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三日,一行八人已到華山腳下。衆人棄了馬匹車輛,徒步而行。莫羽茹伸個懶腰,猛的吸了口新鮮空氣,道:“經歷了這麼多,總算是到家了!”
柳振南道:“估計師傅師孃也著急了,咱們還是快點上山吧。”
衆人走到半山腰時,吳燚寒也剛好路過。
吳燚寒見衆人回來,趕忙過去打了招呼:“師弟,師妹。你們可算是回來了。你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咱們華山出事了?!?
柳振南一驚,忙道:“師兄,山上到底出什麼事了?”
吳燚寒道:“師父……師父他失蹤了?!?
“失蹤?”柳振南和莫羽如異口同聲道“師傅/我爹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失蹤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燚寒道:“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黃掌門正在和師孃商量對策。”
尹逸楓道:“大哥,莫姑娘,咱們先彆著急。依我看咱們趕緊上山問問莫夫人,那一切也就清楚了?!?
經尹逸楓的提醒,衆人匆匆朝山上趕去。
剛一進門,柳振南就問道:“姑姑,我姑父他……”
本來柳振南在華山和莫海塵夫婦都是以師徒相稱。可他們畢竟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由於心中著急,所以情急之下竟改變了稱呼。
柳若汐嘆口氣,道:“自從武林大會之後我和你姑父一直爲攻打鑄劍宮的事煩心。有天晚上我們正在院子裡爲這事發愁。忽然一個人影閃過,只一招就把你姑父給擒了過去。我們根本連對方是男是女都沒看清,更不用說反抗了。”
黃霸天接著道:“這事十有八九是鑄劍宮的人乾的。我看他們就是得到了消息,想來個各個擊破,消弱咱們的實力,順便給各大門派一個下馬威。”
黃雨軒道:“那個胡德信不是已經死了麼,他們又從哪得到的消息?”
尹逸風道:“黃姑娘,胡德信雖然死了,可不代表鑄劍宮裡就沒有第二個胡德信了。”
“不錯,尹少俠說得有理。鑄劍宮在武林中的勢力不容小覷,要想對付他們,咱們必須想個萬全之策才行?!秉S霸天嘆口氣接著道“且不說龍應天和冷麪閻王的武功有多高,單單是他們手底下的冷血七煞就在武林中難逢敵手。”
柳若汐道:“江湖傳聞,冷血七煞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而且這些人武功奇高,據說這這世上只有死人才見過他們的真實面目。”
“不錯!”柳振南道“我跟他們交過手,他們中任何一人的武功都在雲天他們之上。由此看來,咱們日後行事需得萬分小心纔是?!比会嵊謱⒆约焊麄兘皇值倪^程簡單的述說了一遍。
正說著,柳振南突然對著窗外道:“什麼人?”韓如雪想也不想,右手一揚,六枚鋼針就朝窗外射去。豈料不多時方纔的六枚鋼針又按原路被人打回。
這暗器功夫一直都是韓如雪的成名絕技,當初就連柳振南也只是閃身躲過,並不能將暗器再按原路打回。眼看暗器逼近,韓如雪又連發六顆連心珠,只聽得“啪啪”幾聲響,十二枚暗器盡數落在地上。
少時,一人影推窗而入。衆人尚未看清此人面目時,柳振南就感覺自己氣海和大椎穴處一陣痠麻,緊接著那人左手一伸又扣住了柳振南右手手腕處的內關穴,爾後一同又從窗戶躍出。
這屋內衆人大都稱得上當今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可那人到此卻能來去自如,足見此人武功之高已然到了超凡入聖的境地。而柳振南的武功雖算不上當世無雙,但其修爲亦可稱得上震古爍今。現如今卻被那人拉著極速的奔跑,可見兩人功力相差之大。
二人在一個僻靜的小山峰處停下。那人左手輕輕一推,柳振南後退三五步,身上的穴道登時解開。柳振南暗暗運氣護身,藉著淡淡的月光纔看清眼前這人的容貌。這人身著白色長衫,衣服上沒有半點污漬。年紀約六十歲上下,鬚髮間黑白相錯,一副慈祥的面容下又透著些許的威嚴。
未等柳振南開口,老者先笑道:“好小子,功夫不錯。就連老夫都差點失手。呵呵呵呵,也不枉你師父對你的一番教導了?!?
柳振南心中有氣,道:“過獎了。請問閣下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夜闖華山還要帶我到這裡?”
老者笑道:“年輕人果然火氣大。你不妨猜猜看?!?
柳振南雖說心裡有氣,但卻佩服老者的功夫。於是道:“閣下武功深不可測,就我所知,天下能有如此修爲的不出十人。我的授業恩師已然仙逝,楊天嘯楊伯伯曾指點過我幾天功夫。而武當掌門張三豐道長和峨眉掌門郭襄女俠我雖有耳聞,但兩位前輩已歸隱多年,早已不問武林之事。至於剩下的幾位,我無緣相識,實在不好妄自猜測,以免冒犯了這些武林前輩?!?
那老者不怒反笑道:“好小子,不但記仇,還敢拐著彎罵自己的師伯?!?
