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振南體力恢復(fù)之後便拜辭楊天嘯和慕容寒趕回萬刀門,臨行時二人又對他叮囑一番,三人這才揮手告別。
這一路上柳振南心情十分壓抑,他想不明白莫海塵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瞞著自己。
在一天黃昏時終於來到了萬刀門,黃雨軒知道柳振南迴來後滿心歡喜的出來迎接。
“柳大哥,你回來了?大家就等你了。”
“我姑父救回來了嗎?”
黃雨軒一怔,隨即笑道:“莫伯伯是他自己回來的,但沒受什麼傷,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段大哥他們這次雖然傷的比較嚴(yán)重,好在有莫嬸嬸幫他們療傷,應(yīng)該也沒什麼大礙。”
柳振南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一會去看他們,你這幾天也要注意休息,別累壞了身子。咱們先進去再說吧。”
進入屋內(nèi),各大門派有的圍著柳振南問長問短,有的給他講圍攻鑄劍宮的事,柳振南只是胡亂的應(yīng)答著。他走到莫海塵身邊時,道:“姑父,你讓龍應(yīng)天抓去,他沒有爲(wèi)難你吧?”
莫海塵道:“沒有,怎麼會呢?龍應(yīng)天本想利用我來牽制你的,沒想到反而搭上了整個鑄劍宮。振南,這一次你是功不可沒啊!”
柳振南道:“姑父你沒事就好,你和姑姑還有羽茹是我現(xiàn)在唯一的親人。我真怕哪天突然發(fā)生什麼事,然後失去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莫海塵勉強笑道:“傻孩子,又說胡話了。”
“師兄,不不,應(yīng)該叫表哥。”莫羽茹道“你今天說話怎麼怪怪的?咱們怎麼會分開呢?”
柳振楠笑道:“沒什麼,可能是這些天忙著對付龍應(yīng)天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二十年的大仇今天才報,也難怪你會累了。”柳若汐道“你先去休息一下,我過會給你熬點安神補氣的湯藥,喝了就沒事了。”
“那我先去休息,就不陪大夥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講那套繁文縟節(jié)了。快去好好休息一下。”
黃霸天笑道“你要暫時還不想回華山就在這多住些日子,反正我是希望你能多留幾天。”
柳振南道:“多謝黃伯伯好意,那侄兒先去休息了。”說著,對衆(zhòng)人行了個握拳禮,然後徑直去房內(nèi)休息去了。
柳振南迴到房內(nèi)在牀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時而回想起自己初到華山時的點點滴滴;時而回想起在泰山頂上楊天嘯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以及莫海塵的身影。心中不免暗道“龍應(yīng)天明明是姑父殺的,他爲(wèi)什麼又不願承認(rèn)?難道他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現(xiàn)在到底該相信誰?”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接著傳來黃霸天的聲音:“振南,你睡了麼?”
柳振南起身開門,道:“黃伯伯,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剛纔路過的時候看到你這燈還亮著,所以就過來看看。怎麼,有心事?”
“剛纔在想一些事情,所以……”
“既然這樣,那咱爺倆喝兩杯怎麼樣?”
於是二人便來到後花園的石桌前坐下。桌上擺了幾樣精緻的小菜和兩罈美酒。黃霸天爲(wèi)二人各自倒了一碗酒,道:“振南,你看今晚這月色如何?”
柳振南看周圍花草已經(jīng)開始慢慢復(fù)甦。擡頭看時只見一片烏雲(yún)閉月,只是隱隱的有一絲亮光。便道:“這些花草雖有復(fù)甦的景象,但天上烏雲(yún)遮月,讓人心情煩悶,不是什麼好天氣。”
黃霸天仰脖喝了一碗酒,道:“是嗎?可我看這天氣卻是好的不得了。這周圍的花草都已經(jīng)開始發(fā)芽,而且咱爺倆還能夠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這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至於那片烏雲(yún),它早晚都會過去,又何須放在心上?”
柳振南聽了黃霸天的話後,喃喃道:“烏雲(yún)總會過去。”
黃霸天見柳振南想的出神,便不再理他。喝完一罈酒之後,道:“走,我?guī)闳ヒ粋€地方。”說完,就帶著柳振南往書房的密室走去。
“黃伯伯,您帶我來這做什麼?”
