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這幾天都不去皇后娘娘那裡嗎?”景羽擔憂地問。
“最近不要去打擾嫣兒,等她氣消了,朕自然會再去道歉的。”皇甫祁睿無奈地看了一眼桌上的奏章,他最近幾日都是靠著不斷地看奏章,來暫時忘記李嫣,忘記她眼中的傷痛。
就這麼過了整整半個月,李嫣沒有見到皇甫祁睿,但是她能感覺到他時刻都在自己身邊。
“蝶兒,給我拿套普通的衣服,我們出宮一趟?!彼{蝶驚訝地看著李嫣。
“小姐這是要去哪裡???馬上就要傍晚了?!?
“梅蘭居?!?
藍蝶這才記起,今日是魏公子在梅蘭居的最後一天。
“小姐,那需要帶什麼東西嗎?我們晚上還回宮嗎?”藍蝶仔細地問道。
“帶上些碎銀子就行了,我們會在酉時回來的?!?
藍蝶給李嫣拿了套白色的絲綢裙,李嫣的衣服顏色基本都是淺色系的,一般都會按照李嫣的喜好,繡上荷花、芍藥、牡丹、蝴蝶等圖案,每套衣服的繡樣都是不同的,李嫣放下兩鬢的頭髮,在頭上盤了一個簡單的髮髻,插了一支玉簪子,配上兩朵小花的髮飾,倒也清麗可人。
“小姐,不跟皇上說一聲嗎?”藍蝶略顯擔憂地問,如果皇上知道小姐去了青樓,肯定會發怒的。
“不必了?!崩铈填^也不回地走出了鳳儀殿。
出宮一路順暢,守門的侍衛自然也是見過李嫣的,行完禮,自然也就放李嫣出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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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皇上,皇后娘娘帶著藍蝶姑娘出宮了?!笔绦l稟告著。
“知道了,皇后娘娘沒回來之前,宮門不得關上。”皇甫祁睿囑咐道。
“皇上,需要卑職前去保護嗎?”景羽上前說道。
“不用了,嫣兒的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般人傷不了她的,如果她知道朕派人跟蹤她,她反而會更加厭惡朕。”皇甫祁睿又低下頭去看著那些枯燥的摺子,心裡卻擔心著李嫣的安危。
李嫣離開皇宮,心情倒也放鬆了不少,這麼久以來,自己都沒有什麼好心情,今日就當出來散散心。
老鴇精明得很,其實早就看出李嫣她們是女兒身了,只是李嫣不想說,老鴇自然不會點破,今日看見李嫣一身女裝而來,也沒有覺得訝異,悄悄帶李嫣進了包間,“小姐,這是這個月的賬單,請您過目。”老鴇用了李嫣的主意後,自然是賺了一大筆錢,所以今日纔會拿賬單出來,表明她承認了李嫣是這家青樓的老闆之一。
“不用了,我信得過老闆娘,銀子你先存著,我需要的時候自然會派人來取?!崩铈虄炑诺睾戎郎系牟?,“請老闆娘等會把魏公子請來?!崩哮d點頭稱是,識趣地退出了包間。
魏莊毅現在彈琴雖然也還遮著面,可是也不似以前那般不自然,仔細聽魏莊毅彈琴,現在的琴音似乎是充滿了哀愁,好似一股怨氣無法化開,一直纏繞在他的心頭。曲畢,魏莊毅從容地離開,只留下下面鼓掌喝彩的聲音。
“小姐,魏公子來了?!崩哮d在門口說道。
“進來吧?!蔽呵f毅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以爲自己在做夢,遲遲不敢挪動,生怕自己動一下,這場夢就會消失。
藍蝶走到門口,看著呆愣的魏莊毅,親手把他給拉了進來。
“魏公子,我依約前來了,今日正好是三月期滿,以後您就不用在這裡彈琴了?!崩铈痰淖旖枪雌鹨唤z微笑。魏莊毅知道李嫣過得不好,宮裡頭有消息說,皇上很久沒有去鳳儀殿了,雖然原因並不清晰,可是看見李嫣的笑,魏莊毅卻覺得十分苦澀。
“嫣兒姑娘,你過得不好嗎?”李嫣以爲魏莊毅會很高興地離開這裡,可是沒想到她居然問了這麼一句話。
“沒有,我過得很好,魏公子不用擔心我。”李嫣努力忍住自己的委屈。
“不要叫我魏公子,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一聲魏大哥?!?
