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代宗爲子儀過壽，郭曖醉壯打金枝。

郭子儀在長安，在相對安靜的環境下，迎來了七十大壽，郭子儀本不想做壽，想到終南山避壽，郭子儀共有八個兒子七個女婿，除次子郭旰在收復兩京的永豐倉大戰中，爲救大將王炸和李韶光戰死，其餘健在的七個兒子七個女婿哪裡肯依，一定要給他做壽，代宗得知後，爲表彰於國家有大功的元勳，下詔親自給郭子儀做壽，這下郭子儀沒法躲避了，只得接受。

生日的那天中午，代宗和幾個宰相，給郭子儀送來賀禮，代宗爲郭子儀親題了“輔弼元勳”的賀匾，元載題的是“能文能武”，顏真卿題的是“忠臣良將”，並和郭子儀一起吃了長壽麪，子儀感激不盡。

晚上，郭子儀的七子七婿晚上一起帶著兒女，集體給郭子儀拜壽，都排好了，先兒子，後女婿，一對對，一家家，好不熱鬧，先是長子郭曜夫婦和兒女，再次是郭晞夫婦、郭昢夫婦、郭晤夫婦、郭暖和昇平公主、郭曙夫婦、郭映夫婦，再後是七個女兒和女婿，小女婿王傑和郭媛夫婦帶孩子排在最後，這十五個小家庭，一共快要上百人。

郭曜夫婦：“爹爹在上，孩兒給爹爹拜壽，祝爹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罷給郭子儀拜壽，後面八個跟著一起叩頭，兩個小一點的是郭曜的孫子。

郭子儀：“好！好！起來！”郭子儀和三位夫人好不高興，接著到了郭晞夫婦和孩子，等到了郭曖和昇平公主帶著孩子給郭子拜壽時，郭子儀和王夫人、南陽夫人、信陽夫人見到昇平公主前來，一齊站了起來，向公主行禮。

郭子儀：“老臣郭子儀給公主請安！”說罷和三位夫人一起規規矩矩給昇平公主叩頭。

昇平公主：“元帥請起！”昇平公主微笑作答。

郭子儀：“謝公主！”郭子儀三人站了起來，郭子儀的七個女婿看了，在一旁暗暗發笑。

郭曖：“爹爹在上，孩兒給爹爹拜壽，祝爹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罷給郭子儀叩頭拜壽，一兒一女兩個孩子也跟著叩頭，郭曖一邊用眼晴的餘光看著媳婦，見昇平公主沒有按說好的下跪，郭曖又扯了扯昇平的衣裙，昇平不動，郭曖又扯了扯，昇平還是不動，七個女婿都笑了起來。

王傑：“六哥不要扯了，六嫂是公主，公主就是公主，是不可能給爹爹行禮的！還是讓我們來吧！我和郭媛可是等不及了！”衆人一起大笑，郭子儀也不好說什麼，郭曖的臉紅了，很不高興。王傑就是王元振的三兒子，是一個很帥的小夥子，已和郭子儀小女兒結婚成親，有了兩個孩子。

等郭映夫妻和三個孩子給郭子儀拜壽後，就輪到七個女兒女婿了這七家，首先是黃勉和郭芙夫婦和孩子，接著黃志強和郭蓉夫婦和孩子，後面依次是李俊和郭丹、李青和郭好，楊智和郭秀、王忠臣和郭麗、杜護國和郭紅，最後是王傑和郭媛。待衆位哥哥和嫂嫂，還有衆姐姐和姐夫們給泰山大人行禮後，王傑和郭媛一家四口給郭子儀行禮。

王傑和郭媛：“爹爹在上，孩兒給爹爹拜壽，祝爹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罷和兩個孩子四個人規規矩矩給郭子儀拜壽。 шωш ＿тTkan ＿C〇

郭子儀：“好！好！起來！”郭子儀很高興，“看到你們也成家立業了，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哈哈哈！走，喝酒去！”郭子儀真的很開心。

