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洞穴,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的鄭月明終於醒了過來,當他發現自己還活著的時候,他心裡生出了一絲喜悅,又很快地生出了一絲悲傷,高興是因爲還活著,難過是因爲他的父母以及唯一的弟弟都死了,死於怪獸手中,有死於一場不爲人知的陰謀。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後,鄭月明收拾好雜亂的心情,慢慢起身後,他在洞穴裡尋找出去的路,當他來到已經破碎的祭壇邊時,他看到變革者碎成一地的屍體旁有一本黑色書,懷著一絲好奇,他彎腰撿了起來,當他藉著祭壇四周的火光打開書之後,他被裡面的記錄的文字驚呆了。書裡面竟然詳細地記錄了一些正常的人類是如何被變革者變成怪獸的方法。每一種方法簡直讓人不忍直視,手段更是令人髮指。
比如貓獸就是殺死了1萬多隻小貓之後,讓貓女躺在所有貓的屍體中,一起待個三天三夜,之後再沐浴貓血,最後利用所有貓的怨念凝聚成的黑煞融入到貓女的身體裡,貓女就可以隨時變化成貓獸了。
貓女獲得了貓獸的能力,但所謂有得必有失,貓女要不停地更換自己臉才能維持人類的形體,這也導致了後來8名少女被她頂上暗害了,因爲貓女有過不堪的童年,她的下手目標關注在了那些墮落的少女。似乎她內心裡尚存的一絲人性讓她以爲這樣做,沒錯。
書裡還記錄了獲得控水能力的男人,職業是一個牧師,是從西方國家跑過來了,會一些邪術。還有其他控火的,可以變成金剛或者變成巨蟒的。無一例外都是變革者的狂熱信徒,他們被自己的慾望左右,最終變成了不人不獸的東西,對於人類而言,他們是怪獸,但對於怪獸而言,他們只是可憐的失敗品。
書的隨後一頁也特別講了怪獸想變成人的禁忌,說這條路千難萬難,堪比登天,但一旦成功,那就會獲得非同一般的能力,歷史上只有兩個人成功了,那就是黃帝和秦始皇,前者是一條黃金巨龍所變,當黃金巨龍打敗蚩尤以及魔龍之後,吞噬了很多怪獸之後,黃金巨龍成功的進化成了人類,並獲得了普澤萬代的氣運,自身的武力值更是堪比武之極的大師水平。而另一外帝王秦始皇更是神奇,他自從吃了長生不死藥之後,變成了一頭巨大的獅頭龍身,背長金色羽翼的怪獸,原來他吃的不死藥是深海一萬米之下的一頭巨獸的內丹,變爲怪獸的秦始皇藏身崑崙之後,後來經過漫長的歲月,再次化作了一個光頭和尚。傳說一直活著,自身發力更是令人恐懼。先要獲得黃帝和秦始皇這般的能力,已經不可能了,從上古到遠古,再從遠古到古代社會,隨著人類繁衍的速度堪比細菌增長的速度之後,陸地和海洋上的怪獸急速減少,爲了遏制人類的繁衍速度,一些怪獸在臨死時把自己的身體化作了一個又一個恐怖的真菌,細菌,去感染人類,可即便是這樣,人類的基數卻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增加。直到發現到現代社會,人類基數基本飽和,而怪獸的數量更是少得可憐,即便倖存的也都選擇躲藏了起來。
雖然受到時代的限制,怪獸想變成人已經難上加難,但是,只要怪獸模仿了一個人類,並在人類社會殺死本體,那麼怪獸就可以替代原來的人類,只要怪獸維持人形在人類社會生存滿3年之後,它就可以變成真正的人類了,而且,他自身的能力也能夠保留下來,只不過沒有原來的那麼強大了而已。這個方法在怪獸圈子裡被廣爲傳播,以至於讓所有想變成人的怪獸都趨之若鶩。
如果讓張一鳴看到這些,他就會明白之前遇到的自己的複製體到底是什麼了,又爲了什麼非要殺了他不可。幸運地是,他的複製體和姚麗娜的複製體都死了。
“可悲的是,怪獸們渴望化作人,可有的人卻又希望自己變成一頭頭毫無理性的怪獸!而有的人做獸做久了,就忘了自己曾經是個人。”當鄭月明看完整本書之後,心裡發出了這樣的感慨。不過書裡並沒有記錄有關他的情況,似乎,他身上的秘密仍然像是一團迷霧般,總是在他的眼前遮遮掩掩,讓他捉摸不透真相。
收好書,鄭月明懷著悲痛的心情挖了一個大坑,隨後把自己母親的屍體掩埋後,踏上了尋找出去的路,當他聽到遠處洞穴傳來的風聲並踏上歸程的時候,他沒注意到,破碎的祭壇下,被鮮血染紅的地面開始慢慢地四分五裂,一些金光從地下慢慢地散溢在地面上,就如同一層發光的薄膜般,緊緊地包裹住了洞穴。
地面上,當張一鳴看到真正的市委書記樑飛正衝著他笑的時候,他也跟著笑了,他真怕這一任的市委書記在自己眼皮底下說沒就沒了。當王建川和樑家豪這些人一起乘坐直升機跟隨隨樑飛到了一處秘密的場所後,張一鳴看著眼前裝修簡單地別墅,對於別墅四周安保人員的身體素質和專業素養,心裡豎起了一個大大的拇指。
