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振南就這樣在路邊走著,一陣春雷過後,又下起了大雨。柳振南只覺眼前一黑,便昏倒在路邊。等到再次醒來時,自己卻躺在一個小茅屋裡,旁邊一黃衫女子正在熬藥。
“楊姑娘,你怎麼會在這?這是哪?”
這黃衫女子正是楊紫曦。她扭頭笑道:“柳大哥,你終於醒了?你昏迷三天了,我……我和義父都擔心死了。”然後朝門外喊道:“義父,柳大哥醒了,您快進來看看。”
不多時,就見楊天嘯抱著一堆柴火進入屋內。他把柴火放在火堆旁,問道:“醒了?感覺怎麼樣?”
柳振南道:“好多了。楊伯伯你和楊姑娘怎麼會在這?”
“自從泰山一別後,我老是覺得不放心,就回古墓把紫曦帶出來在這林中蓋間茅屋暫且住下,這一來可以監視莫海塵,二來還可以想出對付他的方法。”
“他現在的武功奇高,我和他交手,兩招之內就被傷成這樣。”
“義父,那柳大哥的傷……”
楊天嘯嘆口氣,道:“振南斷了的肋骨我已替他接上,內傷也已經好了七八成。只是他這一身的功夫我卻無能爲力了。”
楊紫曦聽到這個消息後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和憂傷。柳振南卻淡然道:“武功本來就是身外之物,又何必在意它的得失呢?”
楊天嘯道:“你能這樣想那是最好了。先把這碗藥喝了,我帶你去療傷。”
柳振南一臉的震驚,楊紫曦高興的問道:“義父,你是說柳大哥還有救?”
楊天嘯道:“或許吧。如果這世上還有能救振南的人,那就只剩下他了。”
“義父,這個人到底是誰啊?這麼厲害。”
“你們可曾聽說過徐福麼?”
柳振南道:“傳說他就是當年替秦始皇找尋長生不老藥的人。”
“你只說對了一半。”楊天嘯道“當年的徐福不單是朝中的一員武將,在整個武林中也是難得一見的高手。他接到秦始皇的命令後藉機尋訪各路高手拜師學藝。此人天賦極高,短短三十幾年的時間就學遍天下武功。後來聽說秦朝覆滅,他就歸隱山林研究各門派武功的破解之道,而且還從中悟出了延年益壽的方法。據說他一直活兩百多歲。而我說的這個人正是徐福的後人。好了,把藥喝了趕緊上路吧。”
楊紫曦把藥倒在碗裡,又喂柳振南服下,然後幫他穿好衣服。楊天嘯把火撲滅,楊紫曦則扶著柳振南,三人這才走出茅屋。
由於柳振南傷勢初愈,因此三人差不多走了一個多月纔來到一座宅子面前。只見大門上寫著“無人居”三字。
楊紫曦道:“無人居?義父,這和咱們的古墓倒是有同樣的妙處。”
楊天嘯也不理她,只是過去叫門。不多時出來一個小童。他看了一眼三人,道:“你們有什麼事嗎?”
楊天嘯道:“煩勞通報一聲,就說活死人楊天嘯有事求見。”
不等小童回答,就傳來一句蒼老的聲音:“讓他們進來吧!”小童側身將三人讓進院內,繞過花園在一個門口停下。這時又從屋內傳來一句:“進來吧!”小童開門示意三人進去,然後自己作了個揖,退了出去,並把門關上。
從大門到此處三人少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可老者的聲音卻如同在自己身旁一樣。而且聲音宛轉悠揚,單憑這份內力而言,世上已少有敵手。這讓柳振南不得不佩服。
來到屋內,三人見對面坐位鬚髮皆白的老者,這老者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在他面前擺著一張琴,琴的旁邊放著一杯淡淡的清茶,不遠處還焚著一爐香。
老者看了下三人,笑道:“貴客降臨,老朽怠慢了。”老者的聲音溫和,讓柳振南感覺神清氣爽,全身上下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自己自受傷以來還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楊天嘯道:“我等這次冒昧打擾,是有事想求前輩。”
老者笑道:“能讓當世武林中的絕世高手活死人楊天嘯說個‘求’字,老朽真是愧不敢當啊!”
楊天嘯道:“在前輩面前我又豈敢枉稱‘高手’二字?只盼前輩能夠出手相救!”
老者搖頭不語,兩手輕撥琴絃,楊天嘯趕忙席地而坐,左手捂著腹部,右手拇指和中指相扣立於胸前,柳振南識得這是上層內功的修習法門,老者雙手撫琴,一曲悠揚的曲子緩緩傳來,而楊天嘯此刻正凝神閉目,專心的對抗琴音,而一旁的楊紫曦則目光呆滯,雙眼無神。
柳振南暗道:“楊伯伯內力精湛,自然能抵抗琴音,可是我此刻功力全無,這琴音似乎對我也並無效果,可爲什麼單單楊姑娘的反應就這麼大?”轉念一想“這前輩一定是有看我傷在身,所以纔對我控制了琴聲,能把內力用運的如此收放自如,當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想明白此理,柳振南忙將楊紫曦手裡的寶劍抽出,在她手臂上輕輕一劃,頓時鮮血直冒,楊紫曦疼痛之下猛然驚醒,柳振南低聲道:“這琴聲威力非同小可,千萬不要運功抵禦。”楊紫曦依言而行,果然很快面色就恢復如初。楊天嘯微微一笑,從腰間抽出長笛演奏起來。二人的樂聲此起彼伏,約一炷香的時間兩人雙雙罷鬥。
老者笑道:“久聞活死人楊天嘯文才武功天下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楊天嘯道:“過獎了。”
老者道:“這位小兄弟是被何人所傷?”
柳振南道:“晚輩是被練《歸心訣》的人所傷。”
“《歸心訣》?”老者道“想不到這門功夫在幾百年後又重現武林。不過依老朽看來,這部功法一定是殘缺不全的,否則這位小兄弟又哪有命在?”
“那可有救嗎?”
老者笑道:“武林傳言,《歸心訣》可將人的內力吸乾,一旦中招便從此成爲廢人。又豈知那些武功已經融入了你的血液之中,就如同讀過的書一樣,已經進入了你的腦子裡,那就是你的,他人又豈能拿走?即便是讓強行人取走,最終也只會傷及自身。”
柳振南和楊紫曦一陣驚喜,楊紫曦甚至連胳膊上的傷痛都已然忘卻。
楊天嘯道:“那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振南恢復功力?”
老者道:“欲用其利,先挫其鋒。鳳凰涅盤,**重生。要想恢復功力,需修煉《歸心訣》裡的最高境界——涅槃重生。不過這套功法極難練成。老朽現下將它傳授給這位小兄弟,至於能否練成,就看他自身的造化了。”
楊天嘯道:“有勞了!”然後幫楊紫嫣曦止住了血,接著道“紫曦,咱們到外面去。”
老者卻道:“不防事。這女娃娃根基不淺,聽聽也不是壞事。不過要想修煉此法需得先自廢內力,這樣纔可涅槃重生。所以萬不可輕易嘗試,知道麼?”
然後將內功心法詳細說了一遍,柳振南記下之後日夜潛心苦練,短短兩三月的時間不僅完全恢復,就連功力也更勝當初。
老者欣喜道:“小兄弟果然是練武奇才,說來慚愧,老朽當初修練此法足足用了兩三年的光陰。”
柳振南道:“還得多謝前輩指點纔是。”
老者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我雖無師徒之名,但總算也有緣。更何況老朽也不希望把這些武功帶進自己的棺材。你既然功力大成,那老朽也不便久留,趕緊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