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毀掉的星球中還存留著一些巨大的莊園, 數(shù)千畝地中只有一棟房子,僥倖沒被帝國攻擊,大概是被辨認(rèn)成農(nóng)場了。
莊園主人很識相, 主動獻上大宅作爲(wèi)女神的別宮, 並且什麼都不要。“請第五大人多多幫忙。”
第五旻想了想:“我去請示殿下。”
林黛玉也住在山上, 這山頭險峻高聳, 連一隻松鼠也沒有, 自然也沒有被轟炸的價值。聽到第五旻彙報之後,親自飛來看一看。她喜歡這廣闊的良田,農(nóng)作物還沒成熟, 綠油油的、整整齊齊的種在地上:“碧盧師兄一定喜歡這裡。”
這房子在地面上的部分並不大,簡單樸素, 看起來造價低廉, 一點藝術(shù)感都沒有, 不要說是富豪的大宅,即便說是農(nóng)夫的宅子也是拮據(jù)的農(nóng)夫。外表是用打去樹皮的圓木劈開, 做的牆壁和房頂,走進去一看,也只是簡單樸素的小屋。
屋中走進來公主和她的從人們,便顯得有些拮據(jù)。
莊園主人站在門口,低聲對第五旻說:“第五大人, 所有的倉庫、書房、臥室都在地面下。”
第五旻好奇的問:“你家是貴族吧?”一般人可不知道要通過我來轉(zhuǎn)述, 只有殿下召你上前說話時你才能進去直接和殿下說話, 白身如果無故對著殿下講話是很冒犯的事。雖然殿下不在意……
“是。”莊園主人簡單自述身份, 祖上是枸杞帝國開國皇帝的軍師, 後來被封爲(wèi)¥#%#¥,自己是第十三代家主。
林黛玉站在這裡看了看, 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腳下深深的八層地下房屋,微微一笑,仰頭看了看幾何圖樣的超複雜大吊燈,問身邊的人:“該如何賞賜他?”
衆(zhòng)人知道殿下看上這裡了,這兒的確不錯。良田千頃,又有河流,背靠小山,怎麼看都是個隱居的好地方,合乎神仙餐霞飲露的風(fēng)格。
“殿下不必給他賞賜,您要了這棟宅子,他便能從中獲利。”“人人都知道女神住在他的莊園裡,便會對他升起一份敬意,把他看作是女神身邊的侍者,我們這些人也得待他比別人不同。”
“正是如此。”
“他將來四時進貢,往來與此,便是賞賜。”
姚三郎正在看架子上精緻的金屬杯子,這不是金銀,而是一種奇怪的金屬,纔有奇怪的藍紫色還泛著點綠:“妹妹,我覺得他們說得對。”
小公主沒想到這一點:“召他過來說話。”
莊園主人立刻邁步進了屋,按照枸杞王國的禮儀,捂著心口躬身:“至高無上的女神!紫色草原上望著鈴蘭的人向女神致敬。”
前文說過了,他們之間的溝通用的是心靈上的溝通,這人的名字意思是‘望著鈴蘭的人’,在枸杞王國中是一種很高貴很優(yōu)雅的名字。意譯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像是‘去病’‘長生’這樣好聽的名字一旦意譯,有可能變成‘老鐵沒毛病!’
莊園主人的名字被縮略爲(wèi)顧蘭卿。
“免禮。”玄真公主手裡把玩著香串,打量眼前這個人,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端莊平和,優(yōu)雅華貴的氣息透過他身上的黑衣服展露無遺:“你擔(dān)當(dāng)什麼官職?”
顧蘭卿沒有當(dāng)官,他家祖上在幾代以前因爲(wèi)政見不合,被革除了官職,只留下家裡的土地。他現(xiàn)在自己有兩個建築公司,同時也在做種植業(yè),也釀酒,也做餐館。
是的,以紫色草原給家族命名的人,祖祖輩輩都喜歡種東西。
小公主把手頭的香串賜給他,又吩咐左右:“枸杞帝國的京城重建事項,讓他多出力。”
顧蘭卿喜不自勝,準(zhǔn)備回去把另外幾個莊園中單獨選出一個,改爲(wèi)寺廟,供奉這串香串。
後來‘紫色草原’成了商界巨擘,這是後話。
佔領(lǐng)一個國家之後,重點是三個地方,第一:國庫。第二:軍火庫。第三,存放戶籍資料的庫房。
玄真公主重點派人保護了這幾個地方。雖然城市被轟炸成平地,但那些方向感強的人,在廢墟中也能分辨方向,找到目的地。
陣法落下,護住七個國家的這三個地點,一共四十多處。陣法一罩上就不急著挖掘了,無論是暴雨還是地震都不會毀掉公主需要的東西。
玻磐宇宙的醫(yī)療非常先進,幾乎是半自動的,把人塞進醫(yī)療倉裡,就能準(zhǔn)確找到病竈,還可以給出資料方法,如果選擇自助治療,醫(yī)療倉可以直接調(diào)取藥劑,改扎針就扎針,該開刀就開刀。
可惜現(xiàn)在的能源不足,能源礦和太陽能基地受損最嚴(yán)重。
本土的巫醫(yī)會念咒和使用草藥,外加帶來的官員們略通鍼灸、拔罐、畫符、祝由術(shù),可以應(yīng)付百姓的需求。
生孩子這種事簡單一些,不要太高科技,大部分人都能順利生產(chǎn)。
別的大病小病,也只能湊合治一治。
于謙開心極了,如龍入水。他也佩戴了那道符咒,可以無視語言的差距,直接和這些人進行意念上的溝通:“這裡要重點保護起來!所有的書!這些資料和檔案全部封存!”
