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劉備催婚

劉封在宛陵待了足有一個多月，賀齊離開之後，他又接見了隨後趕到的虞翻、祖郎。

虞翻對於劉封十分尊敬，頗有些亦步亦趨之勢，以虞仲翔的性格，自然不可能是溜鬚拍馬，而是真心服氣了劉封的才能，爲劉封的能力所傾倒。

祖郎卻讓劉封有些意外，這個山越知名的頭領居然是一副漢人打扮，對待劉封也相當恭敬。詢問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是爲了來見劉封而特地易裝的。

劉封並沒有因爲祖郎是百越人而對他有所輕視，相反，還專門設下宴席招待祖郎和虞翻，同時還招來衆多名士陪同。

這一高規格的待遇，頓時讓祖郎破防了，醉酒之後破涕大哭，抱著劉封的小腿要以死相報。

也不怪祖郎感動到破防，他是丹陽郡百越首領，雖然並非共主，卻的確是最有名的幾個大渠首之一。

丹陽境內，百越和漢民的交融更加密集，祖郎平時也多和漢人結交，只是能看得起他的士人豪強卻極少。

他何時見過如此之多風度翩翩，器宇不凡的名士？更別說這些名士還是專門來陪同他出席宴會的了。

想了想後，劉封決定聽從老爹的召喚，回家結婚……不，是訂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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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陳瑀完全就是一副府君重臣的模樣，可在兩年前，曹豹剛來時，他可是絲毫不給曹豹半點面子。

曹豹頓時喜的眉飛色舞，心中竊喜道，果然清兒沒有猜錯，菜餚還是不能奢靡。在來之前，曹清就叮囑了曹豹，宴席切忌奢靡，有酒肉蔬果即可，千萬不可鋪張靡費。

劉璋這會兒正在和張魯打的不可開交，連年北伐漢中，卻屢屢兵敗，估計距離趙韙之亂已經不遠了。

曹豹身後的下邳士族豪強們也是紛紛開口讚歎，其中甚至還有下邳陳氏的子弟。

劉備在這數個月裡，也開始調整擴張北邊的軍力。

次日，劉封拜虞翻爲鄱陽郡郡守，拜祖郎爲鄱陽郡都尉，鎮守鄱陽。

不多時，一道平平無奇，卻又香味撲鼻的炒肉絲就做好了。

“臣，下邳太守豹，恭迎左將軍。”

就陳瑀本心而言，他其實反而更希望去的是劉封的左將軍幕府。

一時之間，堂上變得安靜了下來，衆人的目光都落在箱子上。

除了虞翻、祖郎以外，劉封還接見了不少丹陽當地的士族豪強，安撫了一番。

祖郎雖然是丹陽郡中有數的大渠首，但他在豫章郡的百越人中也有很高的聲望。

曹豹力排衆議，拒絕了陳瑀等人的建議，選擇了聽取自家閨女。

“我等俱是此心，左將軍勞苦功高也。”

劉封對此倒是沒太大感覺，一來他對吹捧免疫能力較強，二來曹豹和陳瑀吹噓的也有點太過粗糙，實在撓不到劉封的癢處。

其實別說劉封了，就是劉備如今也很愛護曹豹，誰讓老劉家都是重情重義之人呢？

也難怪劉封會如此詢問了，曹豹這可是足足出城五十里，而且劉封即將抵達下邳的消息也不過是三日前才先發至下邳城內。算算腳程，這等於是曹豹一接到消息，就立刻出城，趕到此處了。

如今一看，果然還是清兒瞭解少主。

宴席過半，劉封突然拍了拍手。

劉封趕忙伸手虛扶道：“曹太守快快請起，你是長輩，我安敢受你大禮。”

雖然驛站是有些破舊，卻被清掃整理的相當乾淨，堂上還鋪設了毛毯和絹帛，案幾上的菜餚也是相當齊整，雖不說有多奢華，但絕對不算簡陋。

等到了地方之後，劉封才發現曹豹和陳瑀等人撒謊了。

不多時，鐵鍋中的香油沸騰，香氣四溢。

“這是何物，竟如此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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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大人也是知曉我等思賢若渴，故此纔不辭辛勞，帶我等趕來此處，爲的就是能夠早一日見到左將軍啊。”

