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是你要擔心的事情,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好好練舞,好在夢暉來訪的那日一鳴驚人,讓皇上對你刮目相看,其他的事情交給哀家來辦。”太后看著眼前這個不成器的女兒,心裡有些煩悶。
“婷兒,上次的那些人都處理掉了嗎?”
“嗯,上次就派人去弄乾淨了,肯定查不出是我們下的手,太后可以放心。”李婷自信的表情讓太后安心了不少。
“那我們就把事情安排在夢暉國來訪的那幾日,這樣皇兒定會顧及皇家顏面,一舉殺了那兩個小孽種!”太后的眼中閃過陰冷的神色,讓人不禁一寒。
李嫣和趙無恆已經踏上了去龍吟的道路。
“姐姐,你覺得真的沒問題嗎?我總覺得很不安。”趙無恆一臉關切地看著李嫣。
“無恆,你放心,到了那個地方,我心中也不會有波瀾了,沒事的。”李嫣安慰道。
此時趕路並不像五年前那般小心了,李嫣現在的身體已經十分健康了,這五年來,她一直都會練武,就是爲了能好好保護自己,也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姐姐,還有一天我們就進龍吟國了,我們是直接進宮還是住在別院?”
“直接進宮。”李嫣篤定的聲音叩擊著趙無恆,趙無恆心中擔憂著李嫣,生怕她衝動了,其實趙無恆想多了,現在的李嫣已經是那般冷靜,她不再是那個處處忍讓的李嫣了。
當馬車駛進京城,景羽早就稟報給了皇甫祁睿,皇甫祁睿自然是知道夢暉國來*約的,當然會打開宮門迎接了。
幾天爛醉如泥的生活,幾天躺在牀上靜思的日子,讓皇甫祁睿想通了很多,他現在不能讓任何人干擾他的決定,不能讓任何人影響他。
“睿兒,哀家想去佛堂唸經,爲龍吟祈福,也爲嫣兒那個孩子祈福,是我們皇甫家對不起她。”太皇太后想用自己的誠心打動老天。
“那皇祖母什麼時候回來呢?”
“哀家不想回來了,倘若無事,就不要來打擾哀家了,哀家累了,想休息了。”太皇太后看中的孫媳婦竟然莫名其妙地被人陷害了,“嫣兒的死你要查清楚,兇手一個都不可以放過,皇甫家的媳婦怎麼可以遭人如此侮辱陷害?”
“皇祖母,您放心,嫣兒的朕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皇甫祁睿握緊了手中的拳頭,他的心早就跟著李嫣而冰封了。
皇甫祁睿將太皇太后送入佛堂,暗自派人保護太皇太后,自己便回到了御書房。
“景羽,你覺得此次夢暉國前來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回稟皇上,卑職雖然覺得此事怪異,但是卑職的確親眼看見了夢暉國小皇子的馬車,他們應該是真的來送休戰合約的。”景羽還是一如既往地尊敬。
“不管他什麼原因了,反正兩國休戰也是件好事,夢暉國的使者到了,我們好生招待就是了,你去安排一下,讓他們住進宮中的使館內,然後吩咐下去,三日後大宴使臣。”皇甫祁睿有條不紊地吩咐著。
“卑職領命。”皇甫祁睿看著景羽退出御書房。
李嫣來到宮中,早有人來迎接了,李嫣下車前蒙上輕紗,一襲白衣看起來楚楚動人。
“恭請夢暉國使者——”
來人將所有的目光都放在趙無恆身上,畢竟他的身份應該是最高貴的,李嫣是站在趙無恆前邊一些的,當太監想要扶趙無恆的時候,趙無恆甩開了太監的手,親自將李嫣扶下了馬車,“這是夢暉國的聖女,身份比夢暉國的君主還要尊貴,本王只是一個王侯,不敢勞煩公公大駕。”
