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縮小

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雨停後風未停，十步外豎起木靶子。柯衡伸手指著木靶子發出一道光芒將它打得粉碎。柯衡說：“下面學第七頁攻擊術，最簡單的攻擊術，也是以後所有攻擊術的基礎。”

胡成紅的攻擊術射歪連靶子都沒碰到，古風的攻擊術還沒到達靶子就被風吹跑，其餘同學的成果大致類似兩人，全都射歪。

“這個仙術比較難，多練習就好。”柯衡說。

趙勝伸手指著靶子發出一道光芒正中靶心將它打得粉碎。同學們紛紛轉頭看他，趙勝好不得意。

練習一會之後，柯衡將學生們分組，發給每組學生一面盾牌，讓一人拿著盾牌走動，另一人發攻擊術擊打。柯衡說：“有的人水平高，有的低，攻擊的時候不能太過用勁否則容易傷人，必須記住。開始！”

趙勝的同伴是古風，拿著一面與衆不同的盾牌在走動。這面盾牌類似鏡子能反照出趙勝的人影，背後用鎖陽爲塗料。每當古風手上發出微弱的仙力，鎖陽塗料就會阻擋仙力通過，同樣能阻擋擊打而來的趙勝仙力。

趙勝的仙力擊打在鏡面上引發如波紋一般的漣漪，均勻細緻綿綿不絕。柯衡指著鏡面說：“大家看清楚，最標準的攻擊術就應當是這個樣子。”

站在衆人面前演示的趙勝連連點頭難得同意柯衡的意見。

趙勝練習時很刻苦不停歇，使得古風必須不停走動。鏡子裡的人影逐漸變成馬忠的畫像，又增添劉鳳璐等人，他們正舉著刀劍向兩個陌生人砍去。趙勝發出的仙力越來越強，終於鏡子承受不住碎裂，力量將古風撞得跌倒在地。

柯衡匆忙趕到一把抓住趙勝說：“不是讓你不能用勁嗎？”

趙勝掙脫過去扒開雜物拉著古風的手臂說：“我不是有意的。”

“我相信。”古風微笑藉著他的力站起，胸前衣服有一塊明顯的皺褶。

“幸好你練的是百川歸海否則他就會受傷，這下他撿了個便宜。”柯衡說。

“只有沒志氣的人才撿百川歸海的便宜。”站在桂花學院人羣前的孫堯說：“欺負人有什麼意思？我們來比一比。”

柯衡張開雙臂阻攔，說：“回去！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胡鬧？”他示意趙勝到一旁去。

“你不可能失去對仙力的控制，爲什麼會這樣？”柯衡說。

“我想盡快提高實力報仇就……”趙勝說。

“人的路有兩條，快的和慢的，快的如馬忠，慢的如孫俊，哪一條路更好？我希望你能把握住自己。”趙勝露出詫異的表情，柯衡竟然對他說這種話？！柯衡沒好氣地說：“不管如何我總是你的教授，必須做好份內事。”說完，柯衡讓趙勝回去繼續練習。

輪到趙勝舉著盾牌走動，古風發攻擊術擊打。剛纔古風發出的攻擊術太微弱以至於被風吹跑，但這次古風的攻擊術擦著趙勝的頭頂飛過將他嚇一跳。古風跳起來說：“看到沒有？我變厲害了。”

剛纔百川歸海仙力衝入古風體內將他的仙力純化，越精純的仙力越容易控制、越迅捷、越準確。

鏡面能夠將趙勝全身遮住，他不至於受傷還能練習躲避攻擊術。

趙勝感覺自己有很大進步，但仙力始終沒有增強。他想著或許看一看百川歸海大法能有收穫，就去找孫俊。孫俊住在另一座高塔內，塔高九層，看著十分樸素。

孫俊在第一層接見趙勝，趙勝說出來意，孫俊說：“你的問題很特別，恐怕百川歸海大法不能解決，你可以去見一見烏中陽教授，他或許有辦法。”

“烏中陽教授不是醫學教授嗎？怎麼能解決仙法的問題？”趙勝說。

“他曾經給我看過一些竹簡，裡面蘊藏著我弄不明白的秘密，如果他願意用這些秘密幫你就有機會。”

趙勝帶著滿腔疑惑離開，得知烏中陽每天晚上七點到八點之間幫人看病治療，其餘時間都躲在住處不出現。趙勝覺得或許這就是胡不歸說烏中陽沒本事混日子的原因。晚上七點的時候來到診所外，趙勝發現等候的人挺多，看來烏中陽不像沒本事的樣子。

終於輪到趙勝，烏中陽與趙勝見面都一愣，對方與自己有點像。烏中陽微笑說：“你就是那個趙勝？快過來坐，哪裡不舒服？”

“我體內的仙力很古怪，修煉百川歸海大法總是沒有進展。”趙勝說。

烏中陽的表情忽然變得僵硬冷淡，他說：“是孫俊讓你來的吧？我沒有辦法幫你，你走吧。”

在烏中陽的連聲催促下，趙勝慢騰騰地離開，想不明白爲什麼烏中陽反應那麼古怪。趙勝走了一段路，忽然返回躲在黑暗的地方等候。八點時烏中陽準時關閉診所返回，趙勝偷偷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進入屋子，然後才離開。

