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泰聽完興奮地捉住小太監雙肩搖晃著:“喜報,朕現在缺的就是喜報!快說!”
“是!是!”小太監有些受寵若驚地道:“咱們的援兵到了!打頭的就是七王爺!”
“哈哈哈!好!賞......”許靖泰高興得手舞足蹈,說完賞字他才發現現在他已經是個光桿皇帝,又哪裡有半文銅錢能賞的,只好半路改口:“賞你做總領太監,即刻執行!”
雖是個虛職,且還是在這個當口,小太監卻依然歡喜,他跪倒在地高呼:“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這個好!朕愛聽!你先不用做別的了,就在這兒給朕說這句話吧!哈哈哈!”許靖泰一撩龍袍的下襬,彷彿坐龍椅般坐在了屋內的草堆上。
臨時冊封的總領太監開始一遍遍不厭其煩地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直吼到嗓子冒了煙都沒能等來皇上的一句‘不用喊了!”
總領太監微擡頭,斜瞄一眼皇上,才發現原來他老人家已經倒在草窩窩裡睡著了。不禁抹一把額頭上豆粒般的汗珠,長舒了口氣:“看來這總領太監也不好乾哪!”
疏虞城外,因了多日的激戰,已經是屍橫遍野,城內禁軍的、百姓的、叛軍的,許多屍首還未來得及填埋便已經發臭,到處散發著一股讓人作嘔的腐屍的味道。
叛軍雖然人多,奈何他們的心並不齊,同時有四五個頭領在那裡指揮,打之前還是一團和氣,打之後,一見疏虞兵將潰散成落敗之勢,各人便開始動著腦筋,想先搶到那龍位來坐。
這正好給了許靖齊可乘之機。雖然長途奔波,難免人困馬乏,可經過短暫的休息,許靖齊就命令部隊即刻展開攻勢,早日將叛軍擊潰。
經過一天一夜的激戰,叛軍中開始有人動搖,悄悄撤離,最後居然在寒夷正牌軍士兵將的壓力下四散逃竄。這支叛軍是目前寒夷國內最具威脅的一支,若不是他們擠破了頭都想做皇帝,恐怕許靖齊也沒這麼容易就得手。
叛軍逃跑了,疏虞城城門大開,城中被困的許多百姓紛紛跪下來給許靖齊謝恩。
破廟中的許靖泰自然也是得了消息,乘了步輦出城迎接許靖齊。兩兄弟見面不禁抱頭痛哭。只是這哭的內容就各不相同。
許靖泰是哭自己終於得救,不久後又可以重回他的金鑾殿了,許靖齊的眼淚只是隨聲附和,他跟這位血肉至親的兄長實在是沒有什麼過多的話好說的。
許靖泰攜了許靖齊的手,誠邀他坐了步輦一同回宮,許靖齊自是有自知之明,哪裡肯坐,許靖泰執拗不過也只好作罷。
回到宮中,已是人去樓空,金碧輝煌的一座座大殿成了虛有其表的擺設。
“皇兄,今後,你打算怎麼辦?”許靖齊跟在許靖泰的身後,問出心中的擔憂。
“還能怎麼辦?只能重新來過......”
“皇兄......”許靖齊望一眼他的神色,略顯猶疑:“我有話不知當不當講!”
“現在已是這個局面,還有什麼不當講的,但說無妨!”
“是!”許靖齊依舊恭敬,與他保持著君臣間該有的那種疏離感:“做王爺跟做皇帝是兩碼事,今後皇上若有什麼想法需跟大臣們討論過再做定奪,只願不要剛愎自用,以免誤了大事!”
聽了這話,許靖泰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教訓朕因爲剛愎自用而誤了江山嗎?”
“臣弟不是這個意思......”許靖齊慌忙解釋,可他越這樣說,許靖泰越是生氣。
“好了,不說這個,談談現在的局勢怎麼樣吧!朕想,你應該要更清楚些!”
“是!”許靖齊恭敬回話,言語間更加的小心翼翼起來。“現下同臣弟一樣派兵過來支援的只有仙羽國,因爲出兵較遲,現在大兵剛過了花漫城附近,正在往咱們這邊進發,另外天姿國卻是沒有什麼動靜,臣弟以爲大概是在觀望,等時機一到,他們必然也會發兵。
“這一次三國同時收到皇上的援救信,恐怕在心中也會稍稍掂量掂量這次出兵的利弊。”
“哦?”皇上不覺來了興致:“你繼續說!”
“是,這寒夷國不用說,有臣弟在大國師那邊斡旋,他們自然還是肯給這個面子,不會輕易就動手搶掠。
“仙羽國那邊雖然有九弟過去做了上門女婿,可皇上恐怕也明白他在那邊的分量,到底會不會搶佔咱們的城池恐怕也還有待商榷。
“最後是天姿國,雖然之前臣弟與他們有些交情,可現在臣弟已是不在朝堂之上,他們到底還買不買這個面子,臣弟也不好說。”
許靖泰聽到這兒不禁點了點頭:“這次走的是一招險棋,朕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朕的大軍......你大概也知道,朕是堅決要把罪後一黨剷除乾淨的,原來這大軍中不少人都是受了她手中人的蠱惑......”
“臣弟明白,只是這軍心也還是要安撫一下的,罪後一黨不是已經盡除了嗎?您光打了這一棒子,不給甜棗吃,他們肯定是不滿的......”
許靖泰注視著這大殿良久,又看一眼許靖齊:“皇弟,不如這江山就由你我二人共同來坐如何?”
許靖齊慌忙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臣弟不敢,也從未動過這心思!請皇上明察!”皇上眼中的殺戮一閃而過,許靖齊又怎麼會看不到呢?
“哈哈哈,起來吧!朕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矣!”
許靖齊緩緩起身:“臣弟愚昧,既然皇上敢讓這三國同時發兵,恐怕是已經有了應對良方了吧?”
許靖泰滿意地點點頭:“算你有見識,朕又怎麼會笨到把這大好河山拱手讓人呢?朕還有最後的底牌沒翻呢!你就等著看吧!”
“......”許靖齊低頭不語。
“走,隨了朕去看看你的母后吧!她或許還在!”許靖泰突然說出一句,許靖齊不禁臉上微微變了顏色。忙應聲是,隨了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