在衆人驚歎於樑飛的未卜先知時,樑家豪說想要四處逛逛,長長見識,無心搭理他的張一鳴隨他去了,王建川也藉故離開了,當大廳裡只剩下樑飛和張一鳴兩人的時候,樑飛衝他招了招手,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電梯後,到了三樓。
三樓的裝修風格偏於工業風,在黑白灰的交錯下,顯得嚴肅而純粹,樑飛帶著張一鳴到了一個書房後,把門反鎖了起來,注意到樑飛的這個動作,稍感詫異的張一鳴沒有別的動作。他覺得樑飛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和自己說。
“張一鳴,我早就聽說過你,你能到市局都是老吳的推薦,現在看,他的眼光果然不錯,幾件沉積多年的案子聽說都被你破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有志者不在年高?!睒棚w上下打量了一下張一鳴,重新審視了一下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
“多謝書記誇獎,破案是我的本分工作,我有重要的事要向您彙報,您現在的處境非常的危險,最好能出去躲躲?!睆堃圾Q對市委書記對自己的稱讚,內心裡波瀾不驚。一想到自己的大哥吳剛死了,他就感到一陣焦躁般的憤怒。
“哈哈,你是說的他們嗎?在這裡,我還是很安全的。”聽到張一鳴的話,樑飛拿了拿了一個黑色的遙控器後,按了一個紅色的按鈕後,一個顯示屏從張一鳴背後的牆體上顯示了出來,原來一整堵牆都是顯示屏做的,扭過身來的張一鳴看向了屏幕上的內容,當他看到上面的東西后,他大吃一驚。顯示屏上顯示著一個地下室裡,關押著那些曾經給自己公文的屬於上官一家的黑衣人部隊,如今這些人都被榜上了手銬和腳銬,各自穿著囚服被一個個單獨關押在了一處地牢中。
“書記,這是?”張一鳴摸了摸後腦勺,有些詫異。
“這些人是上官一家的殺手,想要藉助你的手除掉我,幸好我還算機警,在他們想要暗殺我之前,就先發制人,把他們一個個的都制服了?!睒棚w放下了遙控器,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原來書記都知道了啊,那之前我們路上遇到的那些人呢?那些開車想要行兇的人?”想到之前自己開車撞飛的幾輛車,張一鳴依舊有些想不明白。
“他們啊,都是上官一家派來的死士,沒有什麼威脅,而且到了這裡,我的大本營,安全得很,外界沒有誰知道這個地方。”說完這句話,樑飛拿起遙控器把顯示屏幕關了,很快顯示屏又變作了一面普普通通的牆壁。
當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樑飛和張一鳴身上的時候,張一鳴把自己得到的有關上一任市委書記之所以被殺的原因,也說出了湘潭市背後隱藏的危機,雖然他還沒有搞清楚,但是張一鳴知道,只要他能找到鄭月明,那一切的謎語就都有了答案。
聽完張一鳴的敘述,樑飛氣得火冒三丈,原來上一任市委書記真的是被上官一家害死的,怪不得之前有位身居中央的老領導把他從其他省市調了過來,任湘潭市的市委書記??赡苌厦娴娜嗽缇完P注到安東省私底下的波濤洶涌了。
想到一位剛正不阿的同志,要通過自殺的方式來換取歷史的真相,最終卻身負罵名死於官場上的明爭暗鬥,樑飛就死的捶胸頓足,想到傷心時,更是落下了滾燙的熱淚,他想到了曾經在省委黨校學習的時候,他和馬超曾有過數面之緣,那時的馬超還活得好好的,給人一種真誠且豪爽的感覺,在所有的學員中,馬超是學習最認真,對於貪污腐敗最深惡痛絕的人。想到他年紀輕輕就死在了自己的前面,樑飛狠狠地把桌子上的茶具摔在了地上。
“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簡直就是欺人太甚,這湘潭市還是上官一家的嗎?我就不信,這朗朗乾坤下,沒有一片光潔無暇的雪,我就不信,上官一家可以一手遮天。一鳴,你放心地去查吧,把這躲在陰溝裡的人都給我揪出來,我們一起還這些年在湘潭市冤死的那些人,還給他們一個青天?!睒棚w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眼裡的怒氣像是一團越燒越大的火焰般,令人無法直視。聽到市委書記的表態,張一鳴把心放在了肚子裡,他還真怕得知真相的樑飛會臨時退縮,畢竟他們要面對的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個犯罪團伙,他們要面對的是一羣人,是一個在安東省作惡多年,勢力遍佈各行各業的大毒瘤。
就這樣,兩人躲在書房的密室裡秘密交談之後,相繼從三樓走了出來,到了一樓大廳,樑家豪一眼就看到了渾身上下像是放鬆了不少的張一鳴。
“老大,你們談什麼了?是不是書記給你下派了秘密任務啊。話說,娜娜姐呢,我怎麼沒看到她陪著你?!睖愡^來的樑家豪像是一個好奇寶寶,問東問西。結果,張一鳴聽了他的話,只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隨後把頭扭向了別處。