前三國多的是重情義，輕生死，一諾千金的好漢子。

仔細想想，現在也的確是訂婚的最佳時間。

劉封拍了拍手，堂下又上來兩個人，他們端上來一個火爐，造型就是後世的煤球爐，裡面放的也是蜂窩煤。

故而祖郎的聲望在東豫章依舊很高，遠近聞名。

劉封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品嚐起來。

劉封這纔想起來，之前訂婚的時間又因爲南下江東而被推遲了。

曹豹、陳瑀等人不解的望向劉封。

“郡守所言甚是。”

其實只要看看地圖就能明白，所謂丹陽百越，不過是漢人劃分的。本質上丹陽百越就生活在丹陽郡的最南端，其實是和豫章百越連成一體的。

劉封不禁感慨，還是前三國時期的人們醇厚樸實啊。

除此以外，還有整整十甕香油。

曹豹臉上掛著五分諂媚，三分驚歎，兩分忐忑，說話的時候不時的偷瞥劉封一眼，生怕自己不小心說錯話了。

至於劉表，現在的張羨已經很不老實了，多次和他作對，雙方之間的關係應該是越來越冷了。

袁紹還在和公孫瓚相親相愛，曹操又在動關中的腦筋，想要染指弘農、河東和關中。

隨後，其中一人將背後所背的大鍋放了下來，用清水沖洗了後，放到了爐火上。

“府君，驛站之中已經備下酒宴。”

隨後，許褚帶著一羣壯漢登場，兩人扛著一個大箱子，擺放到堂上中央。

看見祖郎的反應，劉封也很是感動，親自將其送回客房休息。

曹豹、陳瑀等人見狀，也紛紛跟進，他們早就被這道炒肉絲香的口中生津了，此時得到劉封相邀，自然也就緊跟而上。

只可惜，接下來曹豹的話當即就打破了他的猜想。

於是，劉封在安排了內閣和諸部監移駐吳縣的同時，又啓動了幾個暗手，然後走水路前往徐州。

如今隨著劉封和劉備的地位越來越高，曹清的婚事都快成曹豹的心病了。他之前想都沒想過劉備父子居然會到如此地步。

劉封卻是笑著迴應道：“諸君莫要急躁，且觀其後續。”

比之後三國時代——“南北朝”當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會兒劉備已經離開了壽春，返回了郯城。

劉封的第一桶金，可是實打實的從曹豹這裡拿的。

很快，那人又在鍋中倒入清洗好切成絲狀的肉條，然後翻炒脫生，隨後又倒入蔥姜後翻炒去腥，最後還加入了豆豉醬調味。

等到忙完這些，本來準備返回吳縣，卻是突然收到了劉備的書信。

曹豹拱手作揖道：“只可惜我等才疏學淺，能力低微，也只能以此來表達我等對左將軍的敬仰之心。”

“公瑋所言甚是！”

劉封笑意盈盈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想想宇文泰、高歡可都是有被部下們拋棄的前科，就連隋唐時代的李世民，照樣有被一個人丟在戰場上的案例。

這些人隨便哪一個，可都不是陳瑀能碰瓷的。

這麼一看，劉家周圍的居然一時間毫無對手，也無戰事，諸軍剛剛改編擴充，急待休整整訓，至少兩三個月內，是不會對山越採取什麼行動的。

這也讓他如今心中七上八下，底氣全無，最近半年裡連做噩夢做到的都是劉封上門退親。

劉封走水路而歸，先去了下邳。

劉封衝著許褚點了點頭，後者將箱子一個個打開。

陳瑀的嫡子陳琬、陳登的親弟弟陳應此時都已經是六百石的縣長，跨過了前期最爲重要的一個關口——即從郡府官吏轉至地方縣令、縣長。

那時候曹豹可是天天在府裡面痛罵下邳士族豪強，其中陳瑀一個人就包攬了一半詞彙量。

如果沒有陳登，沒有劉備父子，陳琬和陳應的官路如何會走的如此順暢？這纔不過短短的兩年時間啊。除此以外，陳瑀本人如今也已完全放下了身段，頻頻修書給堂兄陳珪、堂侄陳登，希望他們能夠爲自己在劉封、劉備父子跟前多多美言，最好是能夠以郡守之職順利起復，再不濟也希望能夠在驃騎大將軍幕府或是左將軍幕府中尋一美差起復。

