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從醫院裡找到姚麗娜,又沒聯繫到樑家豪,張一鳴感覺有些事超出了預料,最後他帶著鄭月明回到了警局,兩個人坐在審訊室大眼瞪小眼。
“鄭月明,初中二年級,13歲,成績優異,好友是一個叫顧佳琪的女生,最近報紙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城市英雄,就是你吧。表面上你只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初中生,實際上你是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異類吧。”點了一支菸,張一鳴在審訊室裡開始吞雲吐霧,他毫不在意鄭月明皺眉抽鼻子的表情。見鄭月明依舊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張一鳴繼續開口了。
“實話和你說吧,現在我們都陷入了困境,你那個好朋友,或者說你的小女友顧佳琪報警了,但是中途被人劫走了,你和我一樣,都被暗處的人陰了。”掐滅手裡的煙,張一鳴站起身緊盯著鄭月明。
“你電話給我。”良久之後,鄭月明開口了,當他聽到顧佳琪被劫持的消息後,他的內心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了。結果電話的他趕快撥了顧佳琪的另一個手機號,結果,關機。這下,鄭月明相信張一鳴的話了,因爲他沒能按時赴約,到最後果真出事了。看到鄭月明終於開口了,張一鳴笑了笑,眼前的少年還真有自己小時候的樣子,性格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兩人都帶著天生的冷漠、倔強,還有特殊的敏感。
“你把手銬打開吧,這玩意兒其實也困不住我,我想,我們要好好談談了。”鄭月明還回了手機後,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句話,這讓張一鳴微微一愣,滿臉帶笑地走到鄭月明身邊,幫他打開了手銬。當張一鳴的右手不小心觸碰到鄭月明的肌膚時,一股莫名的刺痛感讓鄭月明縮了縮手。一股電流從兩人的身上肆意奔涌,又漸漸消失,感到驚異的兩人看了看彼此,生出了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就像一顆火星遇到了水星,彼此纏繞不止,彼此爭鬥不休。
“我知道你,你叫張一鳴,是偵破高手,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最近這些案子,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早就死了,你其實應該謝謝我纔對。你的複製體,還有華夏銀行的那條透明巨蟒,都是被我的影獸吃掉的。沒有那時我的出現,就沒有現在完好的你。”說完這些,鄭月明的身後慢慢顯化出一個淡淡的影獸虛影。見到這一幕的張一鳴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他反而湊近看了看,摸了摸。
“那個城市英雄是我,我利用影獸的能力能夠躲在所有的沒有光的陰影裡,借用它的能力,我替你們抓了不少壞人,當然,也手誤殺了不少。”說到這兒,鄭月明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殺了就殺了,這個世界上,莫名其妙死的人還少嗎?再說,我相信那些人本也該死,不是嗎?”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張一鳴冷不丁冒出了這樣一句話,這讓心裡還有一絲愧疚的鄭月明微微一暖,看張一鳴順眼了不少。
“你說得沒錯,那些被我誤殺的都殺過人,更有甚者強暴婦女,拐賣兒童,還販毒,他們其實是死有餘辜。當時我的影獸也不受控制,我沒辦法完全控制好嗜血的它。直到前段時間,我從你的同事那裡拿到了另外一本書之後,我才能夠完全控制住我身邊的影獸了。但可怕的是,影獸漸漸有了自己的靈智。”鄭月明感應著自己腦海裡的那副畫面,還是感覺有些匪夷所思,一大羣形態各異的怪獸,一個個大的像是一座座大山似的,它們都匍匐在一個模糊的怪獸陰影之下,那遙遠的怪獸虛影,讓人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和顫慄感。
“那你能讓我的同事從沉睡中甦醒過來的吧?”聽完鄭月明的話,張一鳴滿懷期待地問,他希望可以從鄭月明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是過去的話,那是不行的,不過現在可以了,因爲我有了它。”鄭月明默默地從懷裡掏出了一枚發光的珠子,只見他把珠子輕輕地扔進了影獸的口中,很快虛弱的快要消散的影獸慢慢地變得凝實了,經過幾分鐘的變大變小之後,影獸完完全全的顯現了出來,它幻化成了一隻背有雙翼,龍頭獅身馬蹄魚鱗身的奇怪模樣。只見影獸打了一個飽嗝之後,慢慢地化作了影子重新鑽回了鄭月明的身後。
“那是?”看到夜明珠似的珠子,張一鳴有些好奇。
“是你複製體的金丹,它已經快要進化成真正的龍了。”隨著影獸的恢復,感覺自己也變得更有精神與活力後,鄭月明伸展了一下身體,又活動了一下筋骨,他知道自己又回到了曾經巔峰的狀態,比以前更加強大的狀態,因爲影獸已經完全可以和他交流了,在他的意識空間裡多了影獸的樣子,它正好奇地看著鄭月明意識空間內的那些匍匐在地的巨大怪獸,在怪獸叢林中左顧右看。
