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代宗流放程元振，真卿提醒重子儀。

郭子儀收集整編朝廷在關中的軍民散卒，鞏固了長安都城的防衛，上報代宗已收復長安，請代宗回駕。程元振因爲瞞報失了長安，犯了衆怒，朝廷百官再也忍不住了，一齊猛烈地彈劾程元振，那真是怒火萬丈，程羞愧難當，於是策動代宗遷都洛陽，說定都洛陽可遠離戎狄，代宗想想也有些道理，可代宗經過失長安，做皇帝那是老成多了，不會再只聽程元振等人的了。

代宗就此事派人專門徵求郭子儀的意見，子儀平素上表章，都特別注意尊重皇帝，從沒有過火的言辭，這次見事關重大，犯顏直諫，直接指出代宗用人不當，奏章上有些火力。代宗收到郭子儀的奏章後，流著淚對侍從說：“郭子儀是國家真正的忠臣，我決心回長安！”代宗醒悟到，丟失長安，不是因爲長安易受到攻擊，而是因爲自己用人不當，治軍不嚴。代宗回到長安，郭子儀拜伏在地請求處分自己大膽進言，皇帝慰勞他說：“是朕用你太晚，纔到了這種地步！”於是賜給郭子儀丹書鐵券，並將郭子儀像繪好在凌煙閣上，圖上凌煙閣，原來只是大唐開國元勳纔有的榮耀，這讓郭子儀的妻兒感到特別榮光。

代宗念程元振擁立之功，也念程元振助自己除去李輔國的功勞，沒有殺他，程元振被貶出朝廷，流放江南，死在去江陵的路上，太監集團大頭目剩下掌握神策軍的魚朝恩。

懷恩是和代宗一起戰鬥過的人，也是有大功於朝廷的人，平定安史判亂，史朝義梟首長安這最後的臨門一腳，就是懷恩指揮下完成的，所以對懷恩的反叛，代宗極爲痛心，總想拉懷恩回頭，甚至陷入了幻想，總認爲還可以想辦法拉懷恩回頭，其實代宗的這種幻想，如果成功了的話，那對大唐，對懷恩來講，都是好事，可懷恩就是不回頭。

代宗深知懷恩作戰勇猛，也就極爲憂鬱，而且西邊土蕃回紇虎視，大唐哪還經得起內亂，代宗對此寢食難安，代宗感到自己需要智慧了，於是請來了德高望重的尚書右丞，也是新晉的副宰相，就是歷史上著名的書法家顏真卿，訴說心中的憂愁。

顏真卿：“老臣叩見陛下！”顏真卿給代宗叩頭行禮，代宗趕緊扶起。

代宗：“顏老愛卿免禮！”代宗示意小黃門賜坐。

顏真卿：“謝陛下！”顏真卿起身坐好。

代宗：“老愛卿德高望重，素爲天下禮敬，朕想求老愛卿爲朕排憂解難，出使汾州，宣慰懷恩，平息天下兵戈，如何？”

顏真卿：“陛下不必憂鬱，仁德之君，必有天相！懷恩之事，老臣已思之再三，臣以爲，象懷恩這樣的人，一旦跨出了反叛的那一步，就難以再回頭，宣慰已無甚作用。臣已思得平定其人的方法，天下之事，一物降一物，臣保舉一人，只要陛下重用此人，必破懷恩！只要內亂一去，外患何足懼！”顏真卿說得很肯定，也很淡定，一句話點醒了代宗，心想，我怎麼忘了我的大臣，他一直是懷恩的老領導啊，朝廷一時受內外夾擊，都把我給夾糊塗了。

代宗：“老愛卿是說大臣郭子儀嗎？”

顏真卿：“陛下聖明！正是這員宿將！”顏真卿點點頭。

代宗：“可是大臣已快七十的人啦，還能統兵嗎？”

顏真卿：“陛下知道，懷恩一直就是郭子儀的直接屬下，一定深知懷恩，再者，懷恩的部下，都曾是郭子儀任朔方軍時的部下，懷恩雖勇猛，爲人卻殘暴，郭子儀素來寬懷愛護下屬，深得軍心，部下望之，如嬰兒望父母，只要聽到子儀復出，懷恩所部，必然不戰而降，所以郭子儀必定是懷恩的剋星，陛下無憂！”肅宗聽後大喜，送走顏真卿後，立即詔來郭子儀。

郭子儀：“老臣叩見陛下！”郭子儀給代宗叩頭行禮，代宗趕緊扶起。

代宗：“郭愛卿身體可好！”代宗滿面關愛，示意小黃門賜坐。

郭子儀：“謝陛下！託陛下的洪福，老臣身體尚好！”郭子儀坐下。

代宗：“懷恩的事，想必大臣已經知道，朕多次派使節對他好言相勸，他就是不回頭，如何是好？！”

郭子儀：“懷恩糊塗，自取滅亡，陛下不用憂鬱！”郭子儀見說懷恩的事一點都不驚慌。

代宗：“那辛苦老愛卿統兵收伏懷恩如何？”代宗還是不說懷恩反判。

郭子儀：“陛下聖明！老臣一出，懷恩必無能矣！陛下莫憂！”郭子儀說得非常淡定，代宗聽了也很高興。

代宗：“請老愛卿說說兵勢如何？”

郭子儀：“懷恩一直就是老臣的直接屬下，臣深知懷恩，懷恩的部下將領，都是臣一手訓練提拔起來的，懷恩雖然勇猛，爲人卻殘暴，部下素懷不滿，只是不敢說而已，臣平素待彼等不薄，反判朝廷哪得人心！都在徨徨，因此只要聽到老臣統兵復出，懷恩所部，將陸續歸來，內亂既平，外患不足慮！臣請得一皇子爲帥，臣副之，必定奏凱！”說得代宗大爲高興，當即準奏。

代宗以皇太子雍王李適爲天下兵馬大元帥，郭子儀爲副元帥，代宗下詔令郭子儀兼任河東副元帥、河中節度使，統兵收伏懷恩。

懷恩這頭犟驢，可真是一條道走到黑，加速了反判，心狠手毒，竟然殺了朔方軍節度使留後，也是他在朔方軍中的老戰友渾釋之，又打敗了辛雲京，在幷州和汾州等地攻城略地，辛雲京求救於郭子儀。

郭子儀派郭晞和衆將統兵反擊土蕃，自己統兵收懷恩，郭子儀到了榆次，整兵堅守，懷恩的兒子懷瑒進攻榆次，沒攻下來，還吃敗仗，懷瑒責罰鞭打下屬，犯了衆怒，軍中得知郭子儀領兵復出，張惟嶽和偏將焦暉、白玉等密商，在黑夜襲斬了懷瑒，將其首級獻給郭子儀軍中，率衆歸服。懷恩大吃一驚，告訴母親，懷恩母親責罵懷恩不該忘恩負義，反叛朝廷，要殺了懷恩，懷恩慌忙帶幾百人逃往靈武，部下大多歸服郭子儀。子儀被晉升爲太尉，位列三公。

代宗記念懷恩功大，不予加罪，下詔接懷恩母親到長安恩養，又下詔拜懷恩爲太保兼中書令、大寧郡王，希望懷恩能夠回頭。懷恩撞了南牆卻不死心，更多的是不服氣，再走黑路，再聯絡土蕃回紇，以圖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