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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誤殺

從圖書館裡走出來的張一鳴收到了刑偵科同事的電話,知道又有事要做的他驅車回了警局,在圖書館裡連續待了五天也沒有找到絲毫靈感的他放棄了呆在那裡。

到了辦公室,之前派出去尋找新線索的同事們已經陸陸續續回來了,環顧看了一圈,發現唯獨少了姚麗娜之後,張一鳴問人去哪兒了,結果老警察劉志榮說她去找別的線索了,沒有多疑有他的張一鳴沒有再多問什麼,他拉來一張椅子坐在衆人面前,等著他們的彙報。

“報告,張隊,我特地搜查了50名失蹤兒童的家裡,把他們家庭住址的地址用標註的方式最後畫成了一個拱形的圖案。另外,調查發現,有10戶人家說看到鬼怪的,另外有5家說看到怪獸蹤跡的,剩下的沒問到什麼線索。”一個長著劍眉,顴骨突出的警察率先開了口,其他同事也紛紛說出了自己的線索。

“報告,張隊,我查到07年至09年兩年間,這50家失蹤兒童的小區附近,多了很多的棚改戶,大量的外來者裡有很多陌生的面孔,經過數據篩查,這些小區是兒童丟失案的高發區,因爲我特地查了近幾年的卷宗,發現80%的兒童失蹤案都在這些小區附近,我們打掉的拐賣兒童團夥裡,有人爲了減刑,說有看到這失蹤的50名兒童去向的。”

“報告,張隊,我和化驗科的同事在這些小區附近找到了不知名野獸的體液,據化驗科的同事說跟你之前打死的怪獸的DNA片段有驚人的相似,現在還在進一步化驗中,結果應該很快就出來了。”

“張隊,我查到一個廢棄的教堂,有附近居民舉報常常會聽到裡面有嬰兒的哭聲傳來,晚上沒人敢進去,可白天進去裡面什麼也沒有。會不會跟這件案子有關呢?”隊裡唯一的新人姚麗娜開口了,可她的線索惹來同事們的嗤笑,畢竟現在可是21世紀,妖魔鬼怪早就死於1966-1976。剛剛從醫院裡出來的她看著這些得意洋洋的同事們,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緊接著,剩下的同事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把自己掌握的線索都彙報給了張一鳴,那個閉著眼睛假寐的男人。

閉著眼睛聽完彙報的張一鳴把這些聽到的線索在腦海裡慢慢穿成了一條線,很快這些線像是穿線蝴蝶般地慢慢變成了一張圖片,找到破案思路的他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姚麗娜之後,站起身的他對衆人部署了新一輪的任務後,再次推開門走出了警局,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按照新分配的任務走出了辦公室,剛剛還熱鬧哄哄的辦公室再次變得冷冷清清,只剩下了沒有得到任務分配的姚麗娜,她看著已經沉寂多年的市警察局,似乎因爲張一鳴的到來重新有了活力,嘴角微微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這邊市局的警察爲了破案,忙得熱火朝天,那邊剛剛放學的鄭月明正悶著頭收拾自己的書包,他打算去找點吃的,然後回宿舍。在班裡的同學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顧佳琪故意留在了最後,她眨巴著會說話的眼睛收拾書包的動作慢吞吞。

“喂,呆子,要不要一起到學校門口喝杯奶茶?我請客!”小小的糾結了下,顧佳琪還是開口了。

“不了,你還是自己去吧。”鄭月明頭都沒擡的回了這麼一句,這讓顧佳琪聽了嘴巴撅得老高,見鄭月明繼續慢吞吞收拾自己的東西,她恨恨的跺了跺腳,隨後“哼”了一聲瞪視著鄭月明猛地拿起揹包跑出了教室。這時,擡起頭的鄭月明看著那個漸漸消失在眼前的靚麗身影只覺得心裡微微泛苦。

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鄭月明出了教室發現天空裡已經開始下起了濛濛細雨,細如冰絲的毛毛雨隨風貼在他的臉上,呆站著看了會兒學校外的燈火通明,城市街景,他不緊不慢地打開了雨傘,走出了校門。

