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們的飛鳥飛過去，快！”柯衡說。

同學們紛紛讓飛鳥飛去，白色鳥兒上下飛舞，或用翅膀拍打，或用爪子踢撞，或用身體衝頂，讓一隻只笨拙鳥兒繞過彎道。直到所有鳥兒繞過彎道，白色鳥兒纔跟在後面像牧羊一般驅趕各色鳥兒從下一層往上飛返回主人們身邊。白色鳥兒停在趙勝的肩膀上得意洋洋地鳴叫幾聲，用小嘴梳理著羽毛。

同學們愣愣地看著趙勝，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趙勝說：“鳥兒太笨，我沒把它教好，給大夥添麻煩了，實在對不起。”柯衡往他後腦輕輕拍一下，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真不是個東西。

儘管趙勝在飛鳥靈性測試中大出風頭，但他還是沒能抵擋住弩弓射擊。唯一的辦法是增強仙力，只要有足夠的仙力就能讓飛鳥增肥，從一個巴掌大變成兩個巴掌大，那時就能輕易擋住弩箭。

飛鳥從趙勝掌心浮現，然後沒入掌心，這麼反覆練習，但依舊是一隻巴掌大小不會變成兩隻巴掌大。

課後，同學們三三兩兩從小鎮的石塊路面上經過。六十多歲的丁老爹挑著兩桶水從前面走來，同學們紛紛讓開路。丁老爹步履蹣跚，但水桶很穩當沒有濺出一點水花，他走得很慢，使得很多學生堵在一起不得通行。

尹思甜對趙勝說：“你們不是被派給丁老爹嗎？怎麼不去幫忙？”

趙勝撇撇嘴說：“我們連自己的忙都幫不上還去幫別人？”

尹思甜皺起眉頭看著胡成紅和古風希望得到支持，兩人聳聳肩膀示意，但沒人知道他們到底什麼意思。看他們的言行，恐怕與趙勝一個意思。

尹思甜上前要幫丁老爹，丁老爹搖頭示意說著難懂的土話，伸手擋住尹思甜的手。旁邊許多同學發出低聲議論，他們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尹思甜彷彿她是什麼怪人。江津石發出嗤笑聲，幸好尹思甜是個漂亮的女生纔沒有受到他的話語嘲諷。

等丁老爹過去，師兄丁有才來催促，趙勝、胡成紅、古風等人才懶洋洋提著掃帚來到丁老爹家的豬圈前，三人看了看骯髒的豬圈，聞到那股子混合著發餿豬食、豬糞、爛泥的味道心裡作嘔。三人你推我擠都不願意進去，只在外面隨意掃了掃枯枝和乾草，看著差不多就提著掃帚回去。丁老爹出得屋來看了看搖搖頭。

丁有才拜訪各家得到他們對學生們的評價然後寫在總表上，趙勝、胡成紅、古風三人得到的當然是最低評價——城裡娃不會幹活將來可怎麼辦？能養活自個嗎？

學生們最大的樂趣就是聚攏在總表前評頭論足一番，看到丁老爹對趙勝等人的評價每個人都笑。他們不僅笑趙勝等三人，也笑丁老爹，敢情山裡人以爲城裡人都靠養豬過活。

對於趙勝等三人的懈怠柯衡感到很丟臉，派陳琪去希望能說服他們。趙勝等三人坐在陳琪對面一副端正的樣子，但臉上刻意忍耐笑意的表情暴露他們的心思。陳琪說：“不管如何你們總要給點心思，別讓……太難做。”她沒有說出讓學校丟臉的話，但她知道趙勝會懂。趙勝確實懂，但他不在乎，學校的臉又不是他的臉，就算學校以後找他麻煩他也不怕。

看到趙勝等三人的表情陳琪知道一番話白說，嘆著氣回去。

尹思甜見趙勝一直苦練沒有進展，對他說：“你該去我那裡看一看筆記，裡面有怎麼提高百川歸海修爲的內容。”

不知爲什麼趙勝有點怕去尹思甜那裡，不過迫於無奈只得去。尹思甜穿著正裝相迎讓他鬆口氣，似乎有漂亮女生誘惑反而是壞事一般，這種情緒十分古怪。

尹管家對趙勝很熱情讓他受寵若驚。兩個年輕人躲在房間裡並排坐看筆記，尹思甜臉上再無那種刻意誘惑趙勝的表情，言行舉止自然而從容，趙勝一陣恍惚覺得似乎從前那種感受不太真實，現在纔是真實的。