這一大家子九十多人來到宴會廳，管家和廚師早已備好酒宴。郭子儀和七個兒子七個女婿十五個男人坐成一大桌，郭子儀在上座，看樣子，一家子肯定要幹酒仗，王夫人和昇平公主，還有公主的兩個孩子，還有南陽夫人和信陽夫人一桌。老管家李國安在一邊祠候著，對桌上的酒，郭子儀看了兩眼，對郭曜和郭晞看了兩眼。

郭子儀：“郭曜、郭晞，你們已是朝廷大臣、大將，我問問你們，這是什麼酒？！”郭子儀看著他的兩個年長的兒子。

郭曜：“是葡萄酒！我明白爹爹的意思，爹爹不是反覆交待過，春天已經遠去，天寒地凍，喝葡萄酒最好！”

郭子儀：“嗯！郭晞你看是什麼酒？”

郭晞：“是葡萄酒！爹爹不是反覆強調，春天已經遠去，喝葡萄酒最好！孩兒時刻銘記在心！”

郭子儀：“你爲大將，頗有膽略，這點很好！但萬事還是要小心，要細心！既要謀定而後動，又要能隨機應變！”

郭晞：“是！孩兒謹記！”

郭子儀：“管家！這個酒？啊！你可明白我的意思？”郭子儀轉問管家，管家李國安是一直跟隨郭子儀的朔方軍老 校尉，一直專辦後勤。

管家：“元帥！春天已經遠去，喝葡萄酒最好！”管家說得很肯定，春天已經遠去，這是郭家的暗語，只有郭子儀和郭曜、郭晞還有兩個管家等幾個人懂。

郭子儀：“那好！開飯！”郭子儀一聲令下，一家人一齊動手，其實昇平公主的兩個孩子早已先動手了。

郭曜：“來，我們十四個人，一同敬爹爹一杯！祝爹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郭子儀和十四個男兒郎一起喝了一杯葡萄酒，每個桌上，都在加油幹，孩子們更是幹得歡！

郭曜：“爹爹！我來敬您一杯！您真是個好父親！”說罷笑兮兮地給郭子儀敬酒，父子二人碰杯後一飲而盡。

郭晞：“孩兒以前一直認爲，我比爹爹膽量還要大，沒想到爹爹單騎退回紇，那天可嚇壞孩兒了！”孩兒敬您一杯！郭子儀和郭晞父子共飲了一杯。放下酒杯，郭子儀對郭晞，也是一大家人說。

郭子儀：“不是單騎，帶爲父一共是十一騎！“

郭晞：“那進入幾萬人的軍隊，和單騎有什麼區別，現在朝中都傳是爹爹單騎退回紇！”

郭子儀：“還是有區別，我帶的人不多，表示我不是來打仗的，十騎訓練有素，不慌不忙，表示我確實是元帥，一個人膽子大還是膽子小，這和愛有很大關係！愛可使人膽量極大，也可使人膽小，我膽量大，那是愛大唐奮不顧身，你是愛爲父，所以害怕膽小！那一仗，回紇反正後，你和元光，追土蕃追得最兇，那時我們父子膽量大小又全倒過來了，你的膽子大了，爲父的膽子卻小了！我那時全是憑虛名，打衝鋒已不如你們了！來，乾杯！”和郭晞又幹了一杯，王夫人和昇平公主那一桌，除孩子外，都在一邊吃，一邊聽，孩子們就什麼也不管，只顧猛幹，王夫人給昇平和孩子們夾菜。

兒子女婿一個個敬，郭子儀一個個喝，有時要大家一起喝，輪到郭暖了。

郭暖：“孩兒敬爹爹一杯！祝爹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父子喝了一杯。

郭子儀：“暖兒！兄弟姐妹中，你八字最好！皇上對你痛愛有加，你要好好照顧公主啊！”