要到常去的餃子館要經過兩條十字路口,6個紅綠燈,經過一家老廠區七拐八拐之後,在經過一條偏僻的小巷的時候,忽然一聲“救命”打斷了寂靜的小巷,打著雨傘的鄭月明站在原地猶疑不定,緊接著連續不斷的“救命”在小巷裡響徹不斷。默默掏出手機的他打著雨傘戴好了衣衫連體帽之後,慢慢走向了小巷深處。

隨著靠近,鄭月明聽到一個有人疾步向這邊跑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從遠處看到一個和他個子相仿的身影向這邊跑來,鄭月明打開了手機裡的照明,當他舉著手機向遠處一照,結果他看到了身披雨衣的顧佳琪正揹著書包滿臉驚恐地向他跑來,一臉詫異的鄭月明正不知所以的時候,黑暗裡,跑過來的顧佳琪拽住他的手就向巷子外跑去。直到兩個人一口氣跑了很久站在一家肯德基快餐店的門邊之後,顧佳琪才鬆了手彎著腰大口地喘起氣來。

“剛纔發生什麼了?你怎麼沒回家?”慢慢恢復平靜的鄭月明看著還在出汗的顧佳琪,盯著她髮梢上往下垂落的還冒著熱氣的汗水發愣。

“你不也是沒回家嗎?你怎麼也跑到那邊去了?”還彎著腰的顧佳琪擡著頭瞪了鄭月明一眼,怎麼每次自己出事的時候都能遇到這個討厭的傢伙呢,是自己今年流年不利,還是自從遇到了這個傢伙就黴運不斷?

果然,女生的思維就是如此可怕,沒做任何事的鄭月明很無辜地被顧佳琪在心裡貼了一張掃把星的標籤。呼吸恢復平穩後,她打開快餐店的玻璃門,眼神示意還在發呆的鄭月明進來。站在櫃檯點了一大堆吃的之後,顧佳琪刷卡付了錢後,帶著鄭月明坐在了二樓一個偏僻的角落,從窗戶向外看,可以看到雨中的城市平添了幾分寂靜,閃爍的霓虹燈代表著城市的繁榮,極目向遠處看,還能看到市一中的大牌在各個小區的建築羣中顯得刺眼。

“本來要請你喝奶茶的,這下換成快餐好了,告訴你哦,我出了學校之後,想起朋友說過學校附近有一家不錯的烤肉店,我就憑著一絲記憶去找這家店,可拐進那個巷子裡的時候就迷路了,然後我就在巷子裡轉來轉去,搞不懂這個城市的規劃設計是哪個設計師規劃的,真是活見鬼了!更倒黴的是最後我再巷子裡遇到兩個喝醉了的酒鬼,他們非要纏著我,驚慌害怕之下,我只能一邊喊“救命”一邊隨便找個方向往外跑。”喝了一口剛端上桌的冰可樂,顧佳琪鼓著腮幫子託著下巴生著悶氣。

“女孩兒吃多冰的東西對身體不好。”聽著女生的悲慘遭遇,鄭月明只是盯著她嘴裡的吸管,想起了媽媽說過的這句話,脫口而出的他剛說出口就感覺有些尷尬的別過去了腦袋假裝看窗外的風景,他的搞笑舉動惹得顧佳琪呵呵笑出了聲。

“看不出來,你還挺會關心女孩子的嘛。”把冰可樂放在一邊,顧佳琪突然湊近了鄭月明的耳邊,注意到她動作的鄭月明轉過臉來,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女同桌。

“我想你幫我一個忙,只要你肯幫我,我會幫你保守一輩子的秘密,有關你身體的。”說完這句話,顧佳琪向鄭月明眨了眨眼睛。因爲這句話微微有些惱怒的鄭月明有一股想站起身立刻就走的衝動,不過理智還是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還是問問清楚最好。

“幫你幹什麼?你說說看。”

“幫我用你的異能嚇一嚇一個男人,一個總是騷擾我的生活,正在追求我媽的男人。”重新做回自己位置上的顧佳琪緊緊地盯著眼前這位仔細看,還十分俊朗的少年,她漫不經心的繼續拿回冰可樂啜飲,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鄭月明,心裡是“碰碰”急速跳動的聲音。

