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趙無心成了宮中的傳奇,太后黨視趙無心爲眼中釘,宮人們對趙無心敬畏無比,讓趙無心有種不自在的感覺,但是在所有人面前,皇甫祁睿都表現得對趙無心寵愛有加,倘若他知道她是李嫣,絕不會將她置於風口浪尖之上的。可是他還不知道,他也從來沒有揭開她的面紗,她還是那個夢暉國的聖女,還是那個謎一樣的女人。
一場爭鬥正在醞釀,皇甫祁睿該如何面對太后?該如何經受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無心,朕真的覺得對不起你,讓你白白卷入這樣的紛爭,也許會送了你的性命,朕欠你的人情不知何時能還啊?”皇甫祁睿抓起趙無心的手說道,眼裡是滿滿的柔情,也有一種深深的愧疚。
“我不要你還,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你不需要內疚,即使我死了,你也不必爲我憂傷,我已經多活了很多年了。”趙無心的臉上露出一絲決然的神色,她是想要賭一次大的了。
“無心!”皇甫祁睿怒吼,他沒想到趙無心是這樣的想法,真的想要豁出去了。“朕不準你去冒險,朕不準你死!”
“呵呵,皇上,我沒說我一定會死,我只是做了最壞的打算。”趙無心的眉眼微彎,面紗下一抹苦笑。
“無心,答應朕,好好活下去,這件事情解決後,朕希望你還能留在朕的身邊。”皇甫祁睿其實是動了心的,可是他卻遏制了這感情的泛濫,一直告訴自己他愛的是李嫣。
趙無心抿嘴一笑,“好,我答應你。”她是真的捨不得離開他了,一別五年,思念早已將她折磨得體無完膚,她害怕再受這樣的煎熬,也怕他放不下她。
皇甫祁睿緊緊地握著趙無心的手,將趙無心輕摟在懷,莫名的熟悉感充斥了他的心頭,他已經捨不得她了,從她那次進宮一舞,到後來的受傷,起初是因爲思念李嫣,想證實她的身份,可是此刻皇甫祁睿覺得,她是不是李嫣已經不重要了,他後悔讓無心冒險了,若去爲了五年前的真相再賠上無心的性命,皇甫祁睿真的會瘋狂了,可是無心的決心卻讓他無奈,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一定要盡力保護無心。
太后一方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劃著,不知道這次該是怎樣的一場爭鬥。
“馨兒,記住,這次我們一定要成功,不管怎麼樣,哀家要讓你成爲睿兒的女人,唯一的女人。”太后陰冷的表情,讓皇甫月馨充滿了信心,她們這次一定能成功的。
“母后,兒臣擔心,倘若皇兄到時候以兄妹爲藉口,不冊封我,我該怎麼辦?”
“這個母后自有安排,你要做的就是千方百計讓睿兒寵幸你。”太后撫上皇甫月馨的背,女兒的幸福就看這一步棋了。
黃道吉日將近,宮中張燈結綵,處處洋溢著喜悅,不知情的人都沉浸在這樣的喜悅氛圍中。
“娘娘,今日還要戴著面紗嗎?”藍蝶爲趙無心戴上鳳冠霞帔。
“嗯,不久以後我就會摘下來的,現在時機還不到。”趙無心的臉上是滿滿的笑容,她要嫁給皇甫祁睿了,是五年後的皇甫祁睿。
“娘娘,你的眉眼真漂亮。”面紗遮住了趙無心的半張臉,可是趙無心那細膩的眉眼卻讓人望著難以移開雙眼。
“傻丫頭,等你成親之時,你也會是最漂亮的新娘。”趙無心打趣藍蝶,等此事結束後,也該給藍蝶找個婆家了。
“奴婢要陪著小皇子和小公主,還有娘娘你。”相處了這麼些時日,藍蝶知道趙無心是真心待皇甫諾和皇甫妍的,藍蝶早把趙無心當成了自己的新主子了。
“蝶兒,你放心,我明白你的,等事情都瞭解了,我會好好補償你的。”趙無心是真心感激藍蝶,如果沒有藍蝶,皇甫諾和皇甫妍也不會安然地成長。
藍蝶心裡一暖,今日,她定要讓無心成爲最美的新娘子。
“蝶兒,今晚你定要守在諾兒和妍兒的身邊,片刻不離,熬過了今日,一切便都會結束的。”趙無心囑咐道。
藍蝶最乖巧的地方就是她從來不會多問原因,她會認真的做好交代的事情,讓主子安心。“是,娘娘。”
煙火燦爛,空氣中瀰漫著別樣的煙硝味,讓人感覺到陣陣不適,暗流洶涌,讓這樣的夜充滿著危機,皇甫祁睿半摟著趙無心出現在衆人面前,這一夜,皇甫祁睿知道不會安寧。
“無心,一切小心。”皇甫祁睿的臉上露出擔憂,看在外人眼裡,這是一種愛意,就像皇上對前皇后一樣的愛意。皇甫月馨緊握雙手,指甲都快嵌到肉裡了,憤怒之意溢於言表。
趙無心點頭,眼中都是對皇甫祁睿的義無反顧,她愛他,像五年前那般愛他,爲了他,再死一次又何妨?
