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真的認(rèn)識它嗎?
“扶疏,你認(rèn)真想想,你可真的認(rèn)識它?”逐鹿相信扶疏,但他也相信鳳凰的孑然一身的品性。鳳族高傲,浴火重生不留污穢於人間,何以對一個素不相識的扶疏求助呢?
扶疏想了想,搖搖頭,她自幻化人形那日起就從千離那聽說過鳳凰的傳說,可她卻從來都沒有見過。只是剛纔鳳凰那眼神實在是讓她有種心頭一震的感覺,似曾相識卻又素昧謀面。
眼看在場的都對鳳凰趨之若鶩,扶疏也不免著急了起來:“國師,交換的物品等不等值,是你說的算吧?”
扶疏嫵媚一笑,國師就知道這鳳凰她是勢在必得了。說起來也罷,說句實話,這天地都已經(jīng)是她的了,又何妨區(qū)區(qū)一隻鳳凰?
國師一臉嚴(yán)肅道:“扶疏,你要我放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這麼多人看著,你起碼也得有一件像樣的東西來交換吧?”
扶疏看著場內(nèi)頗爲(wèi)激烈,國師的話也不算過分,於是她壓低聲音在國師耳邊梨渦淺笑:“你也說了是放水,事後還麻煩把東西還給我如何?這可是替別人保管的東西,要是他醒來只道我給換了東西,他可不得氣得再死過去!”
國師十分無奈,卻又只能笑著點頭,這實在也是拿她沒有辦法。不過國師心下最大的想法卻是,以後都不能再讓扶疏來了,不然這生意可就要賠得血本無歸了!
國師這一點頭,扶疏立馬站起身:“我以龍蛟宮引魂笛來交換!”
引魂笛!
這對世人來說,只是個傳說的東西,竟然真的出現(xiàn)了!一時間引來議論紛紛,扶疏捧著引魂笛走向高臺。交換的東西都需要在堂上的鑑寶大師鑑定過才行,而這高坐在高臺上的鑑寶大師老早就已經(jīng)看到了扶疏身邊的國師。
國師扔給了他一個眼神,他便知道這隻鳳凰該歸扶疏了。
大師雙手接過引魂笛,細(xì)細(xì)撫摸觀看,最後高舉起引魂笛大聲衝著高臺下喊道:“此乃至寶引魂笛,易場今晚最後一件競賣物就以引魂笛交換。恭喜姑娘,這隻鳳凰就歸你了!”
扶疏小心地湊到籠子前,鳳凰的眼鏡如溪水一般清澈,明明不是人,可扶疏卻想是看到了一個初生的嬰兒。
“我放你出來好不好?”扶疏相信它能聽懂她的話。扶疏打開籠子,鳳凰拖曳這華麗的羽毛飛了起來,在空中盤旋了一會落在了扶疏面前。它果真聽得懂她的話,那這籠子就不需要了。
易場人散去之前,主持交易的中年男子忽然把在場的人叫住:“各位,估計大家都有所耳聞,我清靈宮最近得到了一件至寶乃是真神女媧之物。女媧是大地之母,她的寶物自然都秉承了她的靈力。這件至寶名叫渡津,可引各位入仙道和人道。這消息已提前走露,無奈之下我清靈宮決定三日後對這渡津進(jìn)行交易,屆時歡迎大家再次競買!”
這東西,確實比鳳凰實用多了,所以聽到這消息妖魔鬼怪都要沸騰了。
三日後的小九洲該有多熱鬧,扶疏都有些不敢想象了。
人羣散去後,國師帶著他們走進(jìn)了易場的一間相通的房間。扶疏好不客氣地對國師伸出手:“引魂笛還是我自己帶著比較放心?!?
國師白了她一眼:“真是個沒良心的丫頭,過了河就拆橋?!闭f歸說,但引魂笛還是完好地還給了扶疏。
這房間裡到處是機關(guān)暗格,可以將易場外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這三日我們都得住在這裡嗎?”建築雖別緻,可到底是在深山老林裡,就怕會造成耳目閉塞失去外界的消息。
“這三日我會安排大肆宣揚,相信不用等三日就已經(jīng)有人會迫不及待動手。這三日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爲(wèi)了不打草驚蛇,扶疏,你最好不要出手。你一出手我怕氣息太過強大,都把那些東西嚇?biāo)懒恕!?
扶疏點點頭,國師這個建議不錯,她還懶得動手呢!
“今晚應(yīng)該還不會有不要命的貿(mào)然前來,我們都可以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晚上最好把渡津在易場展示一下,這樣一來急著出手也就多了?!眹鴰熧澇芍鹇惯@話,這夜扶疏住在一間二層的小閣樓裡。
國師注重景緻,即使是這樣一座建在深山老林的小九洲也不例外。
閣樓雖然兩層,但實在不高,窗前一顆芭蕉樹都長到了二樓窗口。扶疏站在窗口往外望,這小小的圍城燈火通明,她本想到處走走看看,國師拒接了。這燈火通明的其他地方,她還真是挺好奇的。
鳳凰被她帶進(jìn)了房裡,此刻正在她身後撲騰著翅膀想飛,奈何這閣樓太矮,撲騰兩下就會撞到屋頂。
扶疏提起撞得有些發(fā)暈的鳳凰,輕笑一聲:“小傢伙,今晚在場的人那麼多,你爲(wèi)何要向我求助?我們以前認(rèn)識嗎?可爲(wèi)何我不記得?”
