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有著衆多疑點,他說是因爲她身上有某種東西與它所相剋,而產生了毒性。在她不知不覺的時候入侵了體內,這種毒無色無味,不易發覺,但是容易影響她的神智。
這也是她從今天到了客棧的時候,就開始心神不定的原因,總是有些容易陷入自己的情緒,並且會無法控制住思緒而影響到了當下現實的事。
這就猶如在跟人比武的時候,突然心神不定出了神,動作就會變的有些遲緩。對方可不會因爲她遲緩而手下留情,反而覺得這是她的破綻,是一個好機會他絕不能放過,也不能浪費,於是持著劍就上,這就危險了。
比武的時候,對方可不會因爲她是姑娘就會手下留情。有的人,他們只在意最後的結果,過程怎麼樣這都不重要,他們都並不關心。如果是抱有某種目的而針對,特意下了絆子施了暗招,可不就是爲了待她出神的時候所露出的破綻,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完成那個目的。
而且先不說是誰在客棧下了那種東西,那種東西本無害,他也說過,這對一般人是無毒無害的,但是如果碰上了某種東西,與它相沖相剋的話,就會產生毒性。
躲在暗處的人,又怎麼會知道她身上有另一種東西會相剋於它的?怎麼會有把握一定會產生毒性,進入她體內而她毫無發覺?所以那個人一定會就在周圍,而且就在她身邊注視著她的動向,
而且對她的情況極爲清楚,連她身上帶著什麼東西都知道,所以可能是她身邊的人。但是懷瑾身邊的人只有沐珂和如意,只有他們今天才接觸過她,知道她的動向和情況。
但是如意不太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這毒性明顯是新的,如果她要對她下手,早就下了。而且她不可能這麼傻,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她一定也不會安然無恙。如意她已經在許府待了這麼久,就算身後有什麼人,在這種情況下做這種事,這不是吃錯了藥就是天生愚蠢了。
而沐珂就更不可能了,沐珂是父親的人,而且也是在府中待了很多年一直盡職盡責的管家的兒子。管家跟父親是好友,而且沐珂也是父親從小看著長大的。父親對她有多好,多愧疚她的事,她不是不知道,而且正是因爲知道,所以她相信著父親,父親是不會讓人做這種事的,她也相信著父親的眼光。
管家對懷瑾也不賴,自她回府後,吃的穿的用的安排的全是管家經手處理,一樣不差全是最好的東西,按許府大小姐規格來安排的。連她出府去外地這事,他也是上了心的,跟沐珂一直說要好好照顧她,絕不能馬虎一定要注意。
所以懷瑾一時間就想到了她身邊的人,
還有近期她接觸過的人,首先在如意和沐珂身上轉了一圈,就排除在外,畢竟他們是跟她一同出來的,這種是他們任一其中的人機率著實不大。
而許府……她並不想懷疑許府的任何一人。
奕王見到懷瑾在出神,似是在想著事,眉間有著糾結之色,似是在猶豫不決什麼事。他挑了挑眉,道:“你這樣不說話,又在出神,我會以爲你的毒性依舊未解,畢竟癥狀還沒好。”
“我只是在想,會是誰在針對我,會不會是身邊的人。你說,中了這種毒的癥狀是會出神?”懷瑾突然想到今天下午的時候,在客棧裡沐珂是最先出了神,然後是如意。他們也都有過這種情況,她那時候雖不在意,但還是覺得奇怪,只以爲他們是太累了。
“我身邊的人也中了這種毒。”許懷瑾肯定地道,所以就不是隻針對她一個而來,是針對她們全部人。
懷瑾瞇起了眸子,她突然想到了一些情況,她的眼神變的複雜了起來,道:“我覺得有哪兒不對,按你剛纔說的話,你早就知道我中了毒了?在客棧的時候就知道我已吸入了毒,所以說你是不是就在那個時候就發覺到客棧有些異樣,已經有人下了藥。你說是針對我,但是卻是針對著我們一行人,我感覺有哪兒不對,但是細想也說不出來。但是你早就知道了?可是我身邊也有男子,但是他們的情況……”