趙無恆的口氣明顯是有些生氣了,他們竟然敢忽略李嫣的存在,那個公公馬上就跪下了,“奴才有眼不識泰山,請聖女責罰。”
“無恆,莫要惹事,算了吧。”李嫣溫婉如水的聲音侵入每個人的心底,這樣溫柔的女子定然是傾國傾城吧。
“是,無恆莽撞了。”所有人看著趙無恆恭敬地對待身旁的女子,心中也便對李嫣尊敬了幾分,畢竟她的身份更加地高貴。
李嫣踏進宮殿,使者的宮殿離御花園並不遠,這裡的氣息已經開始有些陌生了,分別五年,不知道他有沒有想她,不知道他有沒有再另尋新歡,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地疼愛孩子?雖然這些李嫣都從探子那裡得到過消息,但是畢竟沒有親眼見到的那麼真實,李嫣忍不住離開了使者的宮殿,向御花園走去。
“姐姐,你小心一點,你就不怕被人認出來嗎?”趙無恆一直都呆在李嫣的身邊,生怕李嫣有什麼危險,雖然他知道李嫣的武功不在他之下,但是仍然忍不住想保護李嫣。
龍吟國的宮殿還是和五年前一樣,花花草草雖然都翻過新了,但是曾經她喜歡的那幾種還在,穿梭在花叢之中,彷彿回到了數年以前,剛剛進宮的時候,她也曾經這般遊過御花園,可是那時有皇甫祁睿相伴,現在自己卻是以一個客人的身份來重遊舊地,心中反倒淒涼起來了。
皇甫祁睿的御花園打理得還算不錯,李嫣一襲白衣站在其中,倒有一種仙子的味道,趙無恆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取出隨身帶的簫來,零碎的旋律從簫中傳來,李嫣揮舞手中的絲帶,這樣哀傷的情景,只有以舞來詮釋自己的心情,趙無恆的音律轉變爲淡淡的憂傷,李嫣輕擡右手,風中的李嫣讓人陶醉了。
御書房中。
“景羽,可有查探到趙無恆在做什麼?”
“回稟皇上,此次夢暉國的小皇子不是單獨前來的,而是帶了夢暉國的聖女,小皇子一步都沒有離開過聖女,只要聖女說的話,小皇子絕對沒有反駁的,十分順從,據說剛剛兩人去了御花園,卑職已經吩咐下人了,讓他們都不得打擾夢暉國的使者……”
“你是說夢暉國的聖女?朕沒有聽說過夢暉國有聖女啊。”皇甫祁睿有些好奇。
“回稟皇上,據說夢暉國現在都繁榮都是拜聖女所賜,所以夢暉國對這位聖女十分尊敬,連夢暉國的君主都敬她三分。”
“看來這個聖女不簡單啊,朕要去會會他們。”皇甫祁睿起身便離開了御書房,景羽緊隨其後。
還沒有走到御花園,便聽見裡面傳來哀婉的簫聲,皇甫祁睿特意放輕了腳步,慢慢走近他們,而此時趙無恆和李嫣都專注地吹簫跳舞,完全沒有意識到皇甫祁睿的到來。
皇甫祁睿看見花叢中的女子,心中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她的眉眼太像李嫣了,身形動作都和李嫣如出一轍,要不是皇甫祁睿親眼看見李嫣一身是血,親手將她掩埋,皇甫祁睿此刻定會衝上前去,將面前的女子緊摟在懷,腦海中的意識在不斷地提醒他,這個是夢暉國的聖女,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探身問道:“嫣兒,是你嗎?”
簫聲、舞蹈隨著皇甫祁睿這一聲呼喚戛然而止,李嫣此刻還沒有想好怎麼面對皇甫祁睿,雖然來之前想過很多種見面的方式,可是竟然是在此情此景之下,李嫣盡力平復著自己起伏的心情,趙無恆把一切都看在眼裡,擋在皇甫祁睿和李嫣之間,“見過皇上——”趙無恆也只是稍微一彎腰,這是使臣的特權,其實可以不用行禮的。
皇甫祁睿忽略掉了趙無恆,將眼光投向身後的女子,再次探問道:“嫣兒,是回來了嗎?”
