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十天過去,還沒有一個學生能夠順利與仙鶴建立關係,他們已經不再用馴服之類的詞語,免得刺激仙鶴,傷害它們的感情。這樣的想法在剛到的時候絕無可能出現在腦海裡,現在人人都大談仙鶴權利的重要,彷彿仙鶴成了急需拯救的物種。
不少學生在仙界網絡裡搜尋各種偏方,有的學生請教人際關係專家,有的學生成了哲學家一天到晚坐在綠草地上沉思,有的學生成爲野生動物學家不斷觀察仙鶴的每一個生活習慣。但是,任何理論知識都沒法讓學生們建立與仙鶴的關係。
趙勝也是沉思大軍裡的一員,同時他又是觀察大軍裡的一員。
江津石在水裡下毒然後備好解藥希望來個英雄救仙鶴,哪知道被仙鶴識破追打他許久。孫堯要與仙鶴比試仙術,但不敵仙鶴一家大小三隻。尹思甜給仙鶴織美麗的衣服,但仙鶴很高傲地表示不屑一顧。張夢蘭對著仙鶴唱起家鄉的民歌,仙鶴還以呱呱大叫。
仙鶴有各種各樣,勤奮的不停捕魚儲備食物,懶散的躺在岸邊曬著太陽,高傲的獨自散步,友愛的與同伴玩鬧,自由的喜歡飛翔……
只有一隻仙鶴始終趴在窩裡,花費極少的時間捕食,也不大愛飛翔,甚至懶得散步走動。從它的翅膀羽毛之下探出一隻小仙鶴光禿禿的腦袋。
趙勝拿定主意走入尹思甜的帳篷拿走給小仙鶴織的衣服,尹思甜說:“沒用的,我試過了,它們不喜歡。”
趙勝沒有反駁,往仙鶴羣裡走去,仙鶴們露出警惕的表情盯著趙勝。趙勝露出一個微笑停住不動。等趙勝感覺臉頰發酸發麻肌肉顫抖的時候,仙鶴們終於放下警惕各自做著自個的事情。趙勝慢慢往前走來到趴窩仙鶴跟前。
趴窩的仙鶴每隻翅膀各有五根黑羽毛,趙勝把它叫五哥。趙勝拿著小小的衣服往前伸,五哥長大嘴巴發出一道光芒噴在趙勝身上,光芒沒入他的體內消失得無影無蹤,顯然流星墜地仙力再一次保護他。
五哥非常緊張,因遇到的情況很特別,它拿不準趙勝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趙勝不敢動作以免刺激五哥,只靜靜呆著。一人一鶴僵持起來,到了五哥該去捕食的時候,它著急地叫喊,趙勝慢慢後退。
五哥飛起衝入湖中瞬間就抓住一條魚,然後從湖裡飛起沿著湖面低飛返回窩中。它將魚肉叼啄出來餵給小仙鶴吃。小仙鶴與別的仙鶴不同,渾身光禿禿的沒有羽毛,顯得十分醜陋。從它的大小來看,小仙鶴已經六個多月了,應該長出羽毛。
小仙鶴吃得飽飽的,終於離開媽媽的軀體保護,搖搖晃晃地在附近奔跑,時不時跌倒。五哥,趙勝覺得應該叫五姐更加合適,他可不相信一個雄性仙鶴有這樣的耐性整天護著小仙鶴。五姐用長嘴扶住小仙鶴讓它學習奔跑,而別的同樣大的仙鶴已經開始學習滑翔。
過了一會,夜幕降臨,小仙鶴趕緊回到媽媽的羽毛之下,偶爾露出光禿禿的腦袋好奇地向外張望,特別關注有火光的地方,眼神中流露出渴望。
趙勝再次接近,五姐知道他沒有惡意就不再那麼警惕。趙勝把小衣服慢慢套在小仙鶴的腦袋上,它嚇一跳躲入媽媽的羽毛裡,過好一會纔再次露頭。似乎感覺到異乎尋常的溫暖,小仙鶴慢慢鑽出媽媽的懷抱,五姐用長嘴把小仙鶴撥弄回去,它繼續往外鑽。一次又一次的嘗試終於得到結果,五姐決定讓小仙鶴出去玩一會。
小仙鶴跑到外面,被山風一吹渾身打個激靈。趙勝連忙把衣服完全套在小仙鶴身上,一部分蓋住它光禿禿的小肚子,另一部分蓋住它的背脊。小仙鶴感覺到無比溫暖,再也不害怕寒冷的山風,歡快地在地上拼命地跑跳。
