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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冷冽的氣息隨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郁的傷感。
月華從驚悸中醒來,一睜眼就看到凌非那駭人的神色,看著她的目光如同看一個死人。
她知道這次做的有些過分,但她不後悔。
初十的聲音傳來,凌非眼中忽然涌出一股殺意。
月華連忙往出跑,主屋的門被推開。
滿院廷芳,紅綢遍佈,月華衣衫凌亂的從主屋裡走出來。
衆人面面相覷,只一眼就明白了眼前的情況。
大婚前夜,爺竟然要了另一個女人。
對這個新來的世子妃,衆人的態度了也變得莫名。
隨後所有的目光又落到了那個直直跪在院中間的女子身上。
她的背脊挺得很直,神色平靜,三拜之後,起身,離去。
步伐從容,彷彿這一年來所有的喜與樂都與她無關。
那個在凌華院上躥下跳,與爺琴瑟相合的女子並非她。
在看到爺的屋子走出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也沒有絲毫的動容。
平靜、安詳到,讓人覺得很詭異。
主院外,成元那張生硬刻板的臉,待看到女子走來,罕見的露出一絲溫和。
“初十……”
茗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恨不得隨她離去。
可春蘊卻緊緊的拉住她,她們只是下人,沒得選擇。
除非死,否則此生都逃不開這個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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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初十回頭看了她們一眼,無聲的說道:保重。
隨著她離開,心也一點點的抽離,冷凝。
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本世子準你走了嗎?”
忽然,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
初十擡頭,就看到凌非滿身的冷氣凝結成霜,站在他們不遠處。
目光如刀,凌厲的掃過她身上的每一處。
在看到她髮絲下隱隱約約可見的痕跡,凌非的心痛如刀割,那包裹了兩日的傷口就這樣血流成河。
在他身體裡橫衝直撞,那赤熱的溫度焚燒著他的理智。
讓他的目光不再清明,緩緩的升起一層霧氣,轉瞬間化成了一抹血紅。
對此,初十始終平靜以對,沒有開口。
心裡卻備受煎熬。
“你不準走。”見初十不說話,凌非急了,可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挽回,只能強硬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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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他可以寵著她,向著她,可從來不知道該怎麼哄她。
都是她來哄他的。
這樣的轉變讓他一時不適應,心想著,只要她留下來,她就還是他的。
他預感,如果這次放她走了,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只要這般想著,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跳動。
那份不安越發的明顯。
凌華院內,衆人皆大氣也不敢出一下,望著眼前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不覺,時間一點點的溜走。
“呵呵……”一陣低笑聲從初十的脣角溢出。
她擡頭望著他,目光中帶著譏諷與不屑。
“憑什麼?”
“你說要我滾我就得滾,你說要我留下我就非得留下嗎?”
“凌非,我問你憑什麼那麼自信?”
“就因爲你是天朝的世子,而我只是一個下人嗎?”
凌非的脣緊緊的抿在一起,神色冷漠,細看之下會發現他的手緊緊的握成拳,縮在衣袖下,顯示著他此刻的心境。
“世子爺,既然你已經把奴婢許配給了別人,那麼,出嫁從夫,從昨天開始,你我再無干系。”
“還請世子爺自重。”
凌非,不要再逼我。
“我不介意,只要你留下來,我娶你。”
凌非的目光悽然,語氣傷感。
茗煙捂著嘴,淚流滿面,喃喃道:早知今日,何必昨日呢。
春蘊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多言。
而初十,在他說出這句話時,卻忽然想到了,昨日龍天宇也曾說過這樣的話。
他的不顧一切,未有半分遲疑,是那樣的讓她感動。
可,凌非說出來,卻讓她萬分的感覺到羞辱。
“我不準。”
忽然,遠處一聲冷喝傳來,一襲紅色嫁衣飄了過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翼王、翼王妃等人。
眼看著人越來越多,初十的心也越發的寧靜了。
雲裳入府了。
她身上火紅的嫁衣如同一隻展翅欲飛的天鵝,依如她這個人。
驕傲且強勢。
她推開身邊丫環的攙扶,急步過來,什麼話也沒說,直接上來就是兩巴掌。
