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風雪漫天。
王天虎胸前再度新添了三道深深的抓痕。
強行將用到喉嚨的血嚥了下去，他恨恨地看了這魔豹一眼，轉身就逃。
打不過！
即便這些天他一直在瘋狂汲取那怪魚妖魔的力量幫助自己突破，卻始終無法突破到超絕九品的境界。
尋常九品又不是這魔豹的對手，王天虎頓時頭疼不已。
這段時間，他頭一次覺得自己修爲提升得太慢，即便他現在的晉升速度說出去足以嚇死一大批人，但在這魔豹面前，沒有用！
嘩啦啦……
海浪一浪接著一浪地拍上沙灘，王天虎已經避無可避。
要麼死戰，要麼遁入海中，再次降低自己的生存機率。
但不管哪一種，他能夠活下來的機率都極小，而奇蹟並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嗯？”
王天虎突然愣了一下，他看向海岸附近的茅草廬。
他能夠感應到，在那裡有一股“勢”的存在，如果遁入那裡，或許可以隔絕自己身上超凡妖魔的氣息？
趁著魔豹沒有來，王天虎身形一閃，迅速往那邊遁去。
至於那裡究竟有什麼人，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去顧慮了。
“晚輩聖山太虛觀弟子王天虎，現被妖魔追殺，借寶地一……”
話沒說完，王天虎突然愣了一下。
他看了看那半倚著的陳凡，以及正在給陳凡喂藥的少女，愣了半晌。
“凡……凡師兄？”
王天虎的突然闖入將鄭藝驚了一下，差點沒將湯藥灑在陳凡身上。
不過見到一旁的陳凡，她才又安心了些許。
“你是誰？”鄭藝小心輕聲喝到。
“我……”
王天虎看了陳凡半晌。
這特麼就是陳凡啊，那個來到太虛觀十多年還是個雜役的弟子，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看了看陳凡身旁的鄭藝，心想到難道是爲了這個女人？
“噓！”
陳凡沒有解釋，他扒開身後的茅草，看向海灘之上。在那裡，一頭巨大的豹形妖魔正在憤怒咆哮，它追了一路的獵物竟然消失不見了，就連那讓它心動不已的超凡氣息，此時也已經完全隱匿。
看著那頭正在海灘之上肆意破壞的豹形魔獸，鄭藝被嚇得臉色發白。
那是什麼？
陳凡捏了捏鄭藝的手，示意她安心。
青囊經制造的“勢”隔絕氣息，只要不主動告知位置，它一般都不可能察覺得到。
許久之後，豹形妖魔放棄，遁入風雪當中。
“終於走了。”
陳凡鬆了口氣。
他身體雖然恢復了不少，卻也還不想和這種級別的妖魔對抗。
這次被木柳傷得太重，他只能慢慢恢復。
不過在這柳條的滋養下，陳凡發現自己支離破碎的身體再修復過後，強度比起以前強了太多。
如果等他完全恢復，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素質甚至能夠硬悍同階妖魔。
“凡師兄！”
王天虎再度看向陳凡。
雖然他現在已經是九品的強悍存在了，但是在陳凡面前他還是不習慣託大。
“你不好好在太虛觀呆著，來這裡幹什麼？而且還……”
他看了鄭藝一眼，臉上盡是不解。
陳凡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在王天虎身上掃過，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看來林修陽的魔軀分身確實對你大有裨益，這點時間就已經衝到九品了，若是將那魔軀分身徹底消化，晉升到假超凡應該沒什麼問題。”
“什麼？”
王天虎臉色一變。
他體內被封印了一尊妖魔的事，除了他自己和“他自己”之外，並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陳凡是怎麼知道他體內封印著一尊超凡妖魔的？
一想到自己醒來後是從陳凡房間裡走出來，王天虎臉色又變了變。
這一切，難道真和陳凡有關？
看到王天虎那模樣，陳凡笑了笑，偷天換日施展，他變成了王天虎的模樣。
“以前一直用你的身份行事，等你真正晉升超凡，你就能夠承受在太虛觀那些名頭了。”
臥槽！
王天虎驚了半晌，就連聲音都和他一模一樣。
看著陳凡重新變回他自己的模樣，王天虎愣了半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凡……凡師兄，難道你之前一直在隱藏實力？”
陳凡笑道：“那具魔軀就當做我給你的補償吧。”
說著他沒再去理會王天虎，繼續喝著鄭藝餵過來的湯藥。
看著這一幕，王天虎神色複雜。
先不說陳凡究竟隱瞞了多少的事，這一刻他多少有些想念自己在雲麓仙居的小女友了。
“我出去看看附近的情況。”王天虎有些鬱悶地說道。
等王天虎走後，鄭藝怔怔地盯著柴火出神。
“嚇到你了？”陳凡問道。
鄭藝搖了搖頭。
“從你擊殺山賊的時候我就猜到你肯定不是什麼普通人，剛剛那怪物是什麼？”
“一頭吃錯了東西的野獸而已。”
鄭藝：“……”
那小房子一樣的豹子，在陳凡嘴中就是一頭吃錯了東西的野獸，那輕描淡寫的語氣完全沒有半點緊張。
“聖山是個什麼地方？”她繼續問道。
“一個很無趣的地方，不過比起外面來要安全不少！”陳凡感慨到。
在和蕭何、林修陽等一衆魔門中人廝殺幾次後，他原以爲自己的實力在這大荒中已經不存在什麼威脅。
可這一次出海，遇到了那株從上古沉眠至今，心理年齡卻只有十六歲的柳樹後，他就知道這世界真特麼危險。
看了看手臂上纏繞的柳條，陳凡又咧嘴笑了起來。
“你是神仙嗎？”
“不是。”
“那這個世界有神仙嗎？”她繼續好奇地追問。
和陳凡相處了將近一個月後，她似乎漸漸找回了自己的好奇心。
“也許吧。”陳凡看向海面，有些出神。
木柳是他至今見過的戰力最爲誇張的存在，而想木柳這樣的，在這大荒中還有是一個。
可即便是這種存在，也需要通過沉眠的方式對抗著一種神秘的存在。
“真好，要是能當上神仙，就能給爹孃和三子報仇了。”
少女坐在火堆旁，雙手撐著下巴，神情中有些失落又有些憧憬。
看著鄭藝的模樣，陳凡嘆了口氣。
修行界固然精彩，但其中的兇險卻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王天虎能夠活到今天，一方面是因爲陳凡封印在他體內的怪魚分身，另一方面也是他自身天資足夠好。
想要在這殘酷的修行界中立足，談何容易。
“想親手報仇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