“嗯,原來這就是你不肯回家的理由啊。我可以幫你,但是你答應我的事必須說到做到。”一想到眼前這個平時笑臉明媚,一直樂觀灑脫的女孩子跟自己一樣也是單親家庭後,鄭月明像是突然明白了顧佳琪一直以來在學校裡的樂觀灑脫都是假裝的,她也許像是自己一樣,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纔會感覺到自己內心的孤獨,如果說他靠沉默僞裝自己,那麼顧佳琪就是靠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來戴上面具,某一瞬鄭月明看她的眼神充滿了一絲柔和,這讓坐在對面的顧佳琪感覺心裡毛毛的,也怪怪的,不過聽的鄭月明願意幫自己,她還是展顏一笑,似乎之前遭遇的倒黴事兒完完全全拋之了腦後。

就這樣,兩人坐在一起,商量著如何如何嚇跑那個對顧佳琪母女倆另有所圖的男人,鄭月明也從顧佳琪的嘴中知道了更多有關那個男人的噁心事,知道了那個男人已經趁顧佳琪母親不在的時候,多次猥褻她,雖然她曾用自己的情緒向母親表達過對那個男人的不滿,但忙於事業的母親並沒有多想,爲了擺脫自己的困境,再看到鄭月明兩次救了自己之後,想到鄭月明自己身上匪夷所思的能力,顧佳琪決定賭一把,賭善良的鄭月明願意幫自己。果真,顧佳琪賭贏了,最後兩人敲定,就在今晚行動,因爲今晚是顧佳琪的生日,這個男人肯定會到場慶祝,並會單獨帶著她到書房講故事。

確定好行動計劃周,兩人倉促吃完晚餐,吃飽喝足後,桌子上還有一大堆剩下的漢堡和雞塊,感覺有點可惜的鄭月明趁顧佳琪不注意偷偷拿了兩個漢堡塞到了書包裡,隨後跟著她一起出了快餐店,兩人上了一輛出租後相視一笑,像是各懷鬼胎,又像是都懷著莫名的心事。

很快,到了顧佳琪的家門口,她囑咐鄭月明不要在外面把動靜鬧得太大,隨後她率先推開門進了屋。機警的鄭月明趕快躲在了門口附近的屋檐下的角落裡,隨後盯著不遠處的路口,發現那個男人的車還沒有到,他扭頭看了看背後大大的別墅,透過窗戶外向裡偷看,可以隱約間可以看到屋裡豪華的裝修。他有點明白爲什麼那個男人對顧佳琪的母子倆別有用心了。

十分鐘後,已經記在腦子裡的車牌如約出現在自己的視線,鄭月明看著燈下自己的影子,最終咬了咬牙之後,那些影子像是得到命令似的直接變成了一個女人的模樣,像是一陣風似的飄進了剛剛停好的車子裡。沒過多久,坐在車裡的男人就發出了慘絕人寰的慘叫聲,因爲雨水漸大的原因,男人的慘叫聲被淹沒在雨聲裡,直到半個小時後,車裡男人的慘叫聲已經變成了嘶啞,想著應該可以了,那車裡的女人從車裡飄了出來,慢慢消失在黑夜裡,重新回到了鄭月明的腳下。

正在鄭月明想著自己算是爲民除害的時候,車門被“嘭”的一聲打開了,一個衣衫不整,頭髮散亂的男人在雨中驚恐的大聲嘶吼起來,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奔跑的男人看到這裡的亮光後,他像是看到了活著的希望似的,猛地朝這邊衝來,聽到動靜的顧佳琪和家裡的阿姨和母親一起打開門走了出來,結果她們一起捂著嘴巴吃驚地看著那個曾經衣冠楚楚的男人,等到男人跑近,當他看到顧佳琪的時候,瞳孔猛地收收縮變大,他又轉身衝進了雨中,在衆人目瞪口呆之下,一頭撞在了一塊假山上,緊接著身體慢慢地像是一張被雨浸透了的紙張似的,軟軟的趴下了。

看到這一幕,顧佳琪驚恐之下捂住了嘴巴,她偷偷地側身看向一處陰暗的角落裡,隱約中似乎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了雨霧裡,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爲只是一場幻覺。

現在該怎麼辦?這是懸在顧佳琪和鄭月明心裡赤紅色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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