面前的廢墟是一間很重要的研究所,幾個有著同樣技術(shù)宅氣質(zhì)的中年人呆呆的站在旁邊,對於自己所有的研究、所有的試驗品、所有的實驗數(shù)據(jù)和記錄全都被毀了感到很傷心,很絕望。但傷心和絕望也不耽誤他們估算幾百枚導(dǎo)彈擊中了什麼地方,這棟號稱能抗地震和導(dǎo)彈的大樓被擊中了那些薄弱點,怎麼就倒了。怎樣一層層堆積,我們應(yīng)該怎樣挖掘,重要的東西在哪裡。一一指出來。
他帶來了五個人,一個很老的老農(nóng),穿著帶補丁的破衣服,粗手大腳,一個方臉的姑娘,一個圓臉的姑娘,還有兩個男人。長得都很普通,一副技術(shù)宅的樣子。這老農(nóng)其實是墨翟,方臉的姑娘是方侯推薦來的人,原是方侯麾下的士卒,依著主將的姓氏叫方奮,到如今修煉有成。圓臉姑娘和兩個男人都是莊國土生土長的百姓,只是從小就喜歡擺弄小木偶小機關(guān),到後來被推薦給他。
方奮一抱拳:“喏!”
“是!”
方奮看了一眼其他人,露出一種行伍之人特有的傲慢,緩步上前,踢起衣襟抓在手裡,掐訣唸咒往地下一拍,沉聲呵道:“厚德真言·塵埃落定!”她手下散出一團淺黃色的光芒,像是光圈一樣擴散開來。
伴隨著一怔稀里嘩啦、叮了咣啷、噼裡啪啦,眼前的廢墟忽然鋪平了,成了一片沙碩,留下的只有巨大而扭曲的金屬框架,以及堆積在金屬框架中的大量的金屬箱。 ●ttkan ●CO
幾人站在這金屬框架旁邊,正如幾隻七星瓢蟲站在一隻一尺長大烏龜身旁。
于謙擊掌叫好:“好!”拆房子的好手啊!方侯爺在人間時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上了天依然深諳練兵之道!難怪你一臉傲慢!方侯帶你來時,我本想回絕,只是礙於她和公主的交情才留下。
方奮卻有些驚訝,她從沒見過把這樣堅固的鋼鐵埋在房子中的建築,這樣的鋼鐵應(yīng)該拿來鍛造刀劍呀!又一拳捶在地上,大喝道:“剛?cè)醽K濟,急急如律令!”
這些粗大堅固、扭曲而斷裂的鋼筋立刻柔軟的像水一樣,流到旁邊的地上,變成一塊一塊巨大的鋼板。或許不是鋼,而是某種複雜屬性的合金。
于謙心中已有準(zhǔn)備,並不驚慌,只是愉快。有這個技能……以後把炮彈炮筒熔鍊重製就容易多了!
幾個專家呆若哈士奇:“你知不知道這是熔點1800°的合金?”
“這東西抗八級地震啊!”
“小姐!來做個體檢吧!”
方奮呵呵一笑,懶得搭理他們,對於謙一抱拳:“於大人,小人八百年行伍,主修厚德真言,輔修柔金書。於大人若有差遣,千萬別客氣,我們方家君的人不分男女,能者居上。這幾塊鋼板給我行不?”
于謙也不遲疑:“行啊。”又對幾位目瞪狗呆的專家說:“將來災(zāi)後重建大樓,公主殿下會另外撥款,重新準(zhǔn)備材料。”
專家們呆了一會,臉色慢慢變綠:“那個,於先生,我們這裡有很多有毒物質(zhì)。”
“瘟疫和傳染病……”
“還有#¥%##等輻射物質(zhì)啊於先生!你們這些半神拆的太快了!”
“大樓不能這麼拆啊啊啊!鉛箱裡的東西都泄露了啊啊啊!這東西能毒死幾萬人啊!!!救命啊!”
方奮頓時驕傲不起來,這是她的鍋。按照正常的拆遷順序,這些專家來得及提醒這些事,實際上……如果她沒有吧那些金屬箱子也溶解了,讓那些瓶子噼裡啪啦的掉出來,應(yīng)該也沒啥事。
于謙還是很淡定,他也有過這種事兒,問題也很好解決。他從懷裡掏出一捆小旗桿,這東西只有一寸長,小巧精緻,像是絹人背後插的小旗子。拆開綁著小旗桿的獸筋,散開一把往天上一扔:“臨兵鬥者皆列陣前行!”
棋子瞬間變大,變爲(wèi)一座陣法,在他的操控罩住這廢墟以及廢墟旁的空地。
這種危險的武器實驗室永遠都修建在荒郊野嶺。
他作爲(wèi)唯一的鬼修,抖了抖身子,隨風(fēng)而起:“都在這兒等著,我去找救兵。方奮,護住這些凡人。”
方奮十分沉穩(wěn):“喏!”
以上這些事發(fā)生在兩分鐘內(nèi)。
蚩休陛下被拽來時還有點懵:“你們幹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