此刻的李嫣早已理好了情緒,“想必皇上是認錯人了,我叫趙無心,不是皇上所說的嫣兒。”
皇甫祁睿的臉上出現了失望的神情,他的嫣兒回不來了,他是自欺欺人而已,可是眼前這個人的感覺卻那般親切,好像她就是李嫣。
“趙無心?趙無心?”皇甫祁睿重複著她的名字。
“是的,我叫趙無心。”李嫣不卑不亢,她的世界觀裡沒有尊卑,所以她也不會對著皇甫祁睿用敬辭,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看來是朕認錯人了,嫣兒是朕的皇后,已經離開多年了,朕十分掛念,因此才冒犯了聖女。”皇甫祁睿每說一句話都盯著趙無心看,想要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可是李嫣面上遮著紗巾,眼神一點都沒有波動,皇甫祁睿完全無法得到什麼線索。
“既然皇上無事,那我就先走了。”李嫣對上趙無恆,“無恆,我們回去吧。”
“嗯。”趙無恆點頭。
皇甫祁睿眼看著眼前的女子即將消失在他的眼前,他出聲阻止,“等等——”
李嫣回頭,那一瞬間,皇甫祁睿真的感覺眼前的就是李嫣,皇甫祁睿微微發愣了,“三日後有晚宴,請聖女和皇子務必參加。”皇甫祁睿其實不知道要跟他們說什麼,只是想多看眼前的女子一眼,那種熟悉的感覺,讓他冰封的心跳動了一下。
“謝謝皇上提醒,我們會準時到的。”李嫣轉身離去,獨留下一個背影給皇甫祁睿,皇甫祁睿開始期待三日後的晚宴了,那個白衣女子的感覺真的跟李嫣一模一樣,難道嫣兒要回來了嗎?
三日後的晚宴,皇甫祁睿心中暗想,他一定要弄清楚一些線索,一定要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一定要!
這幾日皇甫月馨一直都在練舞,她一定要在宴會上一鳴驚人,讓皇甫祁睿注意到她,讓皇甫祁睿知道她有多美,她有多好。
“馨兒,你真的打算這麼做嗎?”太后一臉擔憂地看著皇甫月馨。
“母后,兒臣已經決定了,兒臣一定要得到他。”皇甫月馨的口氣十分堅定。
“你就那麼確定他會喜歡你跳的舞?他會給你機會?”
“只要他能喝兒臣的酒,兒臣肯定有辦法的。”皇甫月馨這回是打算動真格的了,但是她的小九九貌似出錯了,她並不知道李嫣已經回來了。
三日後,御花園設宴。
琴瑟樂師都準備妥當了,只等主角上場了,皇甫祁睿今日來的特別早,大臣們也都就坐了,只等夢暉國的使者現身了。
皇甫月馨今日穿著一襲大紅色的宮裝,衣袖上的大朵牡丹花綻放著,腰間蕾絲邊緊束,看起來妖冶動人。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時不時地朝皇甫祁睿的方向看去,盡顯小女兒的嬌羞,今日她是特意穿了大紅色的,那麼喜慶的顏色,今日也許就是自己的洞房花燭夜。
而上面的皇甫祁睿完全忽視掉了皇甫月馨,他心心念唸的只有三天前御花園中的那白衣女子。
“皇兄,夢暉國的使者還沒有來,不如先看臣妹跳支舞吧?”皇甫月馨欣喜地看著皇甫祁睿。
“皇兄——”皇甫月馨又喚了一聲。
“噢——那好。”皇甫祁睿的眼睛始終沒有看皇甫月馨一眼。
樂聲起,皇甫月馨走到了臺中央,朝著皇甫祁睿施禮,而後一個躍起,拋灑出自己袖中的絲帶,仰面、跳躍、轉身一氣呵成,好似一朵妖冶的玫瑰綻放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