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心裡焦急,必須快點與師傅相遇,只有強大的力量纔不會成爲猛獸的晚餐。危機感越來越強,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惶恐的神情,彷彿被猛獸的眼睛盯住了,渾身透露出一陣陣寒意。
由於金土的身體比較胖,一段時間下來,落到了後面。平時愛抱怨的金土,此事一言不發(fā),臉色通紅,不知是累的還是源於心裡的恐懼,完全沒有嘻嘻哈哈的開朗,似乎在和死神賽跑。
猛獸的速度飛快,無視地形和樹木,迅速拉近雙方的距離,丁七郎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猛獸就在身後不遠的地方,那裡有樹枝在月光下飛揚,心裡更加確定猛獸的意圖就是師徒幾人,不然不會這樣直奔目標。
前方是一片開闊地,必須穿過那裡才能進入一片樹林,在樹林裡或許能減緩一點猛獸的速度。
丁七郎說道:“大家快點,穿過開闊地,進入小樹林,我們還有逃生的希望。金土師兄,你要堅持啊,等到師傅到來,我們就有救了。”
“我實在跑不動了,可我不想死啊,我要加緊跑,我一定能逃出生天,一定能吉人天相。”金土氣喘吁吁的說道,不過速度依然沒有加快。
幾人跑到了開闊地,開闊地的一邊是幾人發(fā)現(xiàn)第一隻山球獸的地方。那塊大石映著月光,似乎在嘲笑幾人的窮途末路,報復幾人曾經(jīng)的暴打。大石旁邊就是樹林,只要進入樹林就有一線生機,或許能熬到師傅的來臨,那是大家就有救了。丁七郎默默的想到,不僅擔心了一下金土,回頭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金土落在後面,正在奮力的奔跑,滿臉焦急,喘氣聲充滿絕望,眼看猛獸就快追上了他。
忽然金土跌倒在地上,就在大石塊旁邊,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視乎絕望了,放棄了生的希望,三人停了下來,呼喊金土。
“金土師兄,起來跑啊,希望就在眼前啊,不要放棄!”丁七郎大聲的叫著,使出了全部的力氣,想要喚醒金土。
“弟弟啊,起來啊,我以後再也不會說你是胖子。你起來跑啊,不跑就會死,你不是很怕死嗎?”金石聲音裡帶著哭腔,透露出無盡的擔心和關心。
“師弟,起來啊,再跑一會,師傅就會趕來,你不能放棄啊,你還沒有女人,沒有孩子呢,怎麼能救這樣放棄生命呢?”王銀武聲嘶力竭的叫道。
三人邊跑變喊,金土忽然起來了,此時猛獸就在他後面幾米處。金土大笑著,面對猛獸說道:“我們師兄弟四人被你個畜生追的狼狽不堪,你足以自傲。我金土三尺男兒,要與你決一死戰(zhàn)。”然後又對小樹林說道:“我金土原爲你們阻攔畜生,希望你們快速逃離。不要爲我擔心,十八年後,又是一條漢子。”
三人打算過來攙扶金土,金土大聲制止道:“快走啊,哥哥,師兄師弟,不然我就白死了,快走啊”,金土帶著絕望的哭腔大聲的叫著。
猛獸好奇的看著三人,沒有立刻進攻,似乎在等待三人的決定。
金土跳上大石塊,右手執(zhí)棍,赴死意志已成,絕對不會害怕,肥胖的身體這時顯現(xiàn)出威武的力量。
猛獸怔了一下,圍著大石塊轉了一圈,盯著石頭上的金土,又看了看遠處的三人,然後將注意力放在大喊大叫的金土身上,不明白剛纔還怕自己的小人,怎麼突然不怕了。
金土看著猛獸,猛獸高約一米半,長約三米,尾巴也有一米半長,渾身光亮的毛髮,雄壯的身軀充滿力量,樣子像極了狗,彷彿是大了幾倍的狗王。不知哪裡來的畜生,怎麼長的這般強大,爲什麼會產生這麼強烈的敵意,看樣子要魂歸上天了。金土的心裡在打鼓,更加確定赴死的意志,死也要死的悲壯,決不能在最後尿褲子,死了還被後人取笑。
金土大笑道:“我是瓊州好男兒,生在王莊金家裡;
一腔熱血付青天,原爲兄弟求生機;
赴死意志堅如匕,絕不弱死彎身軀;
十八年後雷震地,又是好漢在山西。”
“弟弟,你好走,哥哥對不住你,希望來生我們在做兄弟”,金石喊著淚水,拉住準備營救金土的丁七郎和王銀武,說道:“我們還是趕快逃跑,逃掉一個也是好的,我們上去也是送死,更何況也不能辜負金土的好意”,說著說著聲音就開始顫抖了。
王銀武和丁七郎面露絕望的悲傷說道:“師(兄)弟好走,或許不久我們就會相會了”,說完和金石一塊向樹林裡跑去。
金土聽到哥哥的聲音,悲傷的說道:“快走啊,我不知道我還能站立多久,或許一會就會害怕了,讓我站著死,好嗎,哥哥?”
