捎上你,那你馬上給我娶個媳婦回來,我就不捎上你!”許若華一句話把沐澤噎得沒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