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石牆中他便能夠感覺到，牆後的世界和外面其實有些不一樣。
牆後的空氣中流轉著一股莫名的力量。
這股力量和真元不同，在這股力量當中，他能夠感覺到極其濃郁的生機。
“難怪八門那些老傢伙臨終之際都會跑到這裡來，這旺盛的生機想要吊住他們一條命太簡單了。”陳凡喃喃。
對於將死之人來說，這裡纔是他們的歸宿。
踏出青石城牆，看著眼前那一幕，陳凡久久不能言語。
山體當中，一扇巨大而又極其古樸的青銅門坐落其中，厚厚的銅綠更讓這青銅門顯現出厚重的年代感。
道道粗獷的花紋映射其中，讓人一眼看去就知道這青銅門絕不是什麼凡物。
青銅門緊閉著，十二條鎖鏈從周邊山體中伸出來，將整個青銅門死死鎖住，一道道厚重的“勢”束縛在青銅門之上，看上去宛若一條條虯龍。
“好驚人的存在！”
陳凡心驚。
十二條鐵索上面蘊藏著極其誇張的力量，即便是他都無法撼動。
他雖然不清楚上古十二仙究竟是何許人物，但通過這太古銅門之上的鎖鏈他就知道，那些人的實力絕對遠遠超過他的認知。
太古銅門和絕雁關隔著很遠的距離，地上鋪著一層層厚厚的落葉，這些落葉隨意鋪展在地上，看上去總給人一種荒涼之感。
嚓嚓……
陳凡擡腳間，乾枯的落葉在他腳化爲齏粉。
“誒……”
突然間，一聲嘆息在陳凡耳邊響起。
陳凡心頭已經，他想後退，但此時一隻乾枯的手掌卻已經輕輕貼在他的後背之上，一股巨力傳來，他根本退無可退。
“誰？”陳凡喝到。
這一刻他的心已經沉入了谷底。
即便他已經很小心了，神念也完全探出體外。
可即便是這樣，他也完全感受不到身後的存在。
“別緊張，老朽只不過是一具行將就木的軀殼罷了。”聲音從後方響起，陳凡轉身，卻見後者一身陳舊的道袍，赫然便是太虛觀的樣式。
“貧道木落，乃是太虛觀第七十八代掌門。”
聽到木落真人的話，陳凡心頭微驚。
無塵子是太虛觀第八十三代掌門，眼前這傢伙竟然是五代之前的存在？
“見過祖師爺！”
陳凡老老實實抱拳行禮。
一個能夠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身後，並且阻攔他逃離的存在，不用想也知道這傢伙絕對已經達到了超凡之境，或許更高。
“超絕九品，而且還兼修了青囊經和羅剎經，你所圖不小啊。”木落真人輕笑到。
陳凡搖了搖頭道：“隨便練練，倒是祖師爺，您這個境界是達到了超凡之境嗎？”
“也許吧。”
木落真人看向太古銅門所在的方向，搖頭道：“我瀕死之前來到這絕雁關，卻發現在聖山無論如何也無法突破的境界，竟然在這裡瞬間突破，遺憾的是即便我已經突破了，卻也無法再走出這裡。”
“什麼意思？”陳凡眉頭緊鎖。
他總覺得這絕雁關當中藏著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木落真人搖了搖頭道：“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們給的，他們不讓我們出去，我們根本跨不過這絕雁關。”
“他們？”
“他們就是十二仙。”
木落真人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我被困在這裡已經太久太久了，原本已經進入了假死的狀態，前些日子卻被水雲境喚醒。可我沒想到，即便是水雲境的空間傳送也無法將我帶出去。”
陳凡頷首，上次在面對林修陽魔軀分身之時，時月仙子便用水雲境接引先祖，可當時他們才發現，即便水雲境光影當中已經顯現了人影，最後也沒有出手幫助聖山。
當時時月仙子等人還十分絕望，現在看來，木落真人沒有出現卻是另有隱情。
陳凡點了點頭。
“所以你們現在相當於被困於此地了嗎？”
“是的，有上古十二仙留下的道韻，我們根本無法外逃，只能做他們道韻的傀儡，幫助誅殺妖邪。”
陳凡皺眉：“那此前妖魔外逃，爲什麼不見你們動手？”
“爲什麼要動手？”
木落仙人看向太古銅門，沉聲道：“即便我們的使命便是守護太古銅門，但誰也不想變成奴隸，我們現在的目的是……打開太古銅門！”
陳凡：“……”
遇上了一羣瘋子。
他不清楚妖魔是不是全都嗜血，可看到那羣外逃出來的妖魔中竟然有超凡之境的存在，他就知道這些東西出去必定會將大荒攪個天翻地覆。
但聖山這些祖師爺想的不是如何降妖伏魔，而是寧願違背祖訓也要開啓太古銅門，這些人的心理已經扭曲了。
“這樣的話聖山會亡，大荒會死很多人。”
“你說得對，但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如果沒有我們鎮守青銅門，妖魔早就入侵了。可就算是這樣，俗世皇朝不還是想滅了八門？”
說話間，陳凡驚訝地發現木落真人身上竟然涌出淡淡的魔息。
“這傢伙……”
他迅速後退。
短短時間裡面，木落真人身上的氣息變得更加可怖起來。
陳凡退進了青石城牆當中，木落真人的狀態十分不穩定，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木落真人竟然已經達到了超凡之境，這樣的境界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撼動的，強行上就只剩下死路一條。
臨走前，他目光復雜地看著牆外的落葉，想了想，陳凡開口道：“給我簽到。”
【叮，簽到失敗！警告：此地力量超過宿主所能承受的極限，請勿再次嘗試簽到。】
陳凡：“……”
沒有半點猶豫，陳凡迅速後退。
得到簽到系統七八年，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簽到失敗的事情。
超過自己所能夠承受的極限？
陳凡心頭微驚。
修煉了太虛神體之後，他的身體強度甚至超過了龍虎山那幫傢伙。
可現在，系統竟然告訴他，以他的身體強度趁受不了這股力量的衝擊？
這也太要命了！
絕雁關外，陳凡皺了皺眉，他一個閃身躲進了陰影當中。
浩浩蕩蕩的人從遠處本來。
八門弟子。
領頭的赫然便是無塵子等人，在絕雁關前站了站後，無塵子看向太虛觀的弟子：
“出發！”
沒有什麼鼓勵的話語。
很多人都知道這一次過來很可能會把性命交代在這裡，但能夠來這裡的，早都做好了送命的準備。
一行人開始穿越青石城牆，往絕雁關裡邊走去。
陰影裡，陳凡想了想也跟了進去。
八宗弟子已經開始在絕雁關當中搜尋妖魔，但奇怪的是，這一次木落真人並沒有再出現。
八宗弟子中已經有人和妖魔遭遇，雙方廝殺著，各自留下屍體。
看著這一幕，陳凡默默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