說完跳起掄棒朝猛獸砸去,猛獸卻是靈活的移開一段距離,金土悲劇的趴在地上。猛獸的避開讓金土憤怒不已,翻身起來,掄棒就砸,猛獸伸出右爪抓住木棍,使勁一拽。金土感覺到棍上傳來一股巨力,拉扯的雙臂生疼,鬆開了雙手。木棍被猛獸奪取,扔在遠處。
金土武器被奪,倒也不猶豫,掄起拳頭衝向猛獸。猛獸一爪迎去,金土的右臂折斷,整個人飛起,落在大石塊上面,口吐鮮血,掙扎了兩下,死在石頭上。金土曾經(jīng)說過要躺在上面看月亮,如今如願卻成了墳墓,有種說不出的預言式的悲哀。
紅色的血被大石慢慢吸收,鮮血流過的地方紅得有些陰森,在月光下有種悲壯的涼意。
猛獸失望的甩了甩爪子,似乎心情很失落,看也不看金土一眼,快速的向剩餘的三人追去,打算將四人全部殺死。
三人已經(jīng)跑進樹林深處,很快就能出了樹林,到達連生樹旁邊,聽到金土的遺言都是淚流滿面,眼裡都是對猛獸的怨恨,以及能滲進骨子裡的報仇慾望,嗜血的畜生終究逃不脫被宰的命運,遲早會被扒皮抽筋不得好死,就算死了也不得安生。
幾人前天沒敢進入林子深處害怕裡面可能存在的古樹,此刻卻身在裡面,時刻處於危險之中,危險不僅來源於古樹,也來源於猛獸。三人只顧逃命沒有注意林子裡面的危險,很突兀的冒出一個樹枝,把王銀武捲起拉上樹頂,然後不見了蹤影。
“救命啊,啊啊啊~~,疼死我了,我快要被扯碎了。啊啊~~,疼啊~~”王銀武的聲音飄飄忽忽,一會聲音全無,再也不見了任何痕跡。
丁七郎和金石臉上淚水和汗水交織在一起,無盡的悲傷在兩人的心裡,整個樹林,整片天空充滿絕望的氣息。兩人沒有慢下腳步,沒有留下片刻爲王銀武哀悼,不是冷酷無情,假如停頓幾秒生存的希望就會全部落空,金土的死亡也不會有任何意義。只有活著纔是對死者最大的安慰。兩人的臉上佈滿水痕,依然還有熱淚從眼裡流出,與汗水和傷痕交織在一起,淚水在臉上縱橫,無盡的悲傷。
風此刻已停止了,月亮越發(fā)明亮了,靜的讓人害怕,猛獸的追擊依然再繼續(xù),一聲聲奔跑的響動震擊在心裡,敲擊著逃命人的靈魂,索命的步伐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
“徒兒莫要擔心,師傅來了,你們在哪?”王金豹的聲音在夜色裡飄蕩。
丁七郎和金石面露喜色,大聲回答道:“師傅,我們在這裡,我們再這裡啊!”
尋著聲音幾三人很快相遇。
王金豹說道:“小武和金土呢?”
金石哭著回答道:“死了,都死了,只有我和丁師弟逃了出來。弟弟爲了救我們被後面的猛獸殺死了,王師弟被古樹捲走了。”說完哭不成聲。
“怎麼會死呢?怎麼會死呢?這山裡沒有強大的野獸啊,何時有這麼厲害的東西呢?我怎麼沒有聽到附近的人談起過?”王金豹自言自語道。
猛獸追到了後面,戲謔的看著三人,彷彿盯著盤裡的食物,眼裡充滿貪婪狡詐。
王金豹驚語道:“三相獸,這裡怎麼會有三相獸?三相獸一般都會待在主人身邊的,不會出來害命的。到底是誰在害我?guī)熗綆兹耍糠綀A百里沒有人擁有三相獸啊,不對聽說前些日子執(zhí)劍門的人來到附近,應該是他們帶來的。可我與他們互不相識,他們爲什麼會害我呢?爲什麼啊,我的好侄兒,我的徒弟啊,你們死的冤啊。我王金豹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得罪過什麼人?我想想,對了楊家村的楊子瑯,一定是他出的壞點子。假如今天有命活著,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也不能解了心頭之恨。大丈夫仇恨何必連累他人啊,你個卑鄙小人,你一定不得好死!”
三相獸靜靜看著王金豹,似乎能感到他的強大,不敢輕易出手,彷彿怕弱了氣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