“魏大哥——”李嫣猶豫了一會,還是喊了。
“嫣兒姑娘,你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能幫你的我自然不會推辭?!崩铈绦难e很感激魏莊毅,可是她的事情不是魏莊毅可以解決的,這個時代的男人,都覺得三妻四妾是多麼正常的一件事,而自己正是爲了要一個完整的皇甫祁睿而賭氣至今。
“謝謝,我真的沒事,魏……”
“莊毅,原來你在這裡啊?!崩铐y濤詢問了老鴇才知道魏莊毅進了這間包廂,“妹妹——你也在啊?!?
李韞俊此時也看見了李嫣,慌忙走到李嫣身邊,“妹妹,你瘦了——”李嫣看著李韞俊心疼的模樣,不自覺地笑了,“二哥,我很好啊,不用擔心我,今日大家都來了,那我就做東,請你們吃一頓了?!崩铈踢B忙扯開話題。
“老闆娘——”李嫣對著門外喊,“給我們上一桌好酒好菜,記我賬上。”
外面傳來老鴇應答的聲音。
“妹妹如今做了這裡的半個東家,賺了不少錢吧?!崩铐y俊打趣道,看著李嫣刻意迴避自己的問題,李韞俊也不想強迫李嫣回答了。
“妹妹,你今天怎麼出宮了?。俊崩铐y濤問道。
“大哥,上次不是還讓你們帶口信給魏大哥的嗎?我說他三月期滿,我就來親自來接他啊?!崩铈绦χ鴳穑透绺鐐冊谝黄?,讓李嫣體會到了滿滿的疼惜和暖意。
“妹妹,看我給你買了什麼?”魏莊毅和李韞濤也被李韞俊怪異的語氣吸引了。
只見一隻玉質的小兔子出現在李韞俊的手掌中,“妹妹,你喜歡嗎?”李韞俊認真地看著李嫣的反應,李嫣拿起了那隻玉兔,端詳了一番,玉質上乘,做工精細,兔子的五官栩栩如生,“二哥,你從哪弄來的這麼漂亮的小兔子啊?”
“這隻玉兔啊,據說是嫦娥仙子的……”
“迷信!”魏莊毅打斷了李韞俊的話。
“哎,我給我妹妹買的兔子,你插什麼嘴啊?”李韞俊怒瞪著魏莊毅。
“二哥,謝謝你啊,我很喜歡。”李嫣看著可愛的小兔子,看著這麼疼愛自己的哥哥們,露出了笑容,“二哥,你一直帶在身上?”李嫣驚訝地看著他,而魏莊毅和李韞濤也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李韞俊,堂堂七尺男兒,身上常帶著女人的東西,能不讓你“側目”嗎?
“我這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妹妹嗎?帶在身上總是方便些嘛?!逼鋵嵒矢ζ铑R驳酶兄x李韞俊,如果後來不是因爲這隻玉兔,李嫣也不會承認自己的身份。
“謝謝二哥?!?
“對了,你看,我還在這裡刻了你的名字呢?!崩铐y俊指著兔子耳朵的地方說道。
四個人說說笑笑,一會菜就上齊了,“蝶兒,你也坐下來吃吧,等我們回宮,估計都沒吃的了?!?
三個男的也示意藍蝶坐下,一桌五人,吃得倒也不亦樂乎,今日是李嫣半個月來第一次笑。
“妹妹,這個是怎麼做的?。俊?
“嫣兒,這個是什麼啊?”
“嫣兒姑娘,告訴我做法吧。”
“嫣兒,怎麼弄出這樣的香味???”