次日晚上七點，趙勝偷偷摸到烏中陽的家附近，看看沒人就爬牆進去。這是一座三層的塔。門鎖並不複雜，看來這裡的治安挺好小偷怕是稀罕物。趙勝輕易打開門鎖進去，這是他從小練就的本事。

門內還有一道門，但沒有上鎖，趙勝覺得古怪。推開第二道門，發現裡面是一片火海，地板、牆壁、屋頂上都是火焰，熱氣從裡面衝出薰得趙勝一陣難受。

這時，趙勝明白爲什麼門不必上鎖，再能耐的小偷也沒法通過這片火海。他往裡伸手，一陣熾熱籠罩手掌，手掌疼痛難忍連忙收回。原來這片火海不僅僅是仙術而且是真實的火焰。如果是仙術趙勝能憑流星墜地大法試著破解，但遇到真實的火焰他就沒辦法。

這是很特別的保護方式，一般人不會用。趙勝感覺烏中陽簡直能猜到他會來“借閱”竹簡才刻意這樣做。趙勝想不到辦法只好暫時離開。

趙勝離開不久，烏中陽匆忙趕到開門察看發現沒有異常。

一連幾天趙勝都在想怎麼破解那片火海，又去舊書裡翻閱沒找到闢火術之類的方法。倒是發現一種縮小藥劑，畫面裡藥劑被倒在衣服上將衣服縮小清洗乾淨，就能解決供水不足的難題。

別的同學陸續發現課本里也有縮小術，紛紛開始應用。教授們沒有教導這個仙術，似乎期待學生們自行發現。

30 解釋

縮小術的進一步應用是在人的身上，將自己縮小就能用一杯子水洗個澡。所以，寢室裡最常見的景象是幾個熱氣騰騰的杯子裡各躺著一個小人。

別人的縮小術將人縮成拇指大小，但趙勝的縮小藥水效力特別強，能將人縮成螞蟻大小。即使不需要洗澡的時候，胡成紅、古風也喜歡找趙勝拿點藥水喝變成螞蟻大小在桌面上玩耍。

蠟燭像高峰，頂端點燃大火。書本像高原難以逾越。即使桌面上一條木紋也像小溝得費勁才能爬過。等到藥水的效力漸漸消失，人會逐漸變大，拇指般大，貓狗般大，直到恢復原樣。

變大的過程最奇妙，看著原本的高峰縮小成一根蠟燭，原本的高原變成課本，簡直妙不可言。

胡成紅的藥水效力消失得更快，發現自己第一次比古風更高大，追著古風扭打。兩人撞倒蠟燭，蠟燭碰到趙勝的遮陽帽，兩人嚇一跳，萬一把帽子燒壞就麻煩了。他們連忙推蠟燭希望挽回，但已經來不及，眼看著火焰在帽子上蔓延。

等到他們恢復成貓狗般大小，就撲過去拍打帽子，發現帽子一點損傷都沒有。熄滅的蠟燭變成一團軟乎乎的蠟，逐漸聚集到一起往上堆積恢復成一根全新的蠟燭然後把自己點亮。

胡成紅和古風打個眼色示意堅決不說，反正帽子沒事。趙勝回來看到兩人的臉色就問：“你們做什麼壞事了？”

“沒事。”“對，沒事。”

在趙勝的逼視之下，古風率先扛不住只好說出經過，一再強調帽子沒事。趙勝將帽子放到蠟燭上燻烤看能不能點燃。

胡成紅、古風說：“早知道你想燒帽子我們應該幫你。”

受到熾熱燒烤的帽子冒出一股寒氣，將蠟燭的火焰熄滅，又將附近杯子裡的水凍成冰霜狀。胡成紅、古風一下子圍過來看。

晚七點，趙勝再次來到烏中陽屋外，進到第二道門後面對一片火海。他將“遮陽帽”伸出去湊近火焰燻烤，帽子猛地噴出一團寒氣將火焰撲滅， 冒出一股白色的霧氣。趙勝拿著帽子往四周移動，將四面的火焰撲滅快步通過火場。

推開火場後的第三道門，裡面是一個噴泉水池。噴起的泉水幾乎碰到屋頂，落在水池裡打破水面的平靜。看著像個普通的水池，趙勝將一小團紙張丟去，紙團落下被池水腐蝕乾淨似乎沒有出現過。

看到這樣趙勝泄氣，準備回去繼續想辦法，往後走兩步忽然停住，拿出“雨衣”嘗試著放在水面上。雨衣冒出一股青煙，四周逐漸收攏變成一個小小帳篷，漂浮在水面上沒有任何被腐蝕掉的跡象。

趙勝伸手掰開“雨衣”的一邊鑽進去，“雨衣”帳篷往前飄蕩。飛濺的水珠打在“雨衣”帳篷上噼噼啪啪響，讓趙勝擔心不已，終於順利越過水池來到第四道門前。

當趙勝的手碰到沒有鎖的第四道門，他忽然停住不動。腦海裡一個蠢蠢欲動的聲音說：“推開門，猶豫什麼？你需要竹簡解決自身的問題，提高自己的實力才能報仇。”另一個平和的聲音說：“路有兩條，快的和慢的，快的如馬忠，慢的如孫俊，你必須把握住自己。”