鳳凰定定地看著扶疏好一會,才衝她鳴叫了幾聲。扶疏很認(rèn)真的看著它的眼睛,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有涌了上來。這隻鳳凰不會說話,但千離總說鳳凰是上古一族,其靈性只有龍族能比,扶疏相信它總有一天會說話的。
反正什麼也問不出,扶疏搖搖頭,輕撫過鳳凰的頭柔聲道:“睡吧!”
吹熄燈火,扶疏躺在牀上手裡拿著那一株思無涯,思緒紛亂想著想著她漸漸入夢。
夢裡,她又回到了出生那一年。
雲(yún)霧繚繞裡若隱若現(xiàn)的青翠,千離一席白衣不染前塵他站在屋頂迎風(fēng)而立。墨發(fā)飛舞,風(fēng)滿袖,看起來就像是一副靜默的畫卷。前塵不悔,可若時光從來,扶疏不知自己是否還會選擇這般爲(wèi)他不顧一切。
她以前從來不會有這種念想,可如今這念想一出,扶疏知道,自己終究是開始動搖了。時光若重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她又看見了真乙,他還是原來的樣子,看似桀驁不羈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可事實上卻什麼事都在他心上。真乙從來都是個在背後默默關(guān)心她的人,很多時候扶疏都會不自覺忽略掉他。直到他永遠(yuǎn)消失,扶疏才知失了他,自己生命也缺了一塊。
崑崙雪山之上,火光萬丈,真乙淹沒在了火光之中。沒有了心,扶疏依舊疼醒:“真乙!”
夢醒,渾身發(fā)涼,扶疏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看看窗外已經(jīng)是大亮。扶疏一轉(zhuǎn)頭被嚇了一跳,鳳凰張大著一雙眼正一動不動地看著扶疏。
扶疏受驚過後,卻對這雙眼睛給拉走了靈魂。
這……這雙鳳眼,清澈中總帶著一絲戲謔不輕佻卻是溫暖,是不是像極了一個人?那人在崑崙雪山上的看她的最後一眼,那雙眼睛一如眼前的這雙鳳眼。扶疏一下太過震驚也太過激動,翻下牀沒站好直接摔在地上。
鳳凰飛落在扶疏身邊,它竟然伸過腦袋在扶疏胳膊上蹭了蹭。
扶疏瞬間紅了眼眶,抱起鳳凰的脖子哇哇地哭了起來。正逢逐鹿來敲門,聽到扶疏大哭,逐鹿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見鬼:“扶疏?扶疏你怎了?”扶疏摟著鳳凰哭得不能自已,壓根就聽不到逐鹿喊她。
扶疏不回答,逐鹿不免有些疑惑,只好破門而出。
鳳凰在扶疏懷裡就快翻白眼了,扶疏只顧著哭,都沒注意自己手上的力道,鳳凰在她懷裡就被被她給活活憋死了。
“扶疏快放手,這隻可憐的小鳥就快被你憋死了!”
扶疏一瞬間止住了哭泣,放開鳳凰義正言辭道:“它是鳳凰,不是小鳥!”
逐鹿撇撇嘴,百鳥之王怎麼就不是鳥了?
“逐鹿,它的眼睛像極了真乙,我都懷疑他會不會是真乙呢?”
逐鹿提起鳳凰左右端詳,鳳凰似乎不喜逐鹿,掙扎著翅膀。
“人還有相似的,又何況是眼睛呢?你說的那個真乙他是什麼真身你可知道?我覺得吧,你就是想太多了。不願承認(rèn)的事總會想方設(shè)法把那種感情寄託到另一個事物身上,你看看你現(xiàn)在可不就是這樣?”
逐鹿的話不無道理,自己無法安睡的時候想的便是這些爲(wèi)她而死的人,睡著了,夢裡入夢的依舊是那些逝去的故人。也許逐鹿說得對,她真的只是在尋找一種寄託。
“罷了,即使它不是真乙又有什麼關(guān)係呢?做我感情的寄託,又有何妨,從今以後你就叫真乙吧!”扶疏輕撫鳳凰的華羽,柔聲說到。鳳凰看了扶疏一會,最後鳴叫了一聲伏在扶疏面前。
逐鹿在一邊插著手挑眉笑道:“看來這隻鳳凰倒也挺喜歡這個名字。”
窗外滴滴答答幾聲後,忽然下起了大雨。雨打芭蕉的聲音,扶疏曾經(jīng)都覺得是那般動聽,如今聽來卻是傷懷。
“待會我回冥界一趟,晚些回來,你替我看好真乙?!狈鍪桕P(guān)上窗,不想再去聽那雨打芭蕉的零落之聲。
逐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是想帶鬼差過來伏擊?”
昨晚那個賣思無涯的惡鬼也該回冥界去了,既然他們設(shè)好了圈套,那些屬於冥界的也該回到屬於他們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