一頓飯吃下來,有一半的時間他們都在問菜的做法,“這個怎麼可以告訴你們呢?不然我們梅蘭居的生意怎麼做下去啊?我還指望你們來捧場呢!”李嫣嬉笑著說。
“你就忍心賺我們的錢啊,在你這裡吃一頓不便宜啊?!崩铐y俊假裝抱怨道。
“李二少爺,你還哭窮???我們三個男人中就數你最有錢了,還裝?”魏莊毅調侃李韞俊。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
“我該回去了,以後我會再出來看你們的,哥哥,幫我好好照顧爹孃。”李嫣不捨地說。
“妹妹,我送你吧。”李韞俊最喜歡做護花使者了。
“嫣兒姑娘,我送你。”魏莊毅也同時說道。
“不用了,宮裡人多嘴雜,我不想出什麼狀況,我自己回去吧?!崩铈叹芙^了他們的好意,緩緩地消失在夜色中。
“蝶兒,現在什麼時辰了?”李嫣看藍蝶一臉侷促,忍不住問道。
“快到戌時了?!?
“什麼?那我們還來得及回去嗎?”李嫣真怕進不了宮,皇甫祁睿又要翻天了。
“肯定來不及了,現在到宮裡,最起碼還有半個時辰?!?
“先回去看看吧,說不定還開著呢?!崩铈套云燮廴?,她也知道宮門開關都是有嚴格的時間規定的,如果真關上了,那自己就只好住客棧了。
李嫣和藍蝶一路上都沉默著,直到看見那敞開的宮門,藍蝶歡樂的聲音才響起來。
“小姐,你看,還沒有關門啊。”藍蝶急急忙忙衝向門口。
李嫣笑著看著藍蝶,這樣單純的丫頭,其實不適合呆在宮裡的。
“小姐,快進去啊,不然就要關門了?!崩铈踢€是覺得很詫異,爲何今日到此時還沒有關門。
等看到李嫣和藍蝶進去後,皇甫祁睿暗處走出來,他一直都在等李嫣回來。
李嫣每天都過著很平淡的生活,有時候皇甫祁睿會在遠遠的地方看著她,而且這些天來,皇甫祁睿也沒有召別的妃子侍寢,他一直睡在自己的寢殿裡,這些她都知道,但是還是對趙悅兒勾引皇甫祁睿一事心存芥蒂,總是不肯正面原諒皇甫祁睿。
天漸漸轉涼了,李嫣的肚子已經漸漸隆起,不過寬大厚實的冬衣,溫暖的斗篷,倒也將一切掩蓋得十分巧妙,一些補品、安胎藥也都是藍蝶親手在宮內熬製的,並無假以人手,因此,皇宮中除了皇甫祁睿幾個人外,幾乎沒人知道李嫣懷孕了。
李嫣也已經很久沒有和皇甫祁睿一起用餐了,但是她知道皇甫祁睿每天晚上都會來,有時候是坐在她的牀邊,盯著她一看就是幾個時辰;有時候屋裡會點上安神香,然後皇甫祁睿就會過來摟著她,和衣睡到天亮,然後默默離開;飯菜的種類也是每天都會變,她也知道都是皇甫祁睿安排的……這些小細節都默默地感動著李嫣,心裡也不會怨恨他了,兩個多月來,不止折磨了皇甫祁睿,也折磨了她自己,她願意慢慢再對他敞開心扉了。
“皇上,貴妃娘娘昏倒了……”趙悅兒的丫頭著急地趕到皇甫祁睿的寢殿。
皇甫祁睿厭惡地看了她一眼,“昏倒了找朕做什麼?朕不會去見她的?!?
“皇上,娘娘她懷孕了?!毙⊙绢^看著皇甫祁睿冷峻的面容,終於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皇甫祁睿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還有一絲絲的慌張,他擔心的不是別的,而是李嫣的心情,這麼久以來,李嫣都沒有開心過,一直悶在屋子裡做女紅,如果李嫣知道了,會不會真的賭氣離開了呢?
“馨兒,你別激動啊?!碧髣裰矢υ萝埃摆w悅兒對我們還有用?!?
“母后,現在皇兄好不容易不寵幸李嫣那個女人了,可趙悅兒又懷孕了,怎麼能讓我不生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