“每個人發作被影響的程度都不一樣,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早就有了一些猜測不是嗎?也許我說的話並不能讓你完全可信,每一處事事是疑點。我也想不通,所以我也想査清楚。但我還是想說,的確是針對你而來,無論其它人有沒有中這種毒。但對你而言,你的癥狀是最嚴重的,旁人也只不過是被影響了思緒而已,而你,則是會失去所有的行動力。”
奕王的眸子淡漠看著她,嘴角掛著笑。面容雖有著笑意,但還是明顯的讓人感覺到他並非是真心的笑容,不達眼底。他道:“你還是不信任我。”
懷瑾的眸子閃爍了一下,挪開了眼神,錯開了與對面男人的視線上。但隨之,她臉上顯露出了一種爲難煩躁的情緒,她終於透露出一點她的情緒在臉上了。
但是並不是對著奕王,而是對於這件事,她當下如今的心情,糾結複雜而煩躁。
她閉上了眼,道:“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繞圈子,一切都是有人策劃好的。我不想懷疑誰,我也從來不信誰。你的話並未說完,所以你根本就不想與我完全解釋,一切都要我自己猜。你自己也沒有信任過我,我不是傻子,像你這樣性子的人會信任我,說出來我也不信。但是我知道,你是真幫了我,解了我的毒,所
以我不會懷疑你。”
他從未真正信任過她,所以所有的話只說了一半,或是說關於她的事,沒有說其它的消息。
而她也未完全相信他,所以對於他的話,她都半信半疑,但是更多的是自己想,抓住重點想著今天的異常,卻什麼都不知道,不明白。即使她心中已有些煩躁混亂,但是面色依舊平靜,直到剛纔時在臉上顯露出來。
兩個人都不是容易信任對方的主,在一瞬間,兩人相望而站,一個臉上帶著笑意而慵懶眼神淡漠,另一個臉上平靜但是雙眸銳利而嚴肅起來,氣氛一瞬間變的有些緊繃,彷彿要一觸即發。
突然在這時候,他輕笑出聲,如清泉上的水隨著崖上而流落在下面石頭上的聲音,在夜色中,清冽響亮的不得了。他道:“其實不用我解釋,你也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他沒有看低過她,即使他並沒有說出全部,但是他看著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懂了。
她只是不願承認而已,所以還是對這事持有懷疑的態度,認爲這事可能並不如他完全所言。畢竟他只是一個陌生人,跟她所熟悉的人一比,即使他並沒有說,但是也容易猜到,所以她纔不自覺偏了心中所感受到的事。
懷瑾抿脣,沒有回答他的話。此時這種態度,一切都在不言中,冥冥中證明了些事,暴露了她的想法。
如果說是巧合,她也寧願說是巧合。但是這事關於她的武功,以及她以後會成會一個廢人的問題,她就不能放水。
哪有這麼巧,生活中就這麼容易相沖了。如果這種相剋的機會大的很,那平日裡早就有無數次人死去。
客棧裡的空氣的特殊配方香氣,如果不是知道了她身上有什麼東西,不會這麼巧合容易撞上。
氣味只會與氣味相沖,有的香料材料帶身上可以提神醒腦,並且長久不散。如果衝撞而產生了藥性,那隻會擾亂人的精神思維,如意沐珂明顯是那一類。
但是如果產生了毒性,就會侵入於體內潛伏著,直到加重後發作。她身上從來沒有會帶什麼多餘的東西,而且她還戴了許久,並且還相剋了其它的東西,結合在一起,就會產生如此可怕的效用,連她這個武功高強之人都抵擋不住。
而且也沒有發覺,如果不是有眼前的男人提醒,只怕今晚她早就成爲了廢人一個。
她身上還能帶了些什麼?能與氣味相剋的,就只有香囊了。
而且這還是有人送給她的,她信任的人啊。
烏雲漸漸擋住了月亮,也遮擋住了許懷瑾垂下的眸子中,看不清的神色。
今天的夜晚,真是不太平靜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