黃霸天並未回答,只是帶他走進密室然後取出柳天宇的畫像,道:“二十年前你爹託我保管金絲蠶衣,他最後雖然慘死荒野,但仍不失爲(wèi)頂天立地的漢子。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又遇到什麼困難,但我希望你能像你爹一樣做個頂天立地的真漢子。”
柳振南看著畫像沉思良久,緩緩的問道:“黃伯伯,明天你能帶我去我爹的鏢局看看嗎?”
黃霸天點頭道:“你先去睡會,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去。”
當(dāng)夜無事,第二天清晨起來草草的吃了些早飯後就往鏢局趕去。同行的有小五絕以及黃雨軒,而莫海塵夫婦則帶著莫羽茹及門下弟子早早的回了華山。
來到鏢局門口,這裡已變成一片狼藉。柳振南推門來到院中看著這裡的一切,心中頗多傷感。黃雨軒剛要上前和他說話,卻被尹逸楓攔住:“黃姑娘,還是讓大哥自己靜一靜吧。”
柳振南緩緩道:“你們先回去吧,我把這收拾一下也要回華山了。”
“可你……”黃霸天還要再說些什麼,可柳振南卻開始一間間的收拾屋子,衆(zhòng)人無奈,嘆口氣紛紛離去。
柳振南在鏢局待了幾天,這段時間裡他想了很多。最終,他還是選擇面對這一切,於是又連夜回到了華山。
回到華山後他首先找到莫海塵,待平復(fù)了心情之後,道:“姑父,那天在泰山頂上殺龍應(yīng)天的人是不是你?”
莫海塵一愣,隨即笑道:“振南,你今天是怎麼了?龍應(yīng)天不是被你殺的嗎?”
“我當(dāng)時只是將他打下小山坳,而龍應(yīng)天卻是死在咱們?nèi)A山派的搖尾乞憐和虎口奪食的招式之下。在整個華山除我之外只有你和姑姑纔有這等功力。而姑姑當(dāng)時正在圍攻鑄劍宮,所以只有你有機會去泰山。”
這時柳若汐和莫羽茹正好從門口經(jīng)過,聽到二人的談話,忍不住多聽了一會。
莫海塵臉色稍變,道:“你覺得憑我的本事能殺得了龍應(yīng)天?”
“以前不能,但練了《歸心訣》之後或許就不一樣了。”
莫海塵驚道:“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我檢查過龍應(yīng)天和冷麪閻羅這些人的屍體,他們都無一例外的讓人吸乾內(nèi)力,試問天下除了《歸心訣》還有什麼功夫能夠做到吸人內(nèi)力?”
莫海塵被說的無言以對,反而坦然道:“不錯,我二十多年前就委身投靠了鑄劍宮。那晚我被擄到鑄劍宮後,龍應(yīng)天就廢我武功,然後又逼我練《歸心訣》。他本打算在我練成之時殺了我。呵呵,也是老天有眼,最終卻讓他死在了我的掌下。”
柳振南顫聲道:“二十多年前?真是想不到啊。那和胡德信密會的人也是你了?”
“不錯!”莫海塵道“我小時候家境貧寒,曾靠口技賣藝混口飯吃,後來拜師華山。那晚尹逸楓之所以聽不出我的聲音,是因爲(wèi)我用內(nèi)力帶動喉結(jié),然後有又用口技模仿別人說話。”
“可你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
“爲(wèi)什麼?”莫海塵笑道“你問我爲(wèi)什麼?你應(yīng)該去問問你爹,問問他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他當(dāng)初假惺惺的讓我做了這個華山掌門,然後自己卻拿著金絲蠶衣開了個鏢局。武林中人人都說他大仁大義,可我呢?我是什麼?所以我不甘心,我就把金絲蠶衣的秘密告訴了龍應(yīng)天,沒想到你爹的鏢局竟因此滅門了。可我當(dāng)時真的沒想殺他,沒想殺他……”
莫海塵說到此處,已經(jīng)近似於著魔,柳振南一臉的震驚,這時柳若汐推門而入,激動道:“你……你,原來你纔是害我弟弟的兇手。咱們的夫妻情分就此一刀兩斷。”說罷,拉著莫羽茹奪門而出。
此時的柳振南雙眼紅腫,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總有一天我會再來找你的。”說完,也離開了華山。
而莫海塵也是滿臉怒容,回身出掌,只聽“喀喇”一聲,不遠(yuǎn)處的桌子就被擊得粉碎。接著又怒喝一聲,那些茶杯茶碗都被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