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到疏虞的時候,天氣已經開始轉暖,路邊的樹,地上的野草都萌發著春意,就連天上的白雲和太陽都似乎宣告著春天來了。
紫綺雙手枕著頭倒在車廂裡,隨著馬車的顛簸身子也跟著左搖右晃,時間長了,她甚至把這當成了一種娛樂,沒有車晃動反而睡不著了。從渡城回來的路上,她幾乎就是這麼睡過來的,一旦困勁兒上來,任許靖齊喊破了喉嚨,她也懶得起來。紫綺把這全部歸咎在許靖齊身上,她已經連續兩個月幾乎都在馬車上度過了好不好?韌性再強的人,這樣在車裡晃來晃去也會腰疼脖子酸的。
事實上紫綺選擇睡過去也是想逃避某人的猛烈攻勢,因爲報仇的事,兩人居然最後鬧僵了。
事情是這樣的,那日本來一行人都已經住在了渡城,誰知道第二天剛好阮墨趕了過來,與渡城的聯絡點聯繫後,許靖齊決定暫不動手。而且這個週期很可能會有五六個月,紫綺當然不同意,明明殺母仇人就在眼前,就算沒有任何正當的理由,她也可以殺過去跟她一拼,還要等什麼等?
許靖齊見跟她解釋不通,偷偷把沐澤和他帶來的人都送走,叫上阮墨,趁紫綺不注意的時候,點了她的穴道。就這樣紫綺被某人扛上了馬車。
爲了表示自己的決心,紫綺想到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絕食,連水也不喝。許靖齊卻眼露喜色,紫綺不禁心虛的懷疑自己是不是餓得眼花了,她不吃飯,他高興個什麼勁兒?
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是有陰謀的,不吃飯,不喝水他就嘴對嘴地餵給她,沒喂兩口,紫綺就不得已只好服軟求饒,否則這一路的豆腐,某人是吃定了她的。
喝水吃飯都沒辦法,紫綺又想到了藉著上茅廁的機會逃跑,可人家倒好,每次車停下來的時候都選在灌木叢或樹林裡,紫綺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紫綺丟過去一句話說他是耍流氓,他倒也回得讓紫綺無言以對。他說:“你的全身都被我摸遍了,有什麼好害羞的,大不了我去茅廁也讓你看好了。”紫綺聽得汗毛直炸,這個辦法也不成了。
那次紫綺是下了狠心,跳下車就跑,沒想到大白天比輕功,還真不是他的對手,還沒跑出多遠就被按住了......
兩人鬧鬧打打間已經是快到了疏虞地界,許靖齊這才讓阮墨徹底給紫綺解了穴道。
紫綺氣嘟嘟地留給他個背影,臉對著車廂躺在那裡假寐,誰知這車晃啊晃地,沒一會兒睏意襲來,竟真的睡著了,待到睜開眼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偎在了那人懷裡。
紫綺轉身要逃,卻被許靖齊牢牢摟著。他戲謔地俯下在她耳畔輕吹著氣說:“自己送上門兒來,還想逃嗎?”
“誰......誰自己送上門了?明明是你趁別人不防備,想吃人家豆腐......”
“哎?別動!”
“什麼?”紫綺說完才發現自己又上當了。許靖齊俯身吻住了她肉嘟嘟的小櫻脣,輾轉允吸著撬開了她的貝齒。
紫綺有些情不自已地慢慢迎合他的。再張開眼時,赫然發現那人已經在解衣服。
“你......你幹嘛?”
“你說呢?本王的嬌妻?”
“誰是你嬌妻了?”
“哎?不許賴賬,明明在儲王府裡拜過堂了的,雖然洞房是提前了些,可也不耽誤什麼,你說是嗎?”許靖齊說著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就捉弄一下這個小女人,看她怎麼辦!
“不......不......不行!”紫綺手腳並用一通亂蹬亂撓。“天姿的禮節不算,現在是在瀾月,要瀾月的禮節才行!”
“你說的?”
“嗯!我說的!”紫綺脊背挺直,防備著他又趁機胡來。
“看來做本王的妃,你還是很享受和渴望的嘛!好!”許靖齊說著將衣衫整理好,端坐起來說:“其實剛剛只是本王的衣帶不小心開了,逗你玩的!瀾月的婚禮,本王也送你一個,就安心地坐那兒等著當本王的正妃吧!還有莫翔的事,本王也會給你個交代。”
“說真的,現在不動她,真的對你有那麼重要嗎?”
“相信我,你的犧牲是值得的,回府我再跟你細說,這裡不是說那事的場合!”
“人都被你綁回來了,我能說不行嗎?”紫綺置氣的坐起躲到一邊去。
外間傳來阮墨的一聲吆喝:“爺,咱們到了!下車吧!”
