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終歸會來,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距離吉時之臨越來越接近。那時候如果奕王的花橋沒有出現(xiàn),錯過了時辰,那自然就會引起圍觀的人討論。
那時候,就算許瑾有心隱藏弈王爺其實早已離開,如今並不在京城的事實。但是一切終會暴露,真相終有一天會被知道,而許瑾也深知就憑他的實力,也不能在京城完全止住這個消息的傳播。
自古身居要職的官員,都會被百姓津津樂道。更別說是奕王和許尚書這種身份,就算平日明面上有交集,生活中也打不上八桿子關(guān)係。
而如今居然奕王要娶許家大小姐爲妻?這消息一出,著實讓衆(zhòng)人驚訝無比。
真不知道那會是怎樣優(yōu)秀的女子,竟會入了這位冷血又冷漠的奕王的眼?而且聽說,是奕王爺主動請婚的,他們倒是要看看這許小姐是何方神聖!她哪一點品行吸引了奕王?
說不定以後還可以效仿一下呢,女子也能夠找到個如意的郎君。而且百姓認爲,奕王爺雖然是有些殘忍冷血,但那畢竟是對待敵人的時候,常年呆在邊關(guān)征討打仗,性子如此他們也能夠理解,畢竟奕王有實力,這纔是真男人嘛。
一但這樣的人如果有喜歡的女子,一定會是個很深情的男人,一定會對那個女人很好,大部分女子是這樣的想的。不過觀點永遠都不會有統(tǒng)一的一天,在衆(zhòng)人言潮中也有其它的聲音存在。不過很多人就算意見不同,但還是抱著一種共同觀點,那就是祝他們幸福。
而許府內(nèi),許楊夢聽聞到這消息,就趕緊離開了原地,急忙忙的去尋找孃親,想要問孃親這消息是否屬實。這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了!本來她都有點放棄了,但是這時候出現(xiàn)了這樣的消息,她立刻彷彿像滿血復(fù)活了一樣。
“孃親!我聽說許懷瑾和奕王的婚約取消了?這是真的嗎?”許楊夢來到了二夫人的面前,二夫人正在屋內(nèi)悠閒飲茶,坐在凳子上好不隨意,這日子實在是美滿不已,讓二夫人有些遙醉。聽到她的問話,二夫人悠悠擡了擡眼皮子,飲了一口手中的茶,道:“我如何會知道這些是真的還是假的?真的又何妨?假的又如何?”
但看二夫人這悠閒的模樣,明明今天就是許懷瑾與奕王成親之日,她卻一點也不慌,這實在是有些使人奇怪。明明當初許懷瑾回來後,她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她平常眼裡都容不下一粒沙子的,雖然在外人眼中她很是大方,但作爲她女兒的許楊夢相處這麼久,又怎會不知道她真實的性子呢?
但她今日的態(tài)度卻與那時截然不同,就像許懷瑾在她眼中是蹦不起什麼風浪的螞蚱一樣,就任它撲騰好了。就算許懷瑾要嫁的人是奕王,彷彿也跟她沒多大關(guān)係似的,絲毫不會撼動她如今在府中地位。
許楊夢經(jīng)過前陣子二夫人敲醒而清醒後,就愈發(fā)的開始動腦來思考事,也努力學習著課業(yè),待人友善,尊師重道,思考著如何經(jīng)營好人際關(guān)係,這般上進的樣子看的二夫人欣慰不已。尤顯是明顯的好處是,連帶著下人看她眼光也變了,不再像以前一樣俱怕她,也不在暗地說她不學無術(shù),不上進一類的話。
風評變好了很多,接踵而來的便是平時所不會有的好運氣。平日許楊夢任性妄爲,仗著是尚書府的小姐便盛氣凌人,讓所有人都不太喜,隨之離的遠遠的。留下來的要麼就是看中了她
的地位,要麼就是想抱大腿搭上許尚書這條線。
總之她身邊的人都不是真心的,包括許楊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真心可言,以前她曾真心待過人,可換來的而是背叛與欺騙。當許楊夢褪去了那蠻橫無理的外衣後,其實許楊夢也長的不差,當她不再任性妄爲,並且學會尊重人,她就漸漸開始吸引了周圍人的視線。
許尚書多年前也是聞?chuàng)P遠名的美男子,而且二夫人也是生的貌美,不然怎會引得了許尚書的喜愛?而作爲他們的女兒許楊夢其實也不差,只是平日她的態(tài)度實在是太差,讓人下意識地就忽視了她的外貌,第一印象就給了壞分。
現(xiàn)在後她改變的極大,嚴然就是從富貴世家走出來的小姐,極有禮貌教養(yǎng)好,而且談吐不凡信手拈來觀點,吸引了那些才華橫溢的有理想的富家子弟。多了許多追求者,許楊夢發(fā)現(xiàn)這種生活也不錯,這纔是她想要的,還好孃親敲醒了她,果然孃親的話永遠都是對的,她很喜歡並且享受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
但是,許懷瑾依舊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她也不知道她對許懷瑾的敵意從何而來,但是一看到她,她就覺得很是礙眼。尤其是她比自己還要好的時候,從其它人口中聽到許懷瑾的名字,聽到許懷瑾要嫁給奕王時,她非常的不甘心。
但孃親一再告誡她,她不能在這種關(guān)頭做多餘的事,一定要忍。以前她只能聽進孃親的話一些,但現(xiàn)在清醒後的她更是聽進了全部,雖然她不懂這個關(guān)頭是什麼,但是她這個月並沒有做些什麼,也忍著自己不去許懷瑾那找事。看著許露珠和許懷瑾在一起關(guān)係那麼好,她心中就愈來愈亂。
眼不見爲淨,哼!她暫時放過她們,還有許露珠,果然就是個沒出息的!真沒眼價力,該巴結(jié)的人不巴結(jié),不該巴結(jié)的人偏要自降臉面貼上去,罷了,要不是看在是同一府的人,她還不想理她呢!