郭曖：“是！”郭暖回答得不冷不熱。

王傑：“六哥，你今天要乘爹爹大壽多喝點，我聽說六嫂，啊不，是公主，公主平素不準你喝酒，說錯了話還要下跪，不知可有此事啊？！”王傑是排行是最小的女婿，平素和郭暖關係不錯，也是個喜歡看戲的，十幾個人都對公主不肯給郭子儀行翁媳之禮有些不滿，王傑話裡有話。

郭暖：“她說不讓喝就不喝啊，我偏要喝！她再尊貴，也是我媳婦，我還聽她的！”郭暖對公主今天不肯給爹爹叩頭很不滿。昇平回頭看了郭暖一眼，郭暖喝了酒，有些酒壯，雙眼瞪了回去，昇平一時無法。郭子儀正想說郭暖，又有敬酒的子婿來了，大家一起喝酒。

最後輪到王傑了，王傑親自給郭子儀斟滿了葡萄酒，端起酒杯正要對郭子儀說，沒想到郭子儀先說了。

郭子儀：“王傑，都說仇人面前滿斟酒，這酒都堆尖了，可真有你的啊！你是把本帥當仇人呢，還是當親人呢？”郭子儀今天很高興，說起了半真的笑話，說罷一家人都笑了，大家都知道王傑的父親王元振的那檔子事。

王傑：“爹爹說笑了！按大唐律令，兵變等同造反，要不是您把郭媛嫁給我，我的腦袋也保不住！您外孫都幾歲了啊！求爹爹以後不要說這話了，來！我敬爹爹一杯！”

郭子儀：“家貧出孝子，自從你爹爹過世後，你反而懂事了！家窮日子難過，可家不窮難懂世事啊！來，喝酒！”兩人共飲了一杯。

大家一起笑，不再說這事了，酒過了一巡又一巡，場面很熱鬧，郭子儀很高興，喝了很多酒，好在葡萄酒質量好，郭子儀酒量大，沒有大醉。看了一會戲，郭子儀酒熱，王夫人和南陽夫人將他扶回去躺下休息。

外面郭暖和王傑等，還在喝，昇平見招呼郭暖不住，氣得帶孩子回去了。等郭暖半醉回家時，昇平公主見狀一臉的怒氣，兩個孩子已睡。

昇平公主：“你居然喝成這樣，平時本宮是怎麼交待你的？！”

郭暖：“你大呼小叫的幹嘛！我還沒問你呢！”郭暖一臉的不滿。

昇平公主：“你問本宮什麼？！”

郭暖：“今天爹爹大壽，哥哥嫂嫂，姐夫和妹夫都給爹爹拜壽，就你不拜！還當著那麼多親人的面受爹孃跪拜，你真有你的啊！搞得我多沒面子！”

昇平公主：“那是朝廷定的禮制，從來都是這樣的，又不是今天才開始的！”

郭曖：“平時人少的時候也就算了！今天那麼多人，又是爹爹大壽，你就不能做個樣子，我不是在去之前反覆求過你，你哪怕是裝裝樣子也行！跟你說過的，爹爹哪會讓你跪下去的，一定會扶住你，這樣大家就都有面子了，你就是不聽！現在都說我治家無方，縱妻凌父！你不聽我的，以後別怪我對你無禮！”

昇平公主：“你敢！反了你！喝得醉醺醺的還胡說八道！”

郭暖：“你當我不敢，我就敢，你能把我怎麼樣！”真是酒壯英雄膽，藉著西域葡萄酒的後勁，郭暖和昇平趕出了猛話。

昇平公主：“你給本宮跪下！”昇平公主聲色俱厲，相壓住郭暖，沒想到郭暖越來越雄，惡向膽邊生，要和昇平一決雌雄，聽到了昇平的獅子吼，郭暖衝上前，將昇平公主按倒在牀上，舉起蒲扇大小的手掌，在公主的粉臀上狠狠的拍了三板，公主一時如殺豬般的嗷叫。

郭暖：“我叫你橫！我叫你橫！我叫你橫！”郭暖拍了昇平三板，才鬆開身，公主嚎啕大哭。

昇平公主：“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等著！我告訴皇上去！”昇平在牀上哭，用手指著郭暖罵。