“皇兄,馨兒敬你一杯,恭喜皇兄終於納妃了。”皇甫月馨時刻不忘提醒皇甫祁睿,眼前的女子不是李嫣,而且她也是提醒趙無心,皇甫祁睿愛的一直都是李嫣,不是她趙無心,而且她只是一個妾。
沒想到,白色面紗下,趙無心會心一笑,“謝謝公主,本宮會好好照顧祁睿的,總有一天,他會像愛皇后那樣愛上我的,而且皇后定然也希望祁睿可以過得好。”趙無心的手緊緊地抓著皇甫祁睿,生怕皇甫祁睿發怒,面對李嫣的事情,皇甫祁睿就特別容易失去理智,雖然在出門前,趙無心已經和皇甫祁睿約法三章了,無論今日下面的人怎麼提到李嫣,他都不可以動怒。但是趙無心還是不放心,緊緊地抓著皇甫祁睿。皇甫祁睿自然也知道趙無心的用意,對皇甫月馨露出了微笑。
“馨兒,今日是朕和無心的大喜日子,相信嫣兒也希望朕可以幸福,這樣嫣兒才能安心養病。”皇甫祁睿特別加重了養病這個字眼,提醒皇甫月馨,不可把李嫣的死泄露出去。皇甫月馨看見皇甫祁睿嚴肅的臉,也不敢肆意妄爲,反正今晚將成爲皇甫祁睿女人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趙無心。
“是,皇兄,馨兒祝皇兄和貴妃娘娘百年好合。”這句話,皇甫月馨說的要多假就有多假。
然後接下去的便是輪番地敬酒,皇甫祁睿不停地在喝酒,雖然知道今晚有陰謀,但是倘若不將計就計,如何能引得別人露出狐貍尾巴?
按照龍吟國的風俗,貴妃是不可以陪著皇帝到結宴的,趙無心今日也飲了不少,便在丫鬟的攙扶下先進了洞房,皇甫祁睿獨自留下宴飲,直到爛醉。
“蝶兒,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便好,你去陪著諾兒和妍兒,保證他們的安全,明日以後,一切都會不一樣了。”此刻的趙無心其實有些害怕的,她一個人不知道要面對什麼,也不知道皇甫祁睿將面對什麼,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皇甫祁睿不會有危險的。
今日的無心警惕性特別高,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但是卻還是覺得有些頭暈,按理說,飲了幾杯酒也不至於會如此。
“房裡還有動靜嗎?”那是一名女子的聲音,估摸著年齡有四五十了。
“師傅,徒兒已經等候多時了,藍蝶已經出去半個時辰了,想來趙無心也差不多昏死過去了。”年輕女子的聲音響起,四周圍全然沒有了侍衛。
等到明黃色的衣角出現在宮殿的一剎那,周圍的侍衛又向著他請安,“都退下吧。”今夜似乎很安靜,也許只是表面很安靜。
“無心,朕回來了,朕回來了。”他推開宮殿的門,房內很安靜,燭火也不是那般明亮,朦朦朧朧的感覺籠罩。
她熄了燈。
“怎麼把燈熄了啊?點上燈啊。”他半醉地聲音傳來,不似平時那般嚴肅。
她早已掀開了她的蓋頭,攀上他的手,冰涼的手指讓他打了個顫,但是隨即便恢復了,也不去關心燈是否熄了,也不去在意眼前的人,只是吻上她的脣,悉悉索索地扯下她的喜袍……
一夜無話。
“太后,時辰差不多了。”還是昨日那名黑衣人的聲音。
“走吧,今日便是馨兒爲後之日。”太后的語氣中是滿滿的激動。
“太后駕到——”太監拉長著嗓音,大清早顯得特別刺耳。
侍衛推開宮殿的大門,室內曖昧的氣息不禁讓周圍的宮女臉紅。“你們都退下,哀家自己進去便好。”
越往裡走,滿地的衣衫讓太后都不禁皺起眉頭。“睿兒,該起身了。”
“唔——”牀上的人翻動了一下,依然沒有起牀的趨勢。
“睿兒!”太后大聲得再喊了一遍。
牀上的人才慢悠悠地轉醒。“什麼事情啊?”不情願地坐了起來。
“母后——你來了。”皇甫月馨的聲音讓牀上的人一怔,這下真的出事了。
“母后?”
“睿兒,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你竟然對馨兒如此,哎……”太后裝模作樣。
“我,那個,呃,朕……我不知道……”
“皇兄——”皇甫月馨嬌滴滴的語氣讓人抹汗。
“皇兄?”
“不是,其實我們不是……”皇甫月馨急忙想解釋。
“馨兒!讓哀家來說吧。”太后打斷了這個衝動的女兒,看著牀上衣衫不整的皇甫祁睿,說道:“睿兒,你可是在想如何處理此事啊?”
他只好點點頭,現在這樣的情景還能說什麼?*哎!
“哀家只問你一句話,你可願娶馨兒爲後,一輩子只娶她一個人,不再納妃。”
“這,這個……我……朕……”
“睿兒,倘若你不娶她,你讓馨兒以後怎麼辦?讓她如何活下去?你不可以不負責任的!”太后氣呼呼地說。
“我——朕會負責人的,如果朕可以的話,可是,她是公主……”
“如果她不是公主呢?”太后反問。
“那便娶她爲妻。”他堅決地說道,只是因爲責任而已,一個女子的貞潔無論如何要維護的。
太后露出了笑顏。
“等等,如何證明她不是公主啊?此事非同小可啊!”他不能被人坑了,要精明一點了。
“她是哀家的女兒,但她不是皇家的人。”太后糾結了一下,決定說出實情。
“啊?”他完全混亂了。太后也出軌了。
“皇兄,請你恕罪,饒了母后,這樣母后才能把實情告訴你。”皇甫月馨終於也聰明瞭那麼一次,先求一次免罪的機會。
“嗯,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