回到府裡很意外的,紫綺並沒有見到茗香出來迎接,不禁擔心地回小院兒去找,院裡屋裡倒是收拾得很乾淨,可竟也沒有半個人影,紫綺不禁心惶惶起來,用力推了許靖齊一把,生氣地說道:“都怪你,偏不讓帶著茗香,你看這次她是真生氣了!人都找不到了!”
“這怎麼能怪我呢?當初不是她自己主動提出來不跟著的嗎?再說連著坐上兩個月的馬車也不是什麼好差使......”許靖齊抱臂站著,完全一副與我無關的架勢。
“小姐,你們這麼快就到啦?”茗香剛走到院門口就聽到有人聲,探身一看,竟是紫綺回來了,當下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們年輕人玩起來是不是就把我這老太婆給忘了呀?”惠妃娘娘笑著調侃道。
一見是母妃來了,許靖齊和紫綺趕緊叩拜見禮。
“行了......行了!免了禮吧!都剛回來,想來也是怪累的!”
“娘!”紫綺叫得親切,起身摟了惠妃的肩嘟著嘴說:“都怪綺兒不好,把娘一個人扔在府裡,不管不顧還這麼長時間,真是太不應該了!”
“好了!娘又沒怪你們?”惠妃輕拍了紫綺的後背說:“娘只是老是見不到我的綺兒,怪想念的!”
“惠妃娘娘真會說話,明明是想兒子了,還硬說成是想媳婦了!”茗香突兀的一句話說出來,倒把紫綺給驚呆了。
惠妃卻笑得合不攏嘴:“你說這個小妮子,她的嘴就是得理不饒人,好話讓她說出來,都能琢磨出別的味兒來!”
“茗香,怎麼能這麼跟惠妃娘娘說話呢?若是換個嚴厲的主子該治你大不敬的罪了!”
“綺兒,你可不能說她,我和茗香是這麼相處慣了的,她說話直來直去的,我喜歡!”惠妃笑說:“你們不在的這些日子,可多虧了這丫頭,她呀嘴硬心軟。爲我做了不少事情呢!”
見茗香落下淚來,紫綺忙過來給她擦了,關切地說:“傻丫頭,我那樣說都是爲你好啊!都是姐姐不好,一個人跑了,把你落在家裡!”
茗香止了淚,吸著鼻子說:“我纔不會怪你呢?人家是好久都沒見小姐了,感動的哭呢!”
“好了,都別傻站著了,進屋再說吧!”惠妃娘娘提議道。
惠妃娘娘和茗香那裡都安撫好了,紫綺當然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許靖齊沒辦法只好坦白說出不能讓她動手的真正理由。
原來阮墨跟渡城那邊的聯絡點聯繫後的結果是,戴美珠不只是皇后娘娘的眼線,而且她的手裡還握著許多朝中重臣的黑賬,一旦拔出她,勢必會在朝廷中甚至整個瀾月國引起大的波動,說不定會逼得那人造反也未可知。知道這一點,紫綺明白,幹掉殺母仇人便不再是她一個人的願望了,爲了大局,她也不得不選擇暫時放手。
許靖齊安慰說,一切都遲早會結束的,要她安心等待。可是事情已經落到了現如今的這種局面,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紫綺現今寄居的這具肉身和她的母親被害的真相已經基本查明,剩下的就只是早晚動手爲她們報仇的事情了。紫綺忽而覺得自己的使命終要完成了,不禁心中輕鬆了不少。
人就是這樣,忙起來閒累,閒起來又覺無聊。紫綺覺著心中擔子放下了,整天兩手空空,甚是無聊,原來一直翻看的書竟也不大看得下去了。花房那頭現在有惠妃娘娘在那兒,整日裡幫著老餘頭澆花種花,她又不能爲了自己剝奪了人家的愛好。只好另尋由頭,最後只得央了茗香給她想辦法。
到了茗香眼裡,這簡直是小菜一碟,她現在是掌事丫鬟,那些個小丫鬟讓她管得是服服帖帖。又請高管家派來幾個小廝,加在一起足有十多人。
紫綺笑問她叫這麼多人過來做什麼?茗香笑笑地跟紫綺咬了一通耳朵,紫綺笑說:“好主意!”
春天裡的院子裡到處都有剛萌發出的野菜小草,紫綺的任務就是盯著她們把那些角落清乾淨,這些事本來都是由府裡固定的人去做的,這麼一來,那些人到輕鬆了起來。
第一天丫鬟小廝都覺著這件事非常新鮮,既可以丟下手頭的事,又能有機會曬曬太陽,而且做的事還不算累。第二天、第三天......第五天過去了,大家開始議論紛紛,王府這麼大,恐怕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弄不乾淨的,況且真的等到十天半月後說不定又有新的鑽出來了,慢慢的大家開始私下裡聚到一起想起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