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生口中,鄭月明的評價比較中肯,有喜歡他的,也有討厭他的;有不瞭解他的,也有對他的八卦說得頭頭是道的。反之,從鄭月明的班主任那裡得到的評價完全就是反面教材,什麼性格怪異,喜歡打人,桀驁不馴,目無尊長之類的,要不是張一鳴說有公務在身,估計班主任能吐槽一個下午,最後兩人離開學校時,校導主任和班主任並肩站在一起,他們一起向張一鳴和姚麗娜揮手道別。
“張隊,我總感覺那個班主任和校導主任有一腿,看他倆在一起的眉來眼去的熱乎勁,別提有多噁心了?!币惸饶贸鍪謾C看了看時間,一臉便秘的表情。
“我們只管刑事案件,又不管道德風化,你在意這個幹嘛?”張一鳴回想著學生中關於鄭月明的口述,總感覺自己似乎見到過這樣的人,可在哪裡見過他又說不上來,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讓他感到一絲無力。
“就是看著噁心,尤其是在他們評價鄭月明的時候,明顯就是惡意抹黑嘛。哪有老師這麼說自己學生的。”一想到校導主任和那個錐下巴女人的尖酸刻薄,姚麗娜就覺得有些憤憤不平。
“說不定是真的呢?也許,只有我們見到鄭月明的時候,就會知道一切的真假了。”
“嗯嗯,張隊說得沒錯,話說,他的名字和你的名字很相似啊,貌似性格也很像啊,都是喜歡沉默獨處的人吶。他叫月明,你叫一鳴,我懷疑你倆是不是上輩子走失的兄弟,咯咯咯。”一邊走路,一邊調侃張一鳴姚麗娜莞爾一笑,好似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看到身邊姚麗娜彎著腰的大笑,難得的張一鳴沒有打斷,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地說了句“可能真是呢?!钡耐嫘υ?,這逗得姚麗娜笑得更加花枝亂顫了。
上了車,電臺播報著颱風變小,未來幾天會有多雲轉晴的天氣,坐在副駕駛的姚麗娜重新從挎包裡拿出那本書,認真的瀏覽著裡面的文字和圖畫。在離他們30多公里的實驗中學,鄭月明一大早請了假之後,就打車去了第一人民醫院,到了醫院的他憑藉著影獸的能力很快搜遍了整個醫護病房,都沒有找到張一鳴和姚麗娜的身影。最後還是他趁綜合部醫生有事外出的功夫纔在電腦裡查到兩人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
租走出醫院的鄭月明有些無語,不過他還是想冒險去警局裡看一看,看是否會有收穫,正在他打車去往警局的路上,一輛黑色越野車從他身邊飛馳而過,車裡的張一鳴和姚麗娜神情專注,他們就這樣錯身而過,像一陣風似的背道而馳。
很快,到了實驗中學,張一鳴和姚麗娜再次抓了一個空,他們剛從班主任那裡得知鄭月明請了病假,一而再,再而三的和鄭月明錯過,這讓一開始對鄭月明並不怎麼重視的張一鳴慢慢重視了起來,尤其是當他從老師口中得知,鄭月明是一個學習成績優異,表現良好,性格十分樂觀且朋友衆多的人之後,他對鄭月明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在老師辦公室聽完他們對鄭月明的評價後,他們到了鄭月明所在的班級,找到了那個美得有些不可方物的女孩兒—顧佳琪。當顧佳琪看到姚麗娜身上的警服時,她眼裡多了一絲慌張,這被敏感的姚麗娜瞬間捕捉到了,看來,這次應該找對人了。
當顧佳琪要被兩人從班裡帶出去的時候,班裡的男生們見狀紛紛跑到了講臺邊,堵著門口,眼裡的怒氣帶著少年的倔強和勇敢,對此,張一鳴的眼神帶著冷漠,姚麗娜倒是覺得這些青春期的學生有些可愛,嘴角帶著莞爾的微笑,最後,還是班主任來呵斥了一頓之後,這些男生們才宛若蔫了的花兒一般,紛紛低下高貴的頭散開了。只有一個膚色黝黑的小個子男生依舊擋著去路,不過最後還是被班主任拎著耳朵給提走了。這惹得班裡的同學都哈哈笑了起來。
來到一間空教室,張一鳴和姚麗娜坐在了顧佳琪的對面,見到這個陣勢的顧佳琪臉色有些晦暗,她腦子想的都是她和張一鳴合夥誤殺周國峰的那個晚上。
