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允生幫翠玲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說:“喝點水,然後就好好休息吧,明天一切都會好的。”翠玲在丁允生的安慰下睡著了,把琉璃瓶緊緊得握在手裡,彷彿很怕失去它。
清晨翠玲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對琉璃瓶說話,好像在確定昨晚是不是在做夢,“喂,你還在嗎?喂,有人嗎?”可是沒有人回答,怔怔的坐在牀上,想著幾年所發生的一切,心想道:或許是自己的身體太髒了吧,然後就把人嚇跑了。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昨日已經沒有生活的勇氣了,今日卻沒有想死的慾望了。翠玲掙扎著坐了起來,準備去洗刷一番,不想頭疼還是沒有好,最終還是起來了,洗刷一番。然後有個老女人送來吃的,來人說道:“老媽子說,你休息兩天,然後準備接客。我說姑娘何必這樣呢?既然活在煙花之地就要風流女子的意識,沒有人會同情你的痛苦,沒有人會在意你的感受,好好活下去,或許還有出頭的一天。吃完了,碗筷放在這裡,中午我過來拿。”然後嘆氣離開了。
“姑娘起來了,感覺好了嗎?”丁允生剛從修煉中醒來,急忙起來看翠玲的情況。
“先生是真的存在嗎?總有一股虛無縹緲的感覺,彷彿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幻。”翠玲不信的說道。
“真的存在,就在琉璃瓶內。昨天告訴你,有方法幫助你逃離這個地方,還記得嗎?”
翠玲突然跪倒在地,哭著說道:“只要先生能幫助小女子離開這裡,就算是做牛做馬也願意,就算餓死在野外也滿心歡喜。只求先生能救救可憐的人吧!”
“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既然說了,就一定能幫助你離開這裡。還是先把身體養好,纔有出去的資本。大概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期間你不要再做傻事了,到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就離開這裡了。”想了想,接著又說道:“你既然不想每日接待賓客,或許你可以做歌女。歌女雖然也要接待賓客,但是一個月只有幾次。你的聲音很好聽,人也嫵媚,只要你願意,一定能成功。”
“真的嗎,先生?只要能做歌女,就算是等三個月我也願意,一切就按先生的意思做。”翠玲高興的說道。
看著翠玲滿臉歡喜的模樣,丁允生髮現了一絲輕蔑,應該是被人騙的太多了,她纔會對一切的事情充滿懷疑。
“你要有一個固定的賓客,至少要陪他七八次。這樣我纔有機會觀察他的面貌,將他的面貌完美的刻畫下來,然後將你變成他的模樣,在大搖大擺的離開這裡。”
“一切就聽先生安排,那個劉公子怎麼樣?就是將你送給我的那個男人,我與他的身材相似。”
“就是他了。你懂音律嗎?”
“會一點,還望先生指導。”
“音律還是算了吧,在下對音律一知半解,待我給你寫首歌詞,你唱給我聽聽。你先去找個樂器。”
翠玲吃了一些早飯,剩下的都被丁允生拿進了琉璃瓶,翠玲感到不可思議,對先生的期望有大了一些。“還忘了問先生的名字呢?”
“丁允生”
“先生的名字還很典雅呢。”
“以後多要一點食物,尤其是能儲存時間長的食物,在外面有時不好獲得食物。”
“是,丁先生。”翠玲的臉上盡是嫵媚,絲毫看不出她內心的悲傷,她把內心掩飾的十分深沉。
一個人如果將內心隱藏的越深,當受傷的時候更容易崩潰。
好一個煙花女子,如果不是朝夕相處,根本沒法判斷她的心思。這樣的變臉速度,反應能力,絕對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了,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她的痛苦。
翠玲將碗筷送了出去,然後拿進一個木琴,琴上都是灰塵,仔細的擦拭著,像是在對待心愛的東西,臉上露出了笑容,然後又皺起眉頭,眼裡似乎有淚水在打轉。
丁允生在琉璃瓶看到,沒有說話,一個愛傷感的女子,或許是在回憶道童年的東西吧,只有那時的回憶才能給受盡傷痕的女子一個真誠的微笑。
“丁先生,琴準備好了。”
“你先練習,待熟練了再說。”
丁允生想怎麼才能寫出一首好的歌詞,只有好的歌詞才能減輕她的痛苦,才能讓計劃快速的進行。 思索了幾個時辰終於寫出了一首:《等你》
我一直在默默的期盼,
期待著你的再次回還,
重溫不離不棄的情緣,
珍惜如膠似漆每一天,
每一次的相擁都纏綿。
我的呼喚你可聽的見?
美麗容顏你還未誇讚?
爲什麼讓我孤枕難眠?
我要和你相愛每一天,
即使你離去不在身邊,
擁你在夢裡緊緊相戀,
一直等你什麼都不管,
等待著你的再次回還,
繼續不曾忘記的情緣。
寫完之後,丁允生讓翠玲清唱幾遍,然後再配合琵琶唱。翠玲的聲音優雅、婉轉、淒涼,似乎還有絲絲的幽怨,委屈堅貞的容顏讓人心生愛憐,應該能引起風流公子的顧盼。
.翠玲熟練歌曲以後已經是下午了,在休息之餘,敘述了自己的出身:“我出生在羅涯洲的何康城,父親是一位精明的蔬菜販子,當時城裡蔬菜有三分之一都是由我父親供應的,因此父親賺了一些錢,家裡的生活還算安康。父親是一位修煉者,能空手打贏幾十個漢子,因此沒有人打父親的主意。雖然父親沒有任何驕橫之氣,可是麻煩還是上身了。一間客棧裡死了很多人,那天的蔬菜正好是父親送去的,因此父親攤上了官司,然後在牢裡就死了。家裡只剩下母親弟弟和我,三人相依爲命,那時我才十四歲。另一家供應蔬菜的兒子向我家提親,我不願意,因爲我家的那些客戶都被他家搶去了,弱勢的母女三人只能每日哭泣。那時弟弟還小,懷疑是他家害死父親,到處亂說,被人聽見,然後弟弟也無緣無故的死了。雖然知道罪魁禍首可是沒有一絲辦法,我被搶去做小妾,便沒了母親的消息。我扎傷了新郎,可惜沒有殺死他。然後我被賣到青樓,輾轉來到這裡。”說著哭著,一會就成了淚人,心裡有無盡的悲傷,有無盡的委屈,有無盡的無奈。
丁允生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因爲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也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她停止哭泣。或許哭泣對她來說更能表達心中的事情,也能更好的釋放情緒,就讓她哭吧,累了,睡了,一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