五姐發現小仙鶴的異常,慢慢離開窩跟隨小仙鶴走動。
趙勝回到營地裡吃著殘羹冷炙但心裡很火熱,他已經邁出第一步,接下來就看五姐的了。之前他的打算是在仙鶴最需要的時候去幫助它贏得好感。
朋友有三種,第一種富貴之交,在別人富貴的時候去攀交情;第二種人情之交,平時社交往來屬於此類;第三種患難之交,在別人需要的時候給予幫助。三種都可行,但第三種交情見效最快也最能長久。因富貴之交以千計,人情之交以百計,但患難之交只怕得以個數計,哪一種更加重要不證自明。
次日,趙勝坐在草地上盯著五姐看,江津石成了最不受仙鶴歡迎的人不敢靠近,站在遠處向同學們冷言冷語。看到趙勝傻乎乎的樣子,江津石說:“你再盯著看上一百年仙鶴也不會理財你。”
尹思甜回頭說:“沒你什麼事。”
“我偏要說。”
五姐飛入湖中捕魚,沿著湖面飛行,開始了一天之中例行的生活。趙勝以爲它會落在窩旁,低下頭撥弄地上的青草,心裡不免有許多的失望。附近傳出一陣驚呼,當趙勝擡頭看時,五姐飛落在他面前,大嘴一甩將魚丟在他的面前。
趙勝傻乎乎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尹思甜推他一把說:“快把魚收起來,它在對你示好。”
趙勝把魚收起轉入袋子裡,五姐用長嘴蹭著趙勝的臉龐和脖子,趙勝伸手抱住它的脖子,兩個傢伙顯得十分親熱。
同學們紛紛站起張望指指點點,柯衡和陳琪跑到附近等候,終於有人成功不免讓大夥在灰心之餘感到一陣振奮,這時絕大部分的人都沒有了爭雄好勝的心思,只希望有人能夠成功。他們紛紛鼓掌喝彩,彷彿這樣做後自個很快就能成功。
很快所有的同學包括江津石都圍住趙勝聽取成功的經驗。原來趙勝猜想五姐不能離開窩皆因小仙鶴沒有羽毛不能抵擋寒冷,所以他給小仙鶴一件衣服幫助它離開媽媽的懷抱玩耍、鍛鍊,五姐當然會感激。
聽得這麼簡單,衆人都發出一陣惋惜的感嘆,恨不得發現同類的情況纔好,只可惜這樣的情況絕無僅有。
等一切準備就緒,趙勝嘗試著給五姐安放皮帶座椅,它沒有拒絕。趙勝騎著五姐在湖面上奔跑滑翔,逐漸飛上天空,他嚇得發出一聲大喊,引來同學們羨慕的嗤笑。五姐在空中翻滾,趙勝的叫喊聲更大,它得意地發出呱呱叫,似乎在嘲笑趙勝沒用。
山風猛烈讓趙勝無法呼吸,他急忙取出“雨衣”披在身上,上面類似避風術的仙術抵擋住強風,他才感到好受許多。“雨衣”向後飄揚,不像雨衣而像披風,淡藍色的披風與仙鶴黑白兩色的羽毛十分相襯,彷彿藍天與仙鶴。
小仙鶴在湖邊學習飛翔總是跌倒,五姐連忙飛落在它身邊用長嘴扶持。趙勝立即幫五姐解下皮帶座椅,既然是朋友就不能總是讓五姐揹負這個東西。小仙鶴沒有羽毛想學飛翔實在太困難,趙勝捧起小東西仔細看,沒發現它有什麼不妥當,想把包治百病的百川歸海仙力注入它體內又猶豫,即將開始的旅途危險重重,如果仙力少了只怕會難以應付。這麼一想,趙勝又把小仙鶴放下。
晚餐的時候趙勝顯得心不在焉,總是看著胡成紅和古風想:“如果他們遇到病痛我會不會用百川歸海仙力去救?”如果答案是會,那麼爲什麼不幫小仙鶴?
胡成紅低聲對古風說:“趙勝看得我心裡發毛,他只有害人的時候才這麼看人。”古風連連點頭,手往後面扒拉握緊一根木棍。
趙勝終於做出決定站起,胡成紅和古風舉起木棍準備打他,趙勝一愣說:“你們古古怪怪的做什麼?”說完,他往湖邊走去,胡成紅和古風收起木棍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