“他們到底是什麼怪物?還有你,還是人類嗎?”已經對怪獸免疫,世界觀也完全傾塌的張一鳴對鄭月明身上的影獸已經見怪不怪,只不過他還是止不住好奇,鄭月明是否還是正常的人類,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啊,他們有的是人,或者說曾經是人,只不過後來被一個自稱變革者的怪獸蠱惑,變成了失去人性的怪獸。當然,怪獸中也有想要成爲人的,聽變革者說,當怪獸進化成人的時候,它不會失去原本的能力。”回答完張一鳴的疑問,鄭月明從懷裡掏出了那本黑色的書籍,他隨手扔給了張一鳴,並不擔心他佔爲己有,如今,兩人已成了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揭開人面下的僞善,誰還不是怪獸呢?”接過書粗略翻看了一遍後,張一鳴莫名感慨了一句。他沒想到竟然有人類甘願變成怪獸,也沒想到,怪獸竟然也可以變成人,這種殺死本體的方法簡直爲所未聞,見所未見。想到之前在洞穴裡見到的複製體,想到在廢棄工廠被複制體打暈的那一幕,張一鳴渾身冒了一層細細的冷汗。他對鄭月明無意間救了自己充滿了一絲感激。
正在兩人交換著彼此的信息和心裡的秘密時,正在上官家籌劃陰謀的科學家突然站起了身來,他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 臉上的狂喜像是中了大獎似的,臉上的褶皺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聖獸甦醒了,聖獸甦醒了,哈哈!”一邊狂笑,一邊手舞足蹈的科學家興奮地跑出了門外,不顧大廳裡一羣身穿黑色制服,臉上都帶著高深莫測的中年人的鬱悶。在這些黑衣人之中,竟然站著姚麗娜的前男友——上官顧明!
從空中往下看,上官家大大的四合院子裡,有一些形態各異的怪獸正從一幅幅畫框中跑了出來,它們跟著科學家發出了興奮的吼叫聲。等到上官顧明的父親從內閣走出來的時候,他有些驚懼地看著院子裡的怪獸,按捺住內心的一絲緊張與不安,大手一揮,口中大喊著“計劃開始!”身後的上官一家的族人們相繼跟著一頭怪獸離開了院子。當現場只剩下上官顧明和自己的父親以及科學家的時候,科學家走到這對父親倆面前,遞給了他們一個珠子,說這顆隱神珠在某些特殊的時刻,會保護到他們,要他們好好保存好。隨後,科學家站在一個長著白色羽翼,有著長長的鳥嘴,嘴巴里長著血紅色的牙齒的飛禽上,踏風而去了,他有著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一想到可以再次見到傳說中的聖獸,他就忍不住的熱血沸騰。
如果,他能控制傳說中的聖獸,那麼,這天地間,還有什麼可畏懼的呢?一想到內心裡的那個瘋狂地想法,他就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快點到達那個地方了,那個曾經變革者駐紮的地方,自己不敢靠近的地方—遊樂場下面的地下祭壇!
審訊室裡,得到了對方想要的信息後,張一鳴和鄭月明看彼此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張一鳴也得知了鄭月明這個可憐的孩子,相繼失去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還有那個還沒來得及相認就去世的弟弟,他對鄭月明身上一開始的羨慕消失了,如果擁有這個能力的代價這麼大,他寧可自己一處是處,做個普普通通的人。
正在兩人準備出去救人的時候,張一鳴的電話突然響了,接了電話的張一鳴聽到電話裡傳來同事恐懼的聲音,電話裡說城市裡出現了大量形態各異的怪獸,它們各自跟著一個黑衣人在破壞城市,現在外面已經亂套了,聽到這裡,張一鳴和鄭月明故鄉看了看,趕快跑出了審訊室,結果剛到樓下,張一鳴就就跟一個戴著方框眼鏡,皮膚有些慘白的人撞了一個滿懷。
“張隊,不好了,梁書記被抓了,上官一家帶著一頭怪獸殺死了所有保護梁書記的人,我也是僥倖從暗道逃脫,可梁書記卻被他們抓了!”來者正是王建川,梁書記身邊的秘書。
看著王建川一身的狼狽,身上沾滿了塵土,有些地方更是磨出了大洞,一些乾涸的鮮血貼在衣服上,不難想象這一路跑來的艱辛。聽到這個消息,張一鳴感到一陣頭大,他和鄭月明眼神交流了一下之後,張一鳴當機立斷地把車鑰匙和包子鋪的鑰匙給了王建川,讓他把車開到包子鋪附近後,躲進包子鋪的地下室裡,等他安全地把梁書記救出來的消息。
知道眼下局勢混亂,王建川也果斷的點頭答應了,他知道自己跟著張一鳴他們也是累贅,臨別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經換好了衣服,用衣領擋住臉面,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鄭月明。
看到王建川離去,鄭月明把衣領拉開,他召喚出腳下的影獸,當影獸幻化成一隻黑鷹後,兩人站在黑鷹的背上飛上了高空,從高空中往下俯視,可以看到整個湘潭市四處冒起了濃煙,大街小巷裡不時地出沒一頭怪獸,怪獸在城市裡橫衝直撞,最醒目的是怪獸的身上各自站在一個黑衣人。似乎,這些怪獸都被黑衣人指揮者,身爲人類,竟然做出殺害自己同胞的事兒,簡直慘無人道。
看到整個城市的慘狀,張一鳴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而鄭月明也微微皺緊了眉頭,他不是同情那些死在怪獸腳下的市民,他感到詭異的是,這些怪獸似曾相識。當他努力回想的時候, 靈光飛逝的一瞬間,他終於想起來了,這些怪獸都是曾經他迷失在一片森林裡時,他誤闖到一座白房子裡時,牆壁上的畫作,如今,那些畫裡的怪獸跑出來了!