“沒談什麼,姚麗娜現在在醫院裡昏迷不醒,現在你立刻過去保護她的安全,我要在這裡再待兩天,等我這邊事辦好了,我去找你們?!睆堃圾Q給樑家豪下了任務後,就讓他現行離開了。隨後,張一鳴囑咐好王建川保護好書記的安全後,也離開了別墅,驅車前往這次地震的中心地帶,一個廢棄的遊樂場,他的直覺告訴他,鄭月明就在那裡等著他。
一個多小時候,張一鳴到達了現場,當他看到遊樂場的鐵門已經被人爲的打開了之後,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隨著他的逐步深入,他慢慢走到了鬼屋門口,等當他左顧右看尋找下一步的方向時,從鬼屋裡慢慢走出來了一個小小的身影,他蓬頭垢面,身上的衣服被劃出了一條條的橫豎狀,雙眼裡平靜像是一汪靜靜地湖水,少年的臉上、身上和手上沾滿了鮮血,整個人像是從地獄裡歸來一般,生生地從地獄裡殺出了一條血路。
“鄭月明,終於見到你了!”張一鳴看著眼前狼狽的少年,少年的樣貌和之前在圖書館裡的樣貌慢慢地重合,張一鳴知道,他終於找對人了,找到了那個讓姚麗娜陷入昏迷的少年。那個被稱爲城市英雄的少年,應該也是他!
見張一鳴堵住了自己出去的路,感應著內心裡的畏懼和緊張,鄭月明舔了舔發乾的嘴脣,轉動著眼珠,想著如何脫身,如今他的影獸已經暫時召喚不出來了,腦海裡一個虛弱的意識躲在了一片黑暗的意識空間裡,它需要時間,需要休養。
“我勸你不要想著逃跑了,你身體裡的怪獸是不是召喚不出來了?眼下的你是打不過我的,我勸你還是乖乖跟我走。”說完這些話,張一鳴默默地掏出了那把閃著琉璃光彩的匕首,感應到上面的威脅,鄭月明有些無奈地聳聳肩,認命般的攤開了手,表示配合。
就這樣,鄭月明被戴上了特製的手銬,跟著張一鳴走出了遊樂場,當他們一起坐在越野車裡的時候,張一鳴長舒了一口氣,他徑直把車開往了湘潭市第一人民醫院,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姚麗娜趕快醒過來,雖然,眼下綁架未成年的鄭月明,用-逼他來救人的手段有些不光彩。
一個裝修溫馨的咖啡館裡,一個扎著馬尾的少女正戳飲著一杯苦咖啡,她已經放了五包糖,仍覺得有些苦,不過,她還是打算慢慢地把它喝完,已經連續兩天沒有聯繫到鄭月明的顧佳琪有些著急,回到家的她並沒有說服自己的母親和自己一起走,母親對於她的話將信將疑,完全沒有要和顧佳琪一起離開湘潭市的打算,當她知道女兒要跟一個少年一起離開的時候,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嚴厲禁止顧佳琪再和鄭月明交往了。不過,顧佳琪還是想辦法,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咖啡館,安靜地等待那個她喜歡的人,那個保護她很多次,帶給她無比安全感的男生。一想到兩人第一次遇見的場景,喝著苦咖啡的顧佳琪竟然傻傻地笑了。當真是懷春少女相思雨,柔情似水濃似蜜,不去看咖啡廳裡有說有笑的情侶,顧佳琪託著香腮靜靜地發呆,落地窗外的城市漸漸變得朦朧。
到了市第一人民醫院,張一鳴不顧他人的目光,拉著鄭月明就往三樓的住院部趕。當他們一前一後來到病房後,推開門的張一鳴有些目瞪口呆,病牀上竟然空空如也,就連之前自己派過來的樑家豪也不見其身影。第一時間想到兩人被綁架的他趕快掏出了手機,給樑家豪撥了過去,可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機械的女聲在空蕩蕩的病房裡傳遞,這讓一直穩如泰山的張一鳴突然覺得心裡的某些東西,在悄然崩塌。
坐在咖啡廳的顧佳琪一直等不到鄭月明後,她重新打了鄭月明的電話,可還是無人接聽,想到鄭月明曾經囑咐她說,如果到時候聯繫不到他就報警,猶豫了一陣後,顧佳琪還是撥打了報警電話,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機械的女聲。
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裡,昏迷不醒的姚麗娜靜靜地躺在一張散亂的大牀上,一個高瘦的男人從兜裡掏出了手機,他看了看未接的幾條來電顯示順手撥了過去,很快,電話通了。
“那個女孩兒報警了,人已被我們打暈裝到了麻袋裡,現在馬上就送來?!币粋€機械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毫無感情的冰冷,高瘦男子聽了,發出了瘮人的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