每當趙勝有意無意去摟抱尹思甜，她總是微笑著輕輕擋開趙勝的手，讓他佔點便宜但絕不縱容，像普通的女生一般。這種感覺讓趙勝心裡踏實多了。

專心看筆記時，趙勝發現尹落霞是第一個主張學生應當來這裡鍛鍊的人，從她開始確立了這種傳統。因爲只有懂得捨棄、奉獻、幫助的人才能練好百川歸海。趙勝第一次聽到這種怪異的說法，不太相信但又不敢不信。

普通人以爲修煉仙法只努力刻苦就行，或者還要憑藉天分，與捨棄、奉獻、幫助有什麼關係？

聯想到孫俊捨棄純正仙力之後才練成百川歸海，趙勝逐漸開始相信，但還是沒法理解。他覺得煩悶將筆記一丟躺倒在牀上，尹思甜拉著他說：“繼續別放棄。”

“我累了休息一會。”

當尹思甜不再誘惑趙勝，他反而心癢癢想佔點便宜，伸手去拉尹思甜，尹思甜伸手推擋。趙勝翻身將尹思甜撲倒，兩人翻滾著打鬧，終於停下。

尹思甜說：“先別鬧，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得用百川歸海仙力幫助興叔，否則我再不給你看筆記了。”她話裡的興叔就是傻子丁興。

“百川歸海仙力只能治病，沒法治傻。”

“興叔又不是天生的傻子。”

趙勝露出詫異的表情，他一直以爲丁興是天生的傻子。忽然，他想起孫俊曾經說過的話“丁興從此瘋癲”，他咕嚕一聲爬起說：“丁興就是那個丁興？二十六年前的十大高手之一？”

“你現在才知道啊？”

趙勝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誰能想到那麼個傻子竟然曾經是十大高手之一。當年的十大高手如柯衡等都已經是仙族裡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們在馬忠面前或許不堪一擊，但對上劉鳳璐等人不落絲毫下風。錢大亨的仙術算得上高強，但在劉鳳璐等人手下一個回合就落敗，由此可見柯衡的厲害。

“你到底答不答應？”

“我考慮一下。”

尹思甜看得出趙勝無心答應只是想拖延不了了之，哼一聲轉過頭不理他。趙勝從後抱住尹思甜，她輕輕推擋力道比剛纔弱很多，讓趙勝佔了不少便宜，他當然明白這是大佔便宜的時候。兩人又打鬧嬉笑好一會才略停，尹思甜說：“別鬧，聽我說，孫俊就是因爲拒絕幫助錢小才和興叔纔多年沒有進展，我明白這個道理可就是不告訴他。”

趙勝用一種狐疑的表情看尹思甜不相信她的話只是沒有當面說出反駁的話語。孫俊是練成百川歸海大法的一代宗師，尹思甜只是個年輕的學生，竟然說孫俊不懂怎麼練百川歸海大法？

“真的，我騙你幹嘛？”尹思甜說。

“幫你治療傻子唄。”趙勝說。

“什麼傻子？是興叔，你再亂叫我生氣不理你了。”

趙勝看得出尹思甜很認真就不敢再叫丁興傻子，最多在心裡偷偷叫幾聲。

回去的時候，儘管尹思甜一再勸說但趙勝還是半信半疑，如果那本筆記不是尹落霞的他連半信都可以省略，直接全然不信。

尹思甜說：“你的百川歸海仙力爲什麼忽然有了進展？”

“因爲我用了寧神魔草。”

尹思甜嗤笑一聲似乎在嘲笑趙勝的無知，但沒有繼續解釋，她知道趙勝一定不信，只有讓他自個去查明真相纔會相信。回到寢室，趙勝果然立即掏出小鏡子查詢寧神魔草，得知使用寧神魔草半年到一年之後或許有進展，但從來沒有使用一次半次就能行的。

小鏡子裡光芒閃爍傳來尹思甜的留言：“因爲你捨棄百川歸海仙力幫助錢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