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閉上眼,只聽鐺的一聲,兵刃相交的聲音。扶疏睜開眼睛,身邊站在全身都藏在黑色斗篷裡的人。不過看他爲自己擋下這一擊,似乎不是想要自己的命,不過是敵是友依舊難分。
黑衣人怒對他:“閣下何人,爲何要多事插手?這可是我們魔君要殺的人,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斗篷裡的人,整張臉都藏在寬大的帽子裡,但他聲音傳了出來,十分低沉:“哦?魔君要你殺的人,我怎麼不知道?哼,混回去告訴天君,他不是一向以光明正大自居嗎?怎就做起殺人嫁禍的勾當了?”
扶疏一滯,她迅速望向那黑衣人。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心虛,雖然很短,但是扶疏真的看見了!
黑衣人似乎還是決定孤注一擲,可惜他遠遠不是斗篷人的對手,重傷後愴惶而逃。他似乎沒有要去追的意思,看來他確實是想讓他傳話來著。
“你是誰?爲什麼要救我?”扶疏刻意與他保持距離,如果他光明正大又何必要躲在斗篷裡。
“我救了你,難道你不該謝我嗎?”那人聲音依舊低沉,可語氣卻與剛纔完全不同。
“謝了,那現在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你是誰,又爲什麼要救我了吧?”
那人哈哈大笑,走到懸崖邊眺望,他怎麼就不怕扶疏會從後面推他下去呢?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下一秒扶疏算是懂了,因爲他邁出腳步凌空站在懸崖外!他頭也不會對扶疏道:“我並沒有興趣救你,只是聽到有人再嫁禍我,那就不同而語了。”他忽然拋出一塊腰牌,補了一句,“這是從那人身上扯下來的,你可以給千離看一看?!?
也不知道他的笑點在哪,忽然就大笑不止伴著一輕煙起隨即就如煙消失了。
扶疏握著發燙的腰牌,心裡一陣心酸,凌霄殿的腰牌,果然是天君的人。扶疏實在是想不出自己哪就得罪了天君,竟然讓他對她這樣的小妖精動了殺念。更令她震驚的是,救她的人,竟然就是傳說中的魔君陰九淵!
心有餘悸的扶疏此刻有些慌張,天君要殺她,她該往哪裡躲?
伏魔堂?不行不行,當初千離佈下的結界早就失效了。千離宮?不行不行,千離不在她現在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當初他沒在東離宮下手,無非是怕暴露,如今事情捅破了,恐怕他已經沒有什麼顧忌了。
去四海!對去四海,千離在那,只要千離在天君就一定無法下手??墒牵颂庪x四海那麼遠,恐怕路上生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自己難道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嗎?要是真乙那貨在就好了,他一定能給她出了注意。
真乙!扶疏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子,怎麼就把真乙給忘了,這裡去夕瑤山比四海近多了。她記得千離說真乙受了傷,如此應該還在夕瑤山養傷。扶疏終於鬆了一口氣,掐訣趕去夕瑤山,只求路上不要再生變了。
夕瑤山,竹林深處一間破破爛爛的茅草屋便是真乙家。
扶疏還記得第一次找到他家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傻了,如此破爛寒酸他好歹也是一上仙。她還嘲笑他:“都是上仙,這生活水平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真乙當時十分鄙視她,說她膚淺,他的解釋十分蒼白無力:“你懂個屁啊,我這是追求自然!”
見到竹林裡若隱若現的茅草屋,扶疏的心終於放回肚子裡了,扯開嗓門就喊:“真乙!真乙!”
此刻屋裡的兩人,都嚇了一跳,沒想到扶疏竟然來了夕瑤山。真乙一挑眉望向千離:“你要不要先躲一躲?”
千離頓了頓,搖頭:“算了,我也養得差不多了。她要是問起,就說在追擊海心珠的時候被伏擊受的傷。”
真乙無奈地搖搖頭,千離的傷裡差不多其實還遠得很,可他的決定向來沒有人能夠攔得住。
開門便見滿頭大汗的扶疏,一把就撲到真乙懷裡。估計是太委屈,扶疏沒有忍住帶著哭腔對真乙說到:“天君要殺我!”
屋裡傳來一聲響,杯子落地摔得四分五裂,千離已經站在真乙背後了:“你說什麼?”
扶疏一愣,也不管千離爲什麼會在這,立馬從真乙懷裡轉到千離懷裡:“天君要殺我!你看,這是從那殺我的黑衣人身上扯下的?!?
千離看了一眼腰牌,自問道:“凌霄殿的將士修爲不知比你高多少,對你來說別說從他們身上扯下腰牌了,就是近身都困難。”
扶疏癟嘴,這話何意?不相信她唄!
“我沒有騙你,這腰牌確實是那個黑衣人的,只是這腰牌是魔君扯下來的?!?
“魔君?”
“魔君?”
千離與真乙異口同聲,一副見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