許楊夢彷彿就開了慧根一樣,變的聰明瞭起來,儘管她有些在許懷瑾身上犯死心眼,但是並不代表她的腦子會像往常一樣沒有理智而犯了傻。
她總感覺有哪兒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哪兒不對,雖然很想讓自己不要那麼在意,只是太過多心而已。但是自己越這麼想,她就越戒備,整個人都警覺起來。
“孃親,你看起來似乎很放鬆,明明是許懷瑾和奕王的大婚之日,你卻在這裡這般悠閒。聽到我剛纔說的許懷瑾和奕王的婚約可能取消了,爲什麼你一點也不驚訝?”
就好像你早就知道一樣,許楊夢突然想到以前孃親說過的話,和那時候的態(tài)度。
當初許懷瑾回府,二夫人可是氣的不得了,甚至第二天起還安慰著許楊夢,與她一起同仇敵愾。但是後來不知怎麼的,開始冷靜的可怕。
許懷夢思緒不寧,回想起過去的種種,一個想法橫然而生,她的語氣有點遲疑,道:“孃親,這件事不會跟你有關(guān)吧?”
“嗯?你說的是哪件事?放心吧,發(fā)生什麼都跟我沒關(guān)係,你就好好的看戲吧。”二夫人捋了捋自已頭髮,然後向許楊夢投來懶洋洋的目光,慵懶一笑。
許楊夢一愣,皺了皺眉頭,她不想什麼事都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二夫人明顯是有點不想回答,但是許楊夢像是感覺不到氣氛一樣,問道:“孃親,今天許懷瑾的事……”
“都說
了跟我沒關(guān)係!”二夫人打斷了許楊夢的話,微蹙柳眉,有些不開心了,“你又忘了我跟你說過的嗎,你要慎言。你很想這事跟我扯上關(guān)係?然後呢,讓你父親丟了臉面很開心?你以爲他有氣就不會發(fā)在你孃親我身上嗎?小夢啊,你太看的起孃親了,奕王是誰?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奕王爺,誰有膽子敢在他身上使手段?那是不要命了。”
二夫人微揺頭,道:“你還是不夠理智啊,一在許懷瑾的事情上總是多疑多惑的。反正今天若是發(fā)生了什麼,真的都與我無關(guān)。但是你要記得一個道理,做人那,就要問心無愧,即使是做壞事,也要做的理直氣壯。既然跟我沒關(guān)係,我當然會很放鬆,順便好好看戲。你也一起吧,不是不喜歡她嗎?今天她可是會丟盡了臉面,你就站在一旁,什麼事都不要做,也不要說,安靜看著吧。”
二夫人一側(cè)頭,伸手去拿茶壺,欲再倒一些珍貴的茶細細品嚐。而這一側(cè)頭,髮絲向前傾落在肩膀上,露出了脖頸。
那脖頸上,有著點點紅痕,青青紫紫的,一路直往衣領(lǐng)裡。
許楊夢的眼神瞬間就溢滿了震驚,她眼力極好,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孃親那白皙的脖子上顯眼的痕跡。就算她再怎麼單純無知,現(xiàn)在還是個未出閨的女子,但是這不代表她就不知道孃親的脖子上的痕跡是什麼東西。
再看孃親如今慵懶的模樣,連動也懶得動,心情不錯神色也紅潤,對今天許府的事彷彿什麼都不在意一般。
最近因爲許懷瑾要出嫁,許府上下整個人都忙碌的不得了。尤其是許瑾更爲上心,恨不得凡事都親自去做,就怕下人會馬虎,而誤了婚事。衆(zhòng)人可以看的出來,許尚書這是在彌補他的女兒,儘管是這些小事,但是隻要是他能做到的就會去做,馬虎不得。
就算他不會親自去做,也會監(jiān)督著所有人。
大概是對許懷瑾有愧,再加上即使出嫁成親以及沒有親自將懷瑾養(yǎng)大成人的遺憾,然後也對他去世的夫人有愧疚了。所以自從懷瑾來了後,許瑾就極少來二夫人房中了,也不在哪位夫人裡留宿了,所以最近二房三房纔會相安無事。
許楊夢很想開口問些什麼,但是那些話卻哽在了喉嚨裡,想說卻也發(fā)不了聲音。這讓她怎麼說?問孃親你脖頸上的痕跡從何而來嗎?還是問昨夜你又在做些什麼?那人是誰?你居然還如此悠閒。
二夫人似乎是感覺到有一道視線熱烈地盯著她看,而且還是脖間,想到今日起牀在鏡中看到的痕跡。她雙眸一沉,猛地回頭與許楊夢的視線撞上,那眼神,陰沉不已。
這樣的二夫人很是讓許楊夢覺得陌生起來,本來以爲她一定是想多了,說不定父親昨夜回來過,又或是父親和孃親表面上疏離,實際還是很恩愛的,只是礙於面子。
可是看到孃親的眼神,許楊夢知道,是她想多了。因爲,她認識的孃親絕不會有這危險的神色,即使有,也不會對著她。
許楊夢從來都沒有知道過二夫人以前是什麼模樣,也沒聽起人說過以前的事。
如果她知道從前的許謹和他唯一的夫人在京中是怎樣的一段佳話,她孃親又是如何插入了許瑾和懷瑾她娘之間。
哪怕只是聽到一點許瑾和許夫人所經(jīng)歷的風風雨雨。
許楊夢就會知道,她的孃親多麼不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