柳振南微微愣神,驚道:“師伯?那我怎麼相信你就是我師伯?”
老者微怒道:“怎麼?難道這世上還有人敢冒充我慕容寒麼?”說罷,左掌微微揚起拍向了柳振南的胸口。柳振南右臂彎曲,左掌掌心貼著右臂向前一推,正是天地浮雲手裡的一招推波助瀾。豈料慕容寒左掌一收,右臂向前探出去抓柳振南的大椎穴,使的也是天地浮雲手裡的一招雲淡風輕。柳振南剛要以左肘回擊,慕容寒卻罷手不戰。
“這天地浮雲手可是你師父的不傳絕技,就連我也只是知道其中的一兩招,至於招式之間的變化我就不得而知了。怎麼樣,這回你總該相信我的話了吧?”
柳振南忙單膝跪下道:“師伯,剛纔侄兒多有冒犯,還望您老人家不要怪罪纔是。不知師叔到此所謂何事?”
慕容寒伸手將他扶起,道:“我近日聽說你曾在華山把那些大和尚、小道士打的夾著尾巴跑了,真不愧是我慕容寒的師侄,不錯不錯!”
柳振南道:“那都是江湖朋友的擡愛,我當時不過僥倖贏了一招半式而已,做不得數?!?
“勝而不驕,敗而不餒,這纔是大丈夫!”慕容寒接著道“我還聽說你要找那個老龍王報仇,這老東西可不好對付。不過你怎麼說也是我的師侄,我又怎麼能讓你吃虧呢?”
柳振南嘆口氣,道:“不瞞師伯,在遇到您之前侄兒是想著殺龍應天報仇,可是現在……”
慕容寒奇道:“怎麼?”
柳振南道:“之前師父曾提過,說你們和龍應天功力相當。我下山後又得楊伯伯指點我黯然銷魂掌和左右互搏術,本想著可以報仇,可剛纔卻連您的一招都接不住?!?
慕容寒怒道:“糊塗!真不明白師弟他一世英明卻怎麼會教出你這麼個糊塗蟲!還有那個姓楊的,不好好教他那寶貝女兒,卻把祖傳的絕學傳給你這個糊塗蟲,真是氣死我了?!?
柳振南不明所以,道:“師伯,請您明示。”
慕容寒稍微平息了怒火,道:“我剛纔勝就勝在出其不意,你敗就敗在疏忽大意。武學之道,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尤其是高手之間的對決,生死懸於一線,容不得半點疏忽?!?
柳振南忙道:“侄兒愚鈍,謝師叔提點?!?
慕容寒道:“現在已經入冬,離泰山比武之期也不到兩個月了。你若沒什麼事現在就隨我一同到泰山,我也好指點你一番。無論如何,我這個做師伯的也不能輸給姓楊的那個外人。”
柳振南道:“可是師伯,我姑父剛剛失蹤,我……”
慕容寒道:“遇事優柔寡斷,最多也就和那些大和尚、小道士比比拳腳,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你師父死了我管不著,你以後別跟人說是我的師侄。”
柳振南道:“師伯,您這是……”
慕容寒道:“你姑父肯定是被那個老東西擄走的。憑這老東西的本事,若是真想殺人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柳振南恍然大悟,道:“師伯,我這就回去找大夥說明原由,然後就隨您去泰山?!?
慕容寒點頭道:“你來的時候只可帶幾件單衣,另外比武的時間是二月初二。到時,龍應天一定會來泰山的?!?
柳振南雖不知慕容寒爲什麼冬天只讓自己帶單衣,但仍然依言而行。
當柳振南迴到屋內和衆人說明原由後,又從窗外飛入一個紙團。然後傳來慕容寒的聲音:“這上面是鑄劍宮的部分格局圖,你們或許能用得上。”
衆人聞聲來到院中,只見慕容寒正悠閒的躺在遠處的一個樹枝上,而他的身子則隨著樹枝上下搖擺。
旁邊的尹逸風道:“好厲害的輕功。我自認輕功踏雪無痕,可是要到這般境界,恐怕再練二十年也未必能夠做到?!绷衲洗饲耙延X得自己武功有了一定火候,直到現在才明白山外有山,學無止境的含義。
柳振南打開地形圖看了下,道:“黃伯伯,攻打鑄劍宮的那天你們就兵分兩路,正東門的城牆較高,就挑選多名輕功較好的人由正門攻入;後西門比較矮,但防守卻相對嚴密,就由暗器功夫較高的人率先攻入,然後兩家一齊掩殺進去。至於北門和南門的情況,地圖上雖然不是特別清楚,但只要東、西兩們一旦發生動亂,那南、北兩門可由武功高強之人率衆同時殺入。如果可以的話,還可多帶些毒煙之類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黃霸天點頭道:“放心,這次就跟他們做個了斷。你爹孃在天有靈,也會保佑咱們的?!?
慕容寒見柳振南佈置的還算停當,也是頗感欣慰。道:“你們還要小心他那四大護法。這四個人的武功也還都說得過去?!?
慕容寒“去”字剛一出口,人已在數十丈之外,而在場衆人竟沒看清他是何時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