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是透明的,若不仔細觀察是不會發(fā)現(xiàn)的的,內(nèi)部的空間像一個瓶子,空間有十立方米左右,中間被一層屏障擋開,三相獸在另一邊,丁七郎在這邊。
仔細觀察屏障的材質(zhì),發(fā)現(xiàn)竟是琉璃,其表面流光溢彩、變幻瑰麗,能看出製作之人的精緻、細膩、含蓄體現(xiàn),能製作如此之大的琉璃瓶真是世間少有。
普通琉璃一般用來裝飾居室,富貴之人常常使用,而貧窮之人很難見到,可見其珍貴。
琉璃之美,存於光影閃爍之間,流於眼光迷離之間。影有影意,卻令光愈加曼妙;人有人思,使器物具有靈性;
鑄做精細,琉璃幽顯氣息之趣;左右揣摩,由內(nèi)視外頗具悠然之樂。和諧之美,在於融入環(huán)境,缺少就會有遺憾。
琉璃瓶倒在地上,出口應該就在狹窄之處,三相獸被困住,正是尋求出路的時候,萬不可以錯過千載難逢的機會。
丁七郎踏著琉璃地面,向瓶口走去,琉璃內(nèi)地面上有一些骨骼,還有幾隻正在掙扎的蝙蝠,有些骨骼很大,其本身應該是體型龐大的動物,大概和自己的境遇一樣,誤入瓶內(nèi)。
瓶口沒有琉璃阻隔,卻有一層無形的屏障,丁七郎使出所有手段全部沒有效果,無力的的坐在瓶口大口的喘著氣。
對面的三相獸也在學著丁七郎的動作,對瓶口又踢又咬,丁七郎聽不到三相獸的一絲聲音。瓶裡的屏障,不僅隔離了空間還隔離了聲音,中間的屏障和出口的一樣,沒法打破。
丁七郎自言自語道:“至少現(xiàn)在不用奔跑,不用逃命了,可以安靜的休息了。假如做了瓶內(nèi) 的荒骨,也會有三相獸陪葬。雖然沒有報仇,至少心裡會有一點安慰。”如此說著,丁七郎露出苦澀的微笑,隔著琉璃靜靜的看著瓶外的環(huán)境。
三相獸似乎很著急,狂亂的在瓶內(nèi)四處尋找,嘴裡在大聲的叫著,可惜丁七郎聽不到的它的叫聲。三相獸本想依靠丁七郎出去,發(fā)現(xiàn)無果後,憑著本身的力量想要打出一個出口。
丁七郎看著三相獸,心裡不願看到三相獸找到出口,三相獸的動作沒有引起琉璃瓶的任何晃動,沒有任何響動,心裡不再有擔憂。三相獸的啞劇只能惹得丁七郎哈哈大笑。
寂靜的環(huán)境沒有人陪伴,孤獨的心靈沒有人能理解,假若自己再不尋找一點樂趣,自己的世界豈不是太孤單,太無聊了。沒事樂樂,多少能排解一點心中的壓抑。
琉璃瓶的外面不遠處有一棵參天大樹,擁有很多下垂的枝條,隨著晚風飄揚。那應該是一棵柳樹,只有柳樹纔會這麼自然飄逸,丁七郎想著。
任誰被困在一個地方,總會有一股強烈出去的慾望,即使外面存在不安定因素。
丁七郎回想著發(fā)生的一切,希望從中找到一絲線索,摸出離開的法門。
在山洞裡的時候,山洞裡沒有存在多餘的動物。這點就很怪,蝙蝠不可能獨霸整個山洞,蝙蝠沒有強大的實力。假如洞裡有怪物,爲什麼沒有出現(xiàn)?丁七郎踩了踩地上的白骨,自言自語道:“或許這就是他們的歸宿。”
琉璃瓶內(nèi)有兩堆白骨,一隻三相獸,丁七郎,兩隻垂死掙扎的蝙蝠。沒有死而未腐爛的屍體,沒有任何陰森冷臭的氣味。說明進入琉璃瓶的條件很苛刻,很長時間纔會進入新的物體;說明瓶裡會和外部進行氣體交流,不然瓶內(nèi)一定沒法待人,一定會腐臭不堪入鼻,一定會令人窒息而死,自從進入琉璃瓶後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呼吸上的不適。
既然琉璃瓶能和外部交流,交流是如何進行的?什麼時間進行?丁七郎坐在白骨上苦苦的思索著。
外部的荒草依然高大,涼風一陣陣的吹過,吹彎了草叢,吹落了樹葉,又跑向遠處,像個調(diào)皮的孩子永遠的追逐新的玩具,對感興趣的事情不知疲憊。按照正常柳葉的大小比較,琉璃瓶很小,只有十五釐米長,明淨透明,靜靜躺在柳樹下的地面上,有一部分埋在泥土裡。瓶內(nèi)有一個小人和一個狗型動物待在裡面一動不動。
柳樹的旁邊就是青萍湖,湖水清澈明淨,清風不知疲倦的喚起一層層波浪拍擊著岸邊。湖面很大,一眼望去不見對岸,只有早出的月亮隱藏在動盪的波紋之間。
琉璃瓶就躺在岸邊的高地上,旁邊沒有一絲草叢。
丁七郎在想著,“體型變小的原因就是因爲琉璃瓶,或許琉璃瓶能發(fā)出某種神秘的物質(zhì)影響出現(xiàn)在合適地點的物體,誘導能移動的物體進入瓶內(nèi)。或許神秘的物質(zhì)就是出去的希望。神秘物質(zhì)究竟在哪裡呢?究竟是什麼呢?”丁七郎環(huán)顧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特殊的地方,天色雖然很暗卻能看清瓶內(nèi)的所有東西。
或許神秘無形無質(zhì),漂浮在琉璃瓶的每一個地方,只是敏感的覺悟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
丁七郎忽然想起私塾的先生曾經(jīng)講過:天下奇怪的事物發(fā)生的條件,不外乎三點‘天時,地利,人爲’,其中任何兩點都能產(chǎn)生奇怪的事情。這就需要善於觀察的人,提前發(fā)現(xiàn)徵兆,佈下棋局,利用自然的神奇,這是人爲的力量。天下的異變,產(chǎn)生稀奇古怪的物體,都是符合了‘天時,地利,人爲’,想要把握卻是千難萬難,幾乎不可能。
夏天的風很大,假如風力是天時,那麼琉璃瓶躺在的位置和山洞就是地利了。風起於水面,地利在風起之地,其中有那麼一點關係。假如琉璃瓶發(fā)出的神秘物質(zhì)將兩者連接起來,事情就可以做出合理的解釋了。這種神秘物質(zhì)一定能隨風力移動,而琉璃瓶又能與外界空氣流通,風一定能滲透進來,只是自己感受不到而已。
能感受到風,或許就能感受到神秘物質(zhì),或許就能離開這個封閉的空間。丁七郎背向草叢伏倒的方向,努力的呼吸著瓶內(nèi)的空氣,希望能從中嗅出湖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