他沒料到會想起柯衡的話。手慢慢放下，轉身走一步，然後停住迴轉，手再次按在門上。蠢蠢欲動的聲音說：“你只是借用一下，看一看就還給他，對他沒什麼損害。”平和的聲音說：“烏中陽給你開過藥方，你不能恩將仇報。”

趙勝放下手轉身飛奔而去來到屋外，感覺比在暴雨之中淋半天還要溼漉漉。烏中陽快步走來看到趙勝一愣隨即明白繼而大怒，上前抓住趙勝說：“之前有人想闖入，我還以爲是……原來是你，想偷東西嗎？”

“當然不是，我來看望教授你。”趙勝心不跳臉不紅地說。

“你騙不了我。”說著，烏中陽伸手一指塔頂，有鐘聲響起。趙勝鎮定自若地等候，暗地裡想著辦法。

很快地，孫俊、柯衡乘坐五瓣花朵飛到落地。烏中陽繪聲繪色地把經過一說，趙勝才明白哪裡出問題這麼快被堵住。原來烏中陽家第二道門上有一隻靈犀蟲，他隨身帶著另一隻靈犀蟲。只要有人打開第二道門，那隻靈犀蟲震動，另一隻靈犀蟲也會同時震動，不管距離多遠。

然後，四人一同進去察看，發現地面上有一些殘留的腳印。用分光顯影術一照發現門上有陌生人的手印。趙勝看到有這麼多漏洞心裡有點慌。孫俊、柯衡用疑慮的目光看著趙勝，盤算著該把他怎麼辦？到底是私下處置還是公開交代？

“我能證明自己沒偷東西。”趙勝說。

“怎麼證明？”孫俊說。

“第四道門後沒有腳印，證明根本沒人進去過，怎麼會有人偷東西呢？既然連偷東西的人都沒有，我當然不是小偷。”趙勝說。

“也有可能你沒法破解仙術知難而退。”烏中陽說。

孫俊、柯衡一起點頭贊同。

“也就是說，只要我證明自己有能耐破解仙術就行，對不對？”

孫俊、柯衡一起點頭贊同。烏中陽想了想覺得沒有問題，既然有能耐破解仙術當然會推開第四道門，否則來這裡破解仙術玩耍嗎？他也點頭。

趙勝返回第二道門邊，烏中陽說：“等一等……我在大約十分鐘內趕到，你必須在五分鐘內破解兩道保護仙術，否則你來不及外出到門邊被我看見。”

這個說法有點複雜，孫俊和柯衡想了片刻才明白再次點頭。柯衡說：“火山毒海兩道仙術非同一般，不可能在五分鐘內破解，除非孫校長出手。”

孫俊微笑說：“我也不能。”

烏中陽得意地哼一聲，他就是知道孫俊不能才放心外出。

趙勝肚子裡已經笑開花，臉上神情不變依舊滿臉笑容可愛非常。孫俊、柯衡已經不會被他的笑容迷惑，但烏中陽顯然不知道真相，說：“只要你認錯，看在你年紀還小的份上，我不會太過深究就當做沒發生過。”

孫俊、柯衡都點頭贊同希望趙勝把握機會別把事情鬧大對他不利。趙勝想都不想立即說：“我沒做過怎麼能認錯？！”

“如果你堅持，待會發現你不能做到，就把你依法審判趕出學校。”柯衡說。

“不要以爲你有……一旦出現意外你很可能受重傷。”孫俊說。

趙勝裝出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氣概。烏中陽說：“就憑你這份狠勁將來一定有出息，何必現在毀了自己？可惜啊！”

孫俊、柯衡同時用古怪目光看烏中陽心想：那是因爲你不瞭解這小子，也就你這樣的老實頭容易上當受騙。

烏中陽看到兩人的表情，說：“我說的不對嗎？對有出息的孩子應該寬容些。”

孫俊、柯衡張大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然後，在三位教授的注視下，趙勝在三分鐘內破解兩道保護仙術返回大門外。烏中陽指著趙勝張大嘴巴說出不話，柯衡說：“你既然是來看望烏教授的，怎麼準備有兩件正好破解保護仙術的東西，還那麼有效？”

“對，不可能那麼巧？”烏中陽說。

趙勝舉著“遮陽帽”、“雨衣”對柯衡說：“柯教授你看清楚，這是我上課時候用的遮陽帽、雨衣。”

柯衡一看發現果然是，摸了摸腦袋百思不得其解，真有這麼巧的事情？

孫俊接過“遮陽帽”注入百川歸海仙力，他的仙力何等精純，任何仙術被這股仙力一衝都要暫時失效，過後仙術變得更加強大。但“遮陽帽”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散發絲絲涼氣。孫俊說：“這種東西世上絕無僅有，你怎麼得來的？”

“自己做的。”趙勝說：“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先回去了。”他往回走，一邊走一邊笑，唱著歌：“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