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陀錯了，是因爲他們在咄摩支投降了之後，其他部落還不老實，而回紇他們幸運是因爲，早早的就看清了形勢站在了大唐一邊，如果他們也跟薛延陀一樣不知好歹，那麼只會在戰場之上兵戎相見，艾孜買提顯然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張素這輕飄飄的一句話，艾孜買提卻是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剛纔對張素很不滿，只是不能表現出來，現在卻是連不滿都沒有了，有的只是誠服，不是對張素，而是對大唐，不止是張素，換任何一個大唐人站在這裡艾孜買提都是一樣的感覺，這就是國威。

“回紇，牛、駝兩千頭、羊兩千頭、馬兩千匹。”張素掃視了一眼，說道：“艾孜買提，你們回紇就不太夠意思了，自從突厥被我們大唐滅掉之後，脫離了突厥的管轄你們回紇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大唐，怎麼偏偏不知道感恩呢？”

果然來了，艾孜買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說道：“請駙馬明示，我們回紇對大唐一直忠心耿耿，不僅有感恩，同時一直保有敬畏，不知道駙馬指的是什麼。”

“還裝傻。”張素哼了一聲就說道：“你知道一切薛延陀每年給我們進貢的數目是多少麼？牲畜都是上萬的，甚至是好幾萬都有，你看你們是個什麼情況，拔野古都比你們都了一千頭羊，你們好意思麼？”

“駙馬，主要是這次準備太倉促，而且不少物資又拿去跟薛延陀作戰了。”艾孜買提趕緊解釋道：“拔野古的羊羣在我們敕勒各部落都是非常有名的，我們回紇雖然人口要多一些，但也比不了，駙馬，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原來這這樣啊，倒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張素這才點點頭，將公平名單交給李恪，然後打開箱子，說道：“艾孜買提，這些珠寶是你們回紇的吧？這黃金的重量怎麼感覺不對，你們是不是摻雜了其他東西，這根本就不是足金嘛。”

“還有這珠寶，你看看，光澤度那麼差？你有去張大福珠寶看過麼，比起來這就是垃圾。這是什麼，藥材？這藥材也根本就沒有保管好，一看就年份不足，好東西是不是都被你們自己留起來了。”

將回紇帶來的東西全部數落了一番，張素這才站了起來，接著陰陽怪氣的說道：“艾孜買提，你這樣讓我們大唐很難做嘛，我們之間的友誼要保持下去，互相之間推心置肺是少不了的，你們沒有誠意，我們大唐一廂情願想要友好又有什麼用，是不是？”

“駙馬，我們真的是帶著十足的誠意來，這也已經是我們回紇現在能夠拿出來的全部東西了，等跟薛延陀的戰事結束，明年一定會更多的。”艾孜買提的額頭上已經滿是汗珠，他現在總算是對張素瞭解得更深刻了。

陰謀家儈子手都只是一個稱呼，無恥纔是最貼近的形容，也只有這樣無恥的人，才能想得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張素在胡攪蠻纏下去，艾孜買提就感覺要頂不住了，幸好這個時候李恪已經說道：“妹婿，回紇現在的情況也是可以理解的，孤相信他們的誠意，不會對我大唐有所保留，就不要多言了。”

“還不快感謝太子殿下的仁義。”張素又耀武揚威的喝了一聲，艾孜買提等人早已經噤若寒蟬，此時也只好再次集體行禮說道：“感謝殿下諒解。”

看到這場面李恪直想笑，好不容強行忍住，說道：“行了，起來吧。來人啊，將這些東西都搬下去。艾孜買提，你們幸苦了，請坐。來人，給他們上茶。”

打一巴掌之後給顆甜棗，李恪只是簡單幾句話，但艾孜買提等人的感覺卻是面對李恪比面對張素舒心多了，被客氣的對待的感覺真好。

招呼著艾孜買提等人席地坐下，李恪走上前坐在了龍椅上，張素則是坐在下邊，跟這些使者拉出了一段距離，肚子一個人坐在了一邊。

“艾孜買提，你之前說說有是請奏，是什麼事情？”坐在龍椅上的李恪很有皇帝氣勢，看來出征高句麗的一年裡，他監國得到了很好的鍛鍊，至少是氣質培養出來了。

“殿下，大唐的強盛和天朝陛下的榮威找已經傳遍了四海之內，我們敕勒諸部也是心悅誠服。”艾孜買提先是大肆吹捧了一番，然後說道：“我們願意共尊天朝陛下爲天可汗，請求自我們回紇以南開設參天可汗道。”

參天可汗道，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張素倒是知道李二被奉爲天可汗的事情，不過這和參天可汗道有沒有聽說過已經記不清了，不過名字聽起來挺牛的，張素都有點嫉妒李二了。

“還有其他事情嗎？”李恪沉吟了一下接著問，艾孜買提就接著說道：“啓稟殿下，沒有了。參天可汗道如果用大唐獨有的水泥修建起來，那以後臣等部族無論是朝貢還是彙報都方便得多，請殿下允許。”

其餘部族的人紛紛跟著請命，李恪就說道：“你們說得孤都清楚，你們不遠千里趕來長安，孤還讓你多等了那麼久，心裡很是慚愧。這樣吧，你們先回去休息，這個事情具體該怎麼做燈明日再說。”

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話，其實李恪這樣做是因爲拿不定主意，所以想先把這些使者打發回去休息，等找人商議一下決定該怎麼做再說，張素也就站起來說道：“沒聽到殿下的話麼？殿下這是體諒你們，還不快退下。”

“臣等告退。”艾孜買提又異口同聲喊著的行禮，他們本來就只有提議的份，最終要怎麼做根本沒有擦嘴的餘地，說出來之後會是什麼結果已經不是他們能操心的了。

看上去，修參天可汗道是好事，名字聽上去就就牛掰，李二一向愛顯擺，肯定也會樂意的，不過有句話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些部族這麼熱心，只怕不止只是表忠心討好大唐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