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陳凡淡淡道：“八門自古以來便是秉著守護太古銅門而存在，但如今無數歲月過去，過去的一些存在已然復甦，即便我不解封，也會有其他人去做這件事，我們攔不住。”
“早就該解了。”
一旁的木柳突然插嘴道：“當年就算大哥也沒想到天元地極鎖的影響竟然會持續那麼久的時間，到如今，這封印已經開始自主鬆動，若再不解封，大荒以後將會迎來更恐怖的災難。”
聽到木柳的話，陳凡自己也愣了一下。
危險會自主降臨？
一直以來，他所聽到的勸誡都是說太古銅門如果被毀會怎樣，卻從沒有人說過，會有危險降臨到大荒之上。
“什麼危險？”陳凡問道。
木柳看了陳凡一眼，搖頭道：“具體的我不知道，當年的我還沒有資格去接觸那些東西。大哥曾說過，天元地極鎖封絕天地，是爲了封鎮一些東西，也是爲了阻隔一些東西。同時，天元地極鎖的存在，也是爲了給大荒億萬生靈一個自救的機會……”
陳凡：“……”
木柳這已經說的越來越玄乎了。
看著陳凡兩人，無塵子等人也有些茫然。
這個一直跟在陳凡身邊的女孩是誰？
“聖主，恕我直言。我不管她是什麼人，但八門守護太古銅門如此之久，如今讓我們去破壞太古銅門上的封印，那我們守護那麼久的信仰算什麼？”
屍閻有些生氣。
從入門開始，就有人向他們灌輸一種觀念：聖山的職責便是看好太古銅門，守護蒼生。
這也是他們畢生的信仰。
如今，一個從未見過的女人說他們的守護沒有意義，誰也忍受不了這樣的羞辱。
陳凡嘴角抽了抽。
你知道自己是在跟誰說話嗎？
不過他也知道，若是不跟這些人解釋清楚，他以後只怕會面臨很多來自自己人的阻礙。
“看來你遇到了些麻煩。”木柳輕聲道。
“誰讓你們當年立下這種規矩的？”
“算了，這件事我幫你解決吧。”
木柳十指舞動，一股淡淡的波動瞬間衝著八門掌教涌去。
這一刻，這八人瞬間愣在原地，臉上露出一陣驚駭。
無塵子等人在這一刻只覺得自己瞬間被拉扯進某種幻境當中。
這是一個雲氣氤氳的地方。
在那層雲之中，一株遮天蔽日的柳樹在輕輕擺動著。
站在這株巨大的柳樹前，幾人總有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他們明明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卻總覺得這株柳樹莫名的熟悉，還有一種奇怪的親切感，就像是離家多年的遊子，再次見到母親一般。
柳條輕拂，微風吹過。
就像老母親的手緩緩撫過臉頰，同一時間，八人眼中竟隱隱泛出淚花。
一段塵封在血脈中的記憶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腦海。
看著那段記憶，他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柳……柳仙？”
從幻境中推出來的幾個老人老淚縱橫。
“我已經不是什麼柳仙了，那身實力如今也已經化作這天地間的封印。我們那一代人，終究還是老了，未來若有新天地，也是你們的。”
說這話時，木柳神色有幾分落寞。
無塵子等人對視了一眼，難掩驚駭。
上古傳說中的人物，竟然有一天真正出現在他們面前？
八人對木柳的身份沒有絲毫懷疑。
那烙印在血脈深處的東西，是絕對無法作假的。
陳凡也看向木柳，在木柳剛剛有動作時，他就在後者身上感應到一股十分特殊的波動。
“剛剛那是？”
“我們用來證明身份的法子，當年以爲用不上，卻沒想到真能夠活到這一天。”
木柳笑了笑道：“大哥當年立下的規矩，你們如今不比再去遵守了。比起我們，他纔是你們應該去相信的人。”
木柳看向陳凡，目光清澈。
八人心中震撼久久不退，倒是一旁的仇羽皺了皺眉。
“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太古銅門上的封印一旦破開，就會引動幽都妖魔對吧？”
上次陳凡破開超凡之時，就有上百頭超凡境的妖魔從太古銅門中逃出，肆虐大荒。
如今再度接觸封印，會不會出現真武境的存在？
“會的。”
木柳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道：“幽都和大荒其實並沒有多少差別，那邊也是萬靈匯聚之地，不過幽都生存條件極其惡劣，大荒對他們來說就是天堂。”
也就是說，封印解開的時候，必然會吸引幽都的存在過來。
仇羽看向木柳，有些疑惑。
“既是妖魔，你們爲何不……”
“爲何不一起封鎮是嗎？”