“小姑娘,你不要害怕,我們就是問問有關鄭月明的事,雖然你倆是情侶關係,但也不用太過擔心。”姚麗娜看到女孩兒顫抖的肩膀和長長的眼睫毛,放軟了語氣。
聽到他們只是打聽鄭月明的事,顧佳琪高懸的心放下了,她很快恢復了冷靜,對於張一鳴的問題,一一給予了回答。
通過一問一答,張一鳴和姚麗娜知道了顧佳琪和鄭月明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她並不知道另一本書的消息,不過從她口中,還是知道了鄭月明的家庭住址。
當兩人問完所有的問題後,他們放顧佳琪回去了,正在兩人出了學校準備去鄭月明家裡走一趟的時候,張一鳴的手機響了起來,電話那頭是警隊同事慌張急切的語氣,他們說有看不見的東西在銀行裡偷金條,有不明吃瓜羣衆被吞了的緊急案發現場。
掛了電話,張一鳴考慮到現場的危險性,他安排姚麗娜去鄭月明的家裡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另外一本書,他則到案發現場,支援警隊。雖然姚麗娜心裡有一千萬個不情願,但她還是乖乖地聽從張一鳴的指揮,獨自開車去向了郊外,而張一鳴則在車流中從一個年輕的,臉上紋著黑桃的男子手裡搶了一輛摩托,飛快地開往了華夏銀行。
學校裡的顧佳琪則在第一時間把自己遭遇張一鳴和姚麗娜的事打電話告訴給了剛到警局的鄭月明,聽完顧佳琪的敘述,鄭月明趕快讓司機師傅掉頭回郊區的家裡。
一邊擔心著張一鳴的安危,一邊著急快速到達目的地的姚麗娜把車速開到了120,隨著汽車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後,黑色越野車快速的消失在薄薄的灰霧裡。很快,原來需要半個小時車程的路程將近20分鐘就到了,下了車的姚麗娜站在了一所老舊的房子前,她揹著挎包咳嗽了兩聲後敲了敲門。
結果,門裡沒有動靜,當她再次用力敲了敲之後,依舊沒有人來開門,想到家裡可能沒人的她一時不知道是該留下繼續等,還是掉頭回市裡去支援警隊,正在她猶豫的時候,挎包裡的書猛烈地顫抖起來,感應到這一期的姚麗娜從一瞬間的驚愕轉變爲了狂喜。她左顧右看,發現四周沒有人之後,她拿起一塊石頭,把半人高的玻璃窗打碎,隨後順著窗戶爬了進去。
進了屋裡,她從包裡拿出黑色書籍,按照它抖動的方向爬到了二樓,當她打開一扇木門,手裡的書猛地脫手而出,它飛快地飛到一張牀的枕頭上,靜靜的懸止不動了。看到這個情況,姚麗娜飛快地跑了過去,她一把把枕頭拿開,她看到另一本書赫然就藏在枕頭下,沒等她有別的動作,兩本書像是變作了一隻黑白蝴蝶般,互相圍繞著高速旋轉,旋轉了一陣後,兩本書猛地撞在了一起,隨後竟然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
要不是見過了各類詭異的事,姚麗娜保不準自己是否在做夢,最後她把融合成一本書的《怪物都市傳說》拿在了手裡,好傢伙!連書名都換了!看到顯得更厚更沉重的《怪物都市傳說》,姚麗娜迫不及待地翻開了第一頁,隨著她一頁又一頁地翻看,很快全本書被她看完了,當她看到最後一頁的圖畫和文字時,她還是猛地瞪大了眼睛,眼裡的恐怖迫使她渾身忍不住的顫抖,這時樓下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鬼使神差下,姚麗娜小心快速地把最後一頁撕掉,隨後放在了自己的褲帶裡,緊接著她轉過了身來。
結果,她看到了一臉陰鬱的少年正定定地看著她,看著她手裡的《怪物都市傳說》。結果還沒等姚麗娜要說什麼,鄭月明腳下的影子忽然變作了一團黑霧,它瞬間飛到了姚麗娜的身邊,把她包裹在了黑霧裡。意識昏迷之際,姚麗娜用手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大腿,隨後在一片黑暗裡昏了過去。