郭暖：“你那麼驕橫，不就是仗著你爹爹是天子嗎？我告訴你，我爹爹他是不屑於當天子，他要是想當天子的話，早就當上了！”鬼使神差，郭暖竟說出了這句大逆不道的話。昇平公主聽了這句話，臉都氣歪了，差點背過氣去，要說郭暖拍了公主三板，公主是痛在身上的話，郭暖剛纔說的話，那是句句直戳公主心窩，公主痛在心上，幾乎氣得渾身發抖。

昇平公主不哭了，也不鬧了，起來，穿好衣服，要往外走，這時宮裡一起陪嫁過來的宮女僕婦，聽到兩人在房裡吵架，都到了門口，郭暖看到公主臉色鐵青，有些後悔，酒也醒了一些。

公主手一招，十幾個宮女僕婦跟著一起走了，郭暖在後面喊：

郭暖：“唉！那個，幹嘛去？！”公主不理，出門徑直走了，到了大門口，郭府大門一直都是關得遲，二管家李明和十幾個校尉在大門口當值，看到公主鐵青著臉要外出，一時不知怎麼回事，又不敢問，只得跪下向公主行禮，公主理都不理，出了門徑奔宮中。

卻說郭子儀正在休息，二管家李明來敲門報告，說公主怒氣衝衝的走了，不知是什麼事，郭子儀睡得有點迷糊，沒聽清楚。

李明：“元帥！大事不好！公主走了！”李明壓低了聲音報告。

郭子儀：“李明啦，什麼事，大點聲！”

李明：“公主跑了！”李明大聲報告，這下好多人都聽到了，郭子儀一聽非同小可，趕緊和南陽夫人起來。

郭子儀：“你說什麼？公主跑了？”

李明：“是的，元帥！公主滿臉怒氣的跑了，宮裡陪嫁過來的宮女僕婦等一干人都走了，肯定出了大事，老爺！”

郭子儀：“快！你快把郭暖給我找來！”李明趕緊去郭暖的臥房，一會郭曖來了，這時郭暖酒醒得差不多了，知道大事不好，在郭子儀面前跪了下來。

郭暖：“爹爹，孩兒闖禍了！”

郭子儀：“你怎麼啦，公主爲什麼不辭而別！說！”郭子儀反覆追問，郭暖斷斷續續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郭子儀聽了大吃一驚，兩口子吵架倒不是特大的事，可郭暖對公主又打又罵，罵的那些話，那句句都是大逆不道之言。

郭子儀：“你這個蠢兒！你這頭蠢貨！你叫我怎麼說你啊！你個混帳東西！”郭子儀一跺腳，一咬牙，“來人啦！”

李明：“元帥！”

郭子儀：“快拿幾條繩子，把衛隊叫過來！”

李明：“元帥！您這是要幹什麼！”

郭子儀：“快去！不然連你一樣軍法從事！”李明大吃一驚，趕緊走了，一會，衛隊來了，李明帶著幾條麻繩也來了。

郭子儀：“把這個混帳東西給我綁了！”郭子儀用手指著郭曖，衛隊長郭龍不敢動，看著郭子儀。

郭子儀：“聾了！本帥的軍令沒聽到？”

郭龍：“駙馬爺！元帥的軍令我不敢不聽，暫時委屈你一下啊！”郭暖不動，任由衛隊捆，衛隊捆得不緊。

郭子儀：“怎麼的，不會捆啦！再捆不緊連你也捆了！”郭子儀對郭龍惡狠狠地說，郭龍沒辦法，給郭暖來個五花大綁。

郭曖：“爹爹！捆得太緊了，痛！”郭暖在掙扎。

郭子儀：“你還知道痛啊？！打公主的時候你怎麼不知道痛？我告訴你，捆得緊或許還能救你一命！”郭子儀瞪了郭暖一眼，郭暖不吱聲了。

郭子儀：“你們四個押著他，跟我走！”郭子儀說罷上前，帶著郭龍和三個校尉，押著郭暖往皇宮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