“我知道這些怪獸怎麼來的了,是郊區的海德公園附近的一處森林裡,裡面有一座白房子,我親眼看到房子的大廳裡掛滿了怪獸的壁畫,這些怪獸和壁畫上的一模一樣。這些怪獸是被房子的主人放出來的,應該就是你口中的科學家,上官一家幕後的神秘人!”鄭月明一臉的篤定加肯定。
“我相信你的直覺和判斷,對於眼下的情況,你覺得該怎麼辦?”張一鳴感覺自己賭對了,眼前的少年絕對會在這次危機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我覺得計劃分兩步,第一步,先把所有怪獸身上的黑衣人清除掉,失去黑衣人的控制,這些怪獸剩下的就只有獸性了,到時候你可以聯繫最靠近湘潭市的駐區部隊前來支援,你局裡的所有警察都持槍進行側面火攻,部隊趕來之前,我利用影獸拖住這些怪獸。第二步,部隊支援到位後,我會和你匯合,你的任務是找到人質的落腳點,我們匯合後,繼續進行營救人質的任務。”鄭月明看著城市下混亂的場景,冷靜地說。
聽完鄭月明的分析和計劃部署,張一鳴目瞪口呆地對他豎了一個大大的拇指之後說就按他說的辦。確定好計劃後,鄭月明讓影獸分散出一團霧氣,讓霧氣凝結成了一枚珠子後,他讓張一鳴把珠子吞到肚子裡,這樣他們即使隔的再遠,也能聯繫到對方,對鄭月明保持百分百信任的張一鳴一口把珠子吞了後,神鷹把他安全的放在了地上後,鄭月明直接讓影獸幻化成了一隻生有雙翅,脖子上長著九隻龍頭,有著龐大身軀的類似於相柳的怪獸。
鄭月明讓巨大化的影獸直接吸引城市裡怪獸的注意力,他則融入了黑暗的陰影裡,手裡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遊走於一個又一個怪獸的身上,很快一個又一個黑衣人被他悄悄地殺死了。隨著黑衣人的死亡,所有的怪獸脫離了掌控,開始在城市裡胡亂的破壞起來,一座又一座大樓坍塌了下來,城市裡到處都是慌亂奔逃的市民。尤其是這些市民看到萬丈高的影獸時,更是恐懼的雙腿只打哆嗦,當人們注意到影獸只是進攻那些暴亂的怪獸時,不少人鬆了一口氣,更有人留下了激動的眼淚,他們把影獸當成了拯救他們的守護神,不少人紛紛跪拜了下來,雙手作祈禱狀。
得知鄭月明這邊已經得手,躲在一處高架橋下的張一鳴趕快撥打了衛星電話,通知臨近部隊湘潭市裡的情況,電話接通後,湘潭市駐區部隊的指揮官—陸永,當他了解到湘潭市目前的危機後,他直接下令讓整個駐區部隊的士兵全部出動,很快一架架直升機,一輛輛作戰坦克駛出了軍營,它們都朝著100多公里外的湘潭市進發。
正在一切都按照著鄭月明的計劃實施的時候,突然,整個湘潭市開始劇烈的地震起來,地震的幅度越來越大,地面上的房子像是紙糊的一般紛紛坍塌,一些巨大的鴻溝突然從地面上像是裂開了一條縫隙般出現,一些躲閃不及的怪獸直接掉進了深淵裡,有的則被巨大的石塊砸成了爛泥,更有的直接被擠壓在一起的房屋掩埋。
地下水像是泄了的洪水一般,在城市裡化作了一隻巨手在城市裡肆意破壞,城市的大街上到處都是人們的驚恐聲,動物慌亂逃跑的影子,房子從天而降的的“轟隆”聲,還有怪獸們死亡時發出的慘叫聲,所有生物面對自然災難驚懼的低吼聲。
面對這巨大的災難,似乎它纔是最大的怪獸,比任何怪獸都要可怕的怪獸!因爲它,前幾小時還風平浪靜的湘潭市,如今卻變成了人間煉獄,如同世界末日!張一鳴和鄭月明要如何做,才能挽回這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