5分鐘過後,已經拿到《怪物都市傳說》的鄭月明感覺有些頭疼,被影獸困住的姚麗娜已經失去了意識,某個瞬間,他心裡猶豫要不要殺了這個躺在自己腳下的女人。在他左右糾結的時候,他手裡的書突然急速的變小,最後消失在他手心裡,很快,他的手心裡多了一個眼睛的圖案,當這一切結束,他的腦子裡多了很多有關怪獸的影像信息,奇怪的是這些怪獸都低著頭匍匐在一團模糊的光影之下,當鄭月明集中精神想要看清光影裡的東西時,一陣強烈的刺痛感襲來,他猛地被推出了自己的意識空間。
內心裡暴躁的情緒被一掃而空,鄭月明從未感覺到自己有如此的輕鬆過,恢復理智的他告訴自己不能衝動。左思右想之後,他把姚麗娜放回了越野車裡並騎著影獸把載有姚麗娜的越野車搬到了一座廢棄的高速橋下,對於姚麗娜的生死,他交給了上。
當坐在影獸身上的張一鳴正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越野車裡突然傳來了一陣對講機的聲音,從“刺啦,刺啦”的對講機裡傳來了華夏銀行遭遇莫名怪獸襲擊的消息,聽到這個消息,鄭月明猶豫了一會兒後,決定還是再幫張一鳴和姚麗娜一把,因爲,畢竟是姚麗娜把書親自送到了他面前,而且,身下影獸自從進化後,有著迫切的進食需要。過去那股來自影獸對自己吞噬的威脅感消失了,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影獸對自己的順從,還有影獸有了自我的意識。
一個幼小但強大的意識體。
正在鄭月明趕路的功夫,市中心華夏銀行已經亂了套,銀行四周的大街上灑滿了紅色的紙幣,一些汽車被散亂的拋擲四周,銀行裡跑出了一批批神色慌張的市民,很多汽車在周邊的大街上左右橫中直撞。大批的警察和特警舉著槍衝著空氣掃射,透明的空氣裡傳來了一陣陣瘋狂的獸吼聲,很快銀行的主體建築在慢慢地崩塌,在所有市民安全的跑出隔離圈後,警察們對著華夏銀行的樓頂進行了瘋狂地掃射。
而在所有警察的最前面,有一個年輕人,他拿著97式18.4mm的機槍?一邊躲著從天而降的石頭雨,一邊緊咬著牙冠瘋狂地射擊,在他準確無誤的射擊下,一串串藍色的血花兒在空中灑落而下,那透明的空氣中,看不見的怪獸更加瘋狂地席捲著巨石攻向了警隊,有些躲閃不及的警察被石頭砸得粉碎,不過這些悍不畏死的警察並沒有因爲恐懼放下手裡的槍,他們反而因爲同事的死更加的瘋狂了。
不遠處,一輛直升機趕來支援,沒有誰注意到,一個短髮少年靜靜地站在一座300多米高的大廈樓頂,他腳下的影子飛快地射向了華夏銀行的門口,隨後瞬間邊做了一隻巨大的龍形怪獸,它張開巨大的獠牙,嘴裡隱隱射出了藍色的閃電,它像是可以看見空氣裡的東西似的,用自己的利爪猛地刺向了空氣裡,那些飛來的子彈射到它的身上都被“叮叮噹噹”的彈開了,在所有人驚恐差異的目光下,龍形怪獸一口咬住了一團晃動的空氣,隨後一聲悲慘巨大的獸吼後,一隻巨大的藍色蟒蛇顯出了身影,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已經斷爲兩截的蟒蛇被黑色的龍形怪獸幾口給吞下了肚子。
在一陣煙霧中,在所有警察舉著槍不知所措裡,龍形怪獸急單獨看了張一鳴一眼後,慢慢地消失在漫天煙霧塵埃裡。
等到一切風平浪靜,華夏銀行門口的空地上多了一個渾身掛滿金銀首飾的女人,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已經段成了兩截,顯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這下,大家明白了,那個總是到銀行偷金條的透明人就是眼前這個死掉的女人,之前的藍色巨蟒應該也是她。
等到硝煙散去,大家看到五十幾米高的商務大樓已經坍塌了,一樓華夏銀行大大的LED燈已經掉在了廢墟里,一些裸露在牆體外的電線偶爾出發藍色的電流。走在警察最前面的張一鳴帶著警察慢慢地靠近女人的屍體,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高樓大廈的穹頂上,留著短髮的鄭月明縱身一躍,快速地消失在混亂的人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