木柳笑了笑道：“妖魔本就是蒼生的一部分，只要它們不作惡，我們也不能對它們做些什麼。再說了，即便是你們口中的十二仙中，其中就有許多存在的身份是妖魔。”
就像她自己。
大荒的人接受不了妖魔，只不過是對這種存在的恐懼。
“可……”仇羽有些不甘。
木柳又開口道：“來自幽都的妖魔你們可以出手對付，這個階段能越過銅門的，都是一些只會遵從本能的存在，而它們的本能，就是殺戮。”
“那我沒問題了。”
仇羽防線心來，衝著陳凡道：“聖羽軍組建至今，還沒有經歷什麼像樣的戰鬥。半個月後，聖羽軍將會加入絕雁關的戰鬥中。”
看著仇羽，陳凡點了點頭。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他也放心。
“還有！”
仇羽不滿地看向陳凡：“你這情報系統什麼時候搞好？別人都有真勢武者了，這幫老傢伙卻連聽都沒聽說過，這些信息對我來說很重要！”
她有些無奈。
在來聖山之前，雖然聖山就已經開始沒落了，可她卻從來沒有想到，聖山竟然爛到連正常的情報系統都提供不了。
聖山這種實力究竟是怎麼從無數個機緣活下來的？
“咳！”
陳凡有些尷尬。
把徐巧拐到西域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還以爲徐巧很快就能把趙家村那些人安頓好，可如今半個月都過去了，也沒見到徐巧的蹤影。
“我會盡快處理的。”
他有些無奈。
這邊的事情很快就做好決定。
半個月後，陳凡前去破開太古銅門真武境的封印，而其他人則負責定位幽都妖魔，迅速絞殺。
強大起來的聖山，讓陳凡做起事來都少了許多顧忌。
“聖主，山下有個叫徐巧的人找你！”
門外傳來太虛觀弟子的聲音。
陳凡眼睛一臉，終於來了！
他身形一閃，來到太虛觀山門前。
“都安頓好了？”
“對不起。”
徐巧有些抱歉地說道：“本來說只要三天的，不過爲了他們的安危，我浪費了一些時間，現在我可以安心爲你做事了。”
“瞎說什麼呢。”
陳凡擺擺手，道：“那叫共謀大業！”
“我先帶你去跟八門掌教見個面，到時候聖山的天機閣就交給你了。”
“天機閣？”
“八門專門的情報機構，只不過一直以來都是小打小鬧，如同虛設。裡面本來就配有一些聖山的情報人員，到時候你直接全部接管。”
“全部？”
“咳，沒辦法，八門都是一些只知道修煉的傢伙，哪裡懂得搞情報，就多辛苦你一下了。”
陳凡也有些無奈。
八門弟子天賦沒的說，可全都是一些只知道修煉的傢伙，廢物得很。
徐巧深深看了陳凡一眼。
她一直以爲自己就算被拐到聖山，陳凡也不會讓她負責什麼重要的東西，可如今她一來，就直接讓自己接管聖山的整個情報系統，他就不怕自己搞點什麼小動作嗎？
“你短期之內最需要什麼情報？”
“這個啊……”
陳凡低頭想了想道：“暫時我也不需要什麼，不過半個月內，我將會解開太古銅門對真武境的封印，你留意一下這個舉動所造成的後果就行。另外，我們很快就要一統西域，這方面你可以微微仇羽……”
他對情報方面一頭霧水，但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事。
這個時候，徐巧剛來，針對性的工作總比無頭蒼翼一樣亂搞的好。
看著陳凡，徐巧微微張嘴。
統一西域她並不意外。
任何一個有雄心的勢力，這一步都是必然的。
不過陳凡說自己竟然要解封真武境的封印，這不管在哪裡都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現在的聖山，真的已經準備好迎接這一切了嗎？
一時間，一股緊迫感出現在徐巧心頭。
“好，帶我去見八門掌教！”
在準備情報工作之前，她必須先將整個聖山的實力都摸清楚才行。
而且陳凡接下來的舉動，讓她感到無比巨大的壓力。
陳凡樂呵呵點頭。
聖山有徐巧這樣的人幫助，他就再也不用擔心到處抓瞎了。
將徐巧送走後，陳凡終於清閒下來。
去往天星城這段時間，他看上去囂張無比，實際上神經一直都是緊繃著的。
出現的遠古武者越來越變態，而他的實力已經隱隱有些跟不上了。
即便如今得到天元地極術，實力突破超凡，他也沒感受到半點安全感。
上次在叢雲山遺蹟，一個真武境巔峰的血祖就血虐了他們所有人，如果再次遭遇，他還能和血祖一戰嗎？
想了想，陳凡又搖了搖頭。
即便掌握了武技多疊的技巧，如今想要對付真武境的血祖分身，也是一件極難的事。
對付那種存在，並沒有想象中那般輕鬆。
想到血祖這種存在，陳凡便直嘆氣。
“誒，難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