重重的耳光扇在初十的臉上,她並沒有躲,應該說她根本來不及躲。
這女人會武功。
而其他人則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
“早就想收拾你了,怎麼?以前藉著爺的寵愛無法無天,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如今爺將你賜給了別人,你竟還不知廉恥,來勾.引他,你……”
她話未說完,一陣勁風襲來,她堪堪避開,後背卻被人打了一掌。
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落入花樹下,噴出一口血來。
而剛纔動手的是兩人。
一個是做爲初十準夫君的成元,另一個則是她的準夫君,翼王府的世子爺,凌非。
“自己的男人看不住,就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別像瘋狗一樣亂咬。”
成元說話一向冷漠,不留情面。
但讓他罵人還是第一次。
想來是氣到了。
他的手撫過初十的臉頰,道:“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
初十低眸,搖了搖頭,道:“我們走吧,這個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了。”
凌非的目光癡癡的,帶著傷痛,她,竟然沒有躲開別人的觸碰。
就算那人是他親哥,他也覺得十分礙眼。
“好。”成元點頭,擁住她的身子將她護在懷裡,向外走去。
忽然,雲裳的大笑聲傳來,“給我把這兩個賤人拿下。”
她身爲郡主,陪嫁的人自然不少,瞬間就將初十和成元圍了起來。
她抹掉嘴角的鮮紅,犀利的目光掃過其他人,尤其落在翼王和翼王妃的身上,道:“這是他欠我的,既然他不願意處理,那就由本妃自己來。”
翼王和翼王妃自知理虧,本來自己的兒子娶親,都未曾去迎親,眼下又鬧成這樣。
他們也希望儘早結束。
尤其這個初十讓兒子方寸大亂,他更是留不得。
天家無情,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他可以給他無上的榮耀與寵溺,卻不容許他傷害自己。
而初十這個例外,也該離開了。
於是,翼王悄然下了命令,今日府裡誰都不準幫世子爺。
這一切都在瞬間完成,而初十則眸光一冷,看向雲裳,道:“我想郡主是找錯人了。”
“你,什麼意思?”
雲裳郡主冷笑一聲,很滿意翼王的安排。
“不管以前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但現在,你的對手,在那裡。”
她只想儘早脫身,也不管會產生什麼的後果。
雲裳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剛好看到月華公主從遠處緩步而來。
而,月華的出現也讓所有人一驚。
翼王妃的眉心亂跳,上前道:“不知公主……”
她本想說,宴席設在前院,可忽然想到,昨晚的事情。
難道?
她已經不敢想下去了。
而這時,月華公主身邊的宮女卻哭著說道:“公主,你要去哪,您不能就這麼離開。這件事一定讓皇上給您做主,讓翼王府給您一個交代。”
“……”
衆人譁然,凌華院的人自然知道內情,可旁人不知。
看向月華的目光,便帶著猜測與不安。
隨後,細心的人發現,凌非與月華身上的衣衫都有些凌亂,隨後再看向凌華院衆人的神色,一時間都明白了七七八八。
而翼王妃早就上前去問崔媽媽,崔媽媽也是剛趕過來,忙問春蘊,到底怎麼回事?
翼王妃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一時心驚差點暈過去。
幸好凌天燁在後面扶住她。
這場婚事一波三折,可真是熱鬧。
由於皇上的一句笑言,今日大部分官員都來翼王府參加婚宴,此刻鬧成這樣,翼王也覺得面上無光。
“凌非,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雲裳這下是真的要氣瘋了,她被害得做不了世子妃就算了,如今只是教訓一個小丫環就被他打傷。
可還沒緩過氣來,他又給她整出一個月華公主來。
若是旁人,她自然不會計較。
可月華公主是什麼人,貴妃娘娘唯一的女兒。
天朝這一代唯一有封號的公主。
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女。
凌非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只是目光怔怔的望著被衆人包圍的初十。
她正與成元在說話,似乎對這些都不感興趣。
他忽然記起,她曾說過的話。
這世間之人,於我來說只有在不在意,如果在意,萬丈深淵我也陪他跳,如果不在意,那一切就是虛無,於我沒有半分意義。
若不在意,便不會給他半分的思緒。
脣角的苦澀越發的濃郁,將她留下的念頭也越發的堅定。
絕,不放她走。
雲裳看著凌非此刻的心仍舊在初十身上,冷喝一聲,道:“殺了他們。”
衆人就要上前,成元將初十護在懷中,倚風獨立,衣袂翩飛,卻自成一股氣勢。
他冷峻的臉上露出寒意,隨後右手長伸,一個劍柄忽然出現,炎陽下一道劍影與他並立。
但他手中的劍卻看不到劍身。
六人一圍而上,成元護住初十,手上長劍橫過,一人的腳步微頓,目光癡癡的落在腹部。
慢慢的那裡滲出血跡,而他的身子也轟然倒地。
這一刻,衆人都知道成元手中的是把絕世寶劍。
而他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