如今得了劉封的消息，曹豹以郡守之尊，出城五十里相迎，倒是把劉封給嚇了一跳。

不過劉封也能由此看出曹豹的心意。

反倒是劉封的左將軍幕府中，雖然也不乏名士，但年紀明顯要小上一輩，甚至是兩輩。

以他陳瑀的資歷、名氣、能力和影響力，自覺得個長史、司馬，應該還是頗有可能的。

“諸君，可先嚐一嘗這道菜餚。”

“我等不過出城五十里相迎，如何能比得上左將軍的爲國辛勞。”

曹豹不但給了，而且還加倍了，甚至還多給了個老婆。

然後在左將軍幕府中長史、司馬的位置上幹上一年半載，再以此爲跳板，那出任郡守可就毫無阻力可言了。

聽到劉封的話後，曹豹心中竊喜，稍稍安定了一些。

可當他們把菜餚送入口中之後，整個人都懵了。

眼下正好忙過了這些事，又想起劉封接下來還要對荊州下手，便寫信過來讓他先回徐州訂婚。

因此，劉封忍不住懷疑起來，是不是曹豹恰好有事出城，同自己在這裡巧遇，而並非是故意來此地迎接的了。

完事之後，劉封不禁感慨，東漢末年真是個好時光，人們還不乏先秦時代的質樸，滴水之恩，以命相償。

陳瑀的私心之中，覺得劉備的幕府裡俱是當世名士，如陳登、陳珪父子、陳紀、陳羣父子，徐州二張（沒錯，二張其實就是徐州的，如今再也不會有江東二張了），廣陵徐璆等等。

曹豹畢恭畢敬的站在岸上，朝著船上剛剛露頭的劉封大禮參拜。

“叔父，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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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情誼，劉封不能不記，因此，只要曹豹不走歪路，這一輩子榮華富貴是少不了的。況且如今曹豹的表現也是相當的好，基本沒出劉封的圈子，而且往往還給了劉封不少驚喜。

劉封輕輕拍了拍曹豹的小臂，誇獎了一句。

陳瑀站在曹豹的身邊，臉上全無昔日的冷峻，反而對著曹豹和風細雨的建議道：“還是先請左將軍入席吧？”

隨後，這人打開香油，從中舀出少許，倒入鐵鍋之中。

如今陳登地位穩固，深得劉備信任，劉封尊重，陳氏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大有成爲徐州第一士族的風頭。

分主賓入席之後，曹豹、陳瑀等人就開始了吹捧迎奉。

曹豹聽聞劉封回來，登時喜出望外。

曹豹驚訝的詢問起陳瑀，可後者卻也搖頭不解。

同時，還給虞翻和祖郎開出了不少輕徭薄賦的政策，並特批了兩萬石粗鹽，八千匹布帛等物資，用以招收安撫百越各部。

陳家的名聲、榮耀、前途俱是與劉氏綁定的死死的了，連陳登的庶弟，陳珪的庶子以及陳瑀的嫡子都出來給劉備、劉封父子倆效力了，還有什麼面子是不能給的？

這就讓劉封對曹豹的感覺更好了，也愈發欣賞喜歡曹豹了。

那廚子將這道菜分別放置在一個個小碟之中，然後送到劉封等人的案幾上。

劉封則匆匆從船上下來：“叔父何以在此？”

裡面放著各種珍奇異寶，有珍珠、瑪瑙、香料、絹物、明珠、大貝、琉璃、翡翠、玳瑁、犀角等物，雖然每樣只有一兩件，但卻勝在種類繁多。

“左將軍名揚天下，爲朝廷、天子堪平逆亂，規復江東，大功於國家社稷。”

後三國雖然在戰略、戰術、政鬥上遠超前三國，但再也沒有了輕利重義的風骨和習俗。

曹豹恍然，連連點頭：“左將軍，我等已在驛中設宴，倉促之下，難有佳餚，只爲左將軍稍濯洗風塵，還請您莫要推辭。”

一種前所未有的衝擊感刺激著他們的味蕾，這與以往的生食和煮食截然不同的感覺，卻要遠遠勝過前兩種。

一時之間，堂上絕大部分人都陷入到這美妙的感覺之中了。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煎炸的食物都是要比生食、煮食好吃的多的，畢竟那可是加了油的。尤其是對中國人，這一條更有效，否則生魚片這種食物也不會慢慢的從漢人的餐桌上退去了。

要知道兩漢時期，生魚片不但是大菜，常規菜色，幾乎大部分人都能吃。只不過窮人家的生魚片沒那麼精細，富人家是生魚膾，窮人家是生魚塊的區別，但它的地位卻是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