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世珉身死的消息迅速在南乾境內掀起了巨|大的波瀾,這昏君戰死沙場的捷報一傳出,也不知究竟是有幾家歡喜幾家愁。
即使皇甫很不爽被完全的擺了一道,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樓世珉的死確實爲戰局的扭轉帶來了不少的益處,這皇帝一死,南乾便亂了軍心,連軍隊的內部也出現了幾股小的反抗勢力,雖然很快便被鎮壓,但皇甫卻因此抓住了時機,猛烈進攻,敵軍三十萬大軍傷亡慘重,且戰且退,不出兩個月便完全退出了峰淮山,後撤百里。
而此時,南乾的皇宮裡也亂成了一片。
昏君的喪事辦的匆匆忙忙,基本只是走了個簡單的形勢,羣臣們爲著不容樂觀的戰事忙的焦頭爛額,自然分不出再多的心力去慢悠悠的戴孝哭喪。
大權暫時的交到了冷御雲的手中,但朝中百官又畏懼於冷御雲的專權,不得不盡快把立新帝的問題提上議程。
一大早,百官便恭敬的林裡朝堂之下,唯有冷御雲一人握有特權,身著紫色綾羅,玉勾腰帶,盡顯親王的品級,又得了一把偏倚置在龍椅旁邊,名正言順的一坐,衆臣均是敢怒而不敢言。
“以微臣的意見,自是立百順王爺爲帝最爲合適!”丞相此言一出,大臣們紛紛附和,衆臣也早就畏懼與冷御雲隻手遮天的權利,此刻都巴不得藉由樓世珉這一大靠山的死將其拉下馬來。
冷御雲卻早已尋好了退路,微盍著眼欣賞著下頭大臣們惺惺作態的嘴臉,等座下喧鬧聲平息了些,才淡道:“自古法便是立嫡長子爲帝,百順王爺到底也算是皇叔一輩,怎麼說都於理不合吧?”
衆臣面面相覷,先帝有子嗣嗎!?
冷御雲這才提點到:“十八年前,廢后不就留下了一子麼?只不過被帶入了冷宮撫養,一直沒人想得起罷了。”
這時纔有資歷老些的大臣有了印象,但都覺得有些許不妥:“王爺,那孩子怎麼也算是戴罪之身,怎可能立爲皇帝呢!?”
“待罪的乃是淑賢皇后!他也不過是被牽連罷了,既然有嫡長子這層關係在,若還要立他人爲帝,你們可是想亂了祖上的禮法!?”冷御雲沉下雙眸掃視過堂下,帶來了一股無形的壓力,使得衆人手心冒汗,卻不敢出一言反駁。
“立帝一事不可拖延!既然你們都無異議,就這麼定下吧!”冷御雲冷笑著拍了板,示意身旁的太監總管退朝。
他頗爲興味的看著那些大臣們扭曲變色卻又憋著一句話都不敢說的臉,心裡就莫名的愉悅……待百官魚貫而出,便忽聞一清脆的少年之聲從堂後傳來:“王爺,這可不是又離你的目的更進一步了?”
那聲音夾雜著些諷刺,在已經空曠了的大廳裡迴盪。
冷御瞇著眼微微轉過頭去:“樓千籬,你來做什麼?”
“樓千籬?你是在叫我麼?”少年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太久沒有聽到,都快忘了自己叫什麼呢……”
冷御雲看到那少年從暗色的陰影裡走出,身著明黃色的錦衣,上繡五爪金龍,頭戴帽冠,金色的珠簾流蘇自冠上垂下,遮住了面容,一步步狀似雍容的從後堂走上前來。
他冷笑一聲:“怎麼?你這就迫不及待的穿上了?”
“他曾誇我穿什麼都好看!不知等他見了我這身衣裳,可還會笑得那麼悠然……”少年穿著那龍袍展開手臂轉了一圈,聲音裡帶著笑意,也不好好回答冷御雲的問題。
冷御雲的臉色沉了下來,對他的答非所問十分不滿:“樓千籬,你最好明白你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出去了幾年,就妄圖想要反抗我了麼!?”
“瞧你說的,”他嬉笑著蹦蹦跳跳的上了臺階,屁股往龍椅上一放,斜斜的倚著龍椅的扶手,嘟著嘴道:“我是你的好傀儡,你的好玩具,你的好棋子,你想怎樣就怎樣,我怎麼可能反駁得了你呢?”
冷御雲皺著眉道:“那些別處學來的脾氣給我收斂些,詔書下了之後你便是皇帝了,之前的那些事,你最好全都當做沒有發生過。”
少年的嘴角牽起了冷笑。
“我說王爺,你就那麼有信心打敗得了皇甫嵐蕭?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他再過幾月可就要兵臨城下了了誒。”
冷御雲道:“他要打過來就讓他來吧,北鳳境內的內亂還未平息,我相信南宮嘯不會讓我失望的,更何況,這裡還有王牌在手,區區皇甫嵐蕭又有何懼?”
雖然玉衡卿未死打亂了他最初的計劃,但關於玉衡卿和皇甫關係的消息卻讓他心裡有了新的計較。
冷御雲說著轉了下眼:“怎麼?你還在擔心你的皇甫將軍麼?”
樓千籬牽著笑意坐到冷御雲的腿上,摟著他的脖頸,似開玩笑一般的說:“我說是的話,你會吃醋麼?”
冷御雲抓著他的手臂把他拽起來,沉聲警告道:“以後就老老實實的做你的皇帝,別給我使什麼幺蛾子,否則我想廢了你不過動動小指的功夫。”
“你好無情啊!”他嘟起嘴撒嬌,手卻不老實探進冷御雲的衣袍之下。
冷御雲微微一皺眉,翻身把他壓在龍椅上:“治國之策沒學多少,倒是淨會些勾男人的本事。”
樓千籬依舊笑:“還不都是你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