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夜明珠投射出來的昏暗光線,許靖齊在鶯兒的幫助下終於砸開了拳頭大小的一個洞口,許靖齊用掌力直接將木板擊碎,扳開木板的碎片,後面果然現出一面窗的木格來,伸出拳頭直接打破最後一道屏障,許靖齊點燃音信彈,伸手放飛,聽著音信彈在空氣中的摩擦聲,許靖齊脣角微揚,相信不久就能出去了。
阮墨和司鳴分頭在宮中搜索,擡頭間正看到空中砰然綻開的音信彈。
“是主子!”司鳴與阮墨對望一眼,兩人對應音信彈發出的位置迅速搜索到許靖齊被關的院落——蓄瑞殿。
小心起見,兩人在屋脊上趴了約麼一刻鐘的時間,阮墨丟出一粒石子到院內探路,見確實無人出現,這才輕聲落在院內。
屏息靜聽了一下聲音,才輕手輕腳地朝殿內走,剛行至殿門前,便聽著不遠處低低地響起一陣哨音,阮墨慌忙隱了身形,靜聽,知是隻有自己人才會發出的聲音,便放心地繞到殿門旁的窗子前,輕推開窗,飛身進入殿內。
此時殿內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方向,只覺殿後隱隱約約地有一片火光,阮墨便躬了身子摸索著朝那火光行去,對於在黑暗中行慣了的人,這根本就是小事一樁,阮墨很快就到了火光處,原來這裡的牆壁上只有一支快要熄滅的火把。
這讓人有些匪夷所思,阮墨直覺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可又實在說不上來,他喉嚨裡低低地發出一陣哨音,收到另一個哨音迴應後,他才胸有成竹地朝那哨音出處走去。
蹲身在鐵柵欄外,阮墨不可置信地望著屋內被關的許靖齊:“爺,您這是怎麼被關進去的?”
“說來話長,外邊沒人看守嗎?”許靖齊低聲問。
阮墨搖搖頭:“很奇怪,一個人都沒有,而且大殿內一片漆黑,很不正常!”
“不好!可能有詐!”
“我先砍斷這門上的鐵鏈!”
“不,你先走,這恐怕正是他設的局,目的就是讓咱們的人一個個都被吸引過來,不要管我,你迅速出去,先把消息傳出去,告訴大家都不要來救我了,我會再想其他辦法出去的!”
“不!爺您聽我的,砍斷它很快的!”阮墨說話的功夫已經從靴筒裡拔出匕首,火花飛濺,鐵鏈已經被砍斷。“快走!”
許靖齊跟身後的鶯兒道了聲謝,轉身跟在阮墨身後隱進黑暗中。
殿門剛開一條縫,便有一支箭飛射而來,阮墨慌忙掩了門:“果然有埋伏!”
“走上面!”許靖齊反應快,兩人飛身跳上房樑,直接在大殿頂上杵了個窟窿,腳尖輕點紛紛跳上屋頂。
外間的弓箭手早就瞄準了各個方向,見屋頂上有人,數百發箭已經同時激射而出,二人哪還來得及格擋,直接飛身撲向屋脊後面。
司鳴已經從旁邊的屋脊潛了過來:“主子,你沒事吧?”
“沒事!”許靖齊喘了口氣道:“看來這次皇兄是要趕盡殺絕啊!幸虧咱們的兄弟來得不多”
“你們沒事,我可快要高興死了!”阮墨倒在許靖齊身後,喘著粗氣。
許靖齊和司鳴同時向他看去,之間他肩窩處連中兩箭,許靖齊攬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走!”
“別!”阮墨推了他一把:“恐怕老子今天是要把命丟這裡了!”
“這點小傷就要丟命,別瞎說!”許靖齊低斥到。
阮墨伸一隻手出來,上面已經是血糊糊一片:“沒想到今天讓鷹啄了眼!”
司鳴也緊張起來:“老夥計,此地不宜久留,聽爺的話,咱們趕緊撤出去。”
“我我說了我走不成了!你們看!”阮墨背過身去,藉著院子內側的火光,他的後背分明還有一支箭斜斜地穿過後背。
“你沒事的,走!”許靖齊不忍再看,就是死也要把阮墨弄出去療傷。
“你們不懂,我們常點穴的人最懂,即便是回去也是活不成的呵呵”阮墨說著嘴角居然淌出血來。
“你故意的是不是?我知道你就是愛開玩笑,你死不了的!”許靖齊用力扶起他,企圖強行把他帶離,沒想到阮墨用盡最後的力氣還是掙脫了出去,直接順著屋脊滾落下去,瞬間似有無數只亮閃閃地飛鏢激射而出,伴隨著阮墨的落地,有許多的伏兵中鏢倒下!
“不!”許靖齊吼道!飛身就要跳下去救,司鳴在他身後用力摟住,狂喊道:“爺,你不能去!他是爲了救你才死的,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才行!”說著強攬了他的肩低身朝旁邊的屋脊躍去。
“可他是我兄弟!”許靖齊痛哭出聲,最後一眼瞥見院內衆多的伏兵向阮墨圍攏過去,在他已經受傷的身上再捅上幾個窟窿,這個從不輕易流淚的大男人,居然泣不成聲!
逃出了伏兵的追捕,許靖齊和司鳴站在宮牆外一處角樓上極目遠望,望向蓄瑞殿的方向,許靖齊自責不已:“是我,是我一意孤行,害了阮墨!”
司鳴長嘆口氣,扯了衣袖蹭了蹭臉上流淌而下的淚珠:“這不怪你,怪只怪這世道,怪只怪咱們錯看了人,錯信了人!”他望一眼許靖齊:“主子,您不該爲了王妃而放棄這皇位!”
“我從來沒想過說太多的話,但我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話給您說清楚,點明白表面上看,您禪讓了一個皇位給了您的親兄弟,可實際您是棄這衆多的無辜百姓的生命於不顧,這叛軍、這死去的衆多百姓,難道就跟您一點關係都沒有嗎?如果沒有您當初的禪位,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啊!”
許靖齊如醍醐灌頂,沒想到平日裡一向不愛說話的人,此時說出的話卻讓他如芒在背。
深吸口氣,他抹了把臉上的淚水:“走!”
“去哪?”
“去找滕衝宵,爲了黎民百姓,我要這皇位!”
“嗯!這就對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司鳴緊跟在許靖齊身後,二人隱身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