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相安無事,弈王一行人在去客棧後院的途中,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倒是剛剛那位姑娘明明走幾步路就可以到後院並不太遠的距離,但卻叫住了隨從,上了馬車後再駛向後院。至於他們怎麼看的出那位男人是隨從,請不要將他們想的太笨了,他們雖然有些不懂,但也並非愚笨之人。
那位姑娘看起來氣度不凡,絕非一般之人,看起來說不定是哪家有身份的千金。而且,那位姑娘的舉動明顯是在躲著自家王爺,跟在那位姑娘身邊的隨從和丫環也看的出來是有點怕他們王爺的,恨不得離他們遠遠的,最好不要再碰面。
這明顯是被王爺嚇到了,即使王爺長的如此具有欺騙性,她們倒是很警惕也不會如一般人一樣,一看到王爺的外貌就顧不得其它的事了。他們也有些無奈,也不知道王爺是抽了什麼瘋,一下了戰場,就裝的一副不像他平日的樣子,做出一副溫柔儒雅的樣子。
不,也許這就是王爺的平日樣子!好像在三年前,王爺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子,外貌上顯得很是無害,將他們哄騙的團團轉的。直到後面敵人就像打不死、也惹人嫌的小強一樣,讓王爺生了怒動了氣,就漸漸開始變了,所以在他們面前露顯本性了。
他們那時候見到這樣的王爺居然沒有覺得哪兒不對,反而覺得理所當然還有點欣慰,看來王爺是要認真了,他一但認真起來,戰爭就不是事兒,有一些人是這樣覺得的。畢竟傳聞中的奕王爺是很可怕、很殘忍冷血無情的。
直到戰爭結束,奕王身上染上了常年經歷戰場由鮮血滋生的煞氣。在長達三年中對敵方所造成的殺戮,血腥已經刻入了王爺的骨子裡,無法再抹去,也無法掩藏。奕王現在真的是算的上也能做的到了,小孩子一見到他就會不哭了,罪大惡極的人見到他也會嚇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傳聞,這可是一點都不誇張了。
本來以爲王爺會一直是這個狀態,畢竟任誰都走不出這三年裡來所造成殘忍心境。彷彿對於所有的生命已經麻木、淡漠甚至刻入骨子裡的無情。不是做不到善良一點,而是他們覺得,這已經無所謂了。面對敵人,士兵們的精神和心理都承受了重重的鍛鍊,除了更上一層樓的身體素質以外,還變的越來越有奕家軍的風格,變的像奕王一樣對於敵人殘忍無情的可以漠視弱小的生命。寧願殺盡敵人,也不給對方春風吹又生的機會。
但如今現在的奕王,卻比他們都還要嚴重。身上的煞氣還是內心的冷血變的比以前有過之無不及,都比他們從善心留情變的殘忍還重,即使他們加起來也殘忍比不上奕王如今的程度。
奕王一人承擔起了所有,無論是在戰爭中被他們擊殺的敵人,還是戰爭後的殘殺俘虜,他們皆是受他命令。那麼那所有被奪去的生命的怨氣都被他們分散承擔,而奕王一個人則承擔了所有。
這些年來,奕王也是經歷過大大小小戰爭的人,但在這一場遠揚聞名三年的戰爭裡,他一戰蛻變,褪去了以前尚有些青澀的外衣,變的更加強大堅固無人能敵了起來。連帶著外貌也發生了一些變化,跟他相處過一陣或是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性子極多變。
說好聽些就是沒有人
能分辨他的真心,極擅長戴著面具,這面具就是他極其俊美的外貌。說難聽點,就是他這個人喜怒無常了,做事常常憑心而論,誰的命都不會放在他的眼裡的模樣。
儘管長的俊美,但是氣質上還是有著戰場磨鍊下來的人才有的一種威望,這藏在了他的骨子裡,在姿態間會不自覺的流露出。奕王可從來沒有想到過要把自己僞裝的徹底,雖然他想顯得自己無害,易於近人的樣子。
但這也並不是讓他變成看起來像可供讓人捏著的軟包子,不會有一些無知之人常常上來惹事,他嫌著這很麻煩而且無聊。他不會無害的徹底而讓人沒有眼色惹到他,每一次都要處理對付完了礙眼的人後,還要除了後繼的可能會春風吹又生的根。
這實在是很麻煩,奕王不想每一次都要管由這副皮囊所惹出來的事,還要善後他們身後的人。
要知道奕王的上頭還有個皇上壓著呢,皇上還會管著他,奕王隨心所欲也有個度。不是每一次惹了事,皇上都會給他善後,因爲皇上日理萬機,哪有時間管他的破事。但是如果事牽扯到朝廷某一個官員,或哪一方勢力因爲奕王而變的很麻煩,皇上只會讓奕王親自善後。
他們現在也只是粗人,朝廷上的事也不太懂,只知道奕王很厲害,如今又打了勝仗立了功,皇上一定會很看重著他。寬大一行人都覺得,奕王強大的簡直完美無缺,有實力,又有一副好外貌,更還有著皇家的身份,簡直是得天獨厚的好運氣。如果說有什麼缺點,就是不知道下了戰場後就變了一個人,這算不算的上是一種缺點。
“寬大,你說,公子會不會真跟那姑娘瞧對了眼?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來著。”他看的出情況好似不是他們所認爲是他們妄想的那樣,不太是假的。他偷偷看了看身邊變的極其如沐春風的翩翩公子,在前一刻用極‘?溫和’的方式威脅了他們對他的稱呼,再次教誨了他們在外面要注意稱呼,埋藏身份,從小事的細節裡做起。
他也不是故意的,奕王爺也抓的太嚴了!明明他這都這麼小聲了,而且也不是故意的,只要他有不想有人聽到的那人就一定不會聽到!但是奕王明明知道他這點小心意,但還是漫不經心地嚴正了他們的態度。
不過很久以後,他們因此小心翼翼注意著自己的細節,不亂說話也不多言,也不在表情上暴露什麼,而因爲此成功保住了一條命,從險境中逃了出來。他們不由感嘆,奕王果真厲害,也無人能及的上他的謀略與心緒。無論他做了什麼,或說了什麼的,都是極有道理的,而且極是珍貴,也是他們的人生中一份寶貴的財富。
名叫寬大的健壯結實的男人瞥了他一眼,“閉嘴吧你!這事跟你也沒有一點關係,你摻和個什麼?可別在老虎尾巴上拔毛,嫌命活太長自找苦吃。”
“哎?哎?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那人急的跳腳氣極了,道:“你會不會說話啊你?跟著別人學了幾句道理就用我身上了?我怎麼會在老虎尾巴上拔毛,我有那個膽子麼?而且不是在說王……公子的事嗎?怎麼就扯到老虎的尾巴上去了?就算不想答我的話,也不用說我命太短活不久吧!”他差點又要說出奕王爺三個字,剛說出一個字他就及時剎住
了車,迅速的轉了個方向,反應力挺快的。
“蠢,不想跟你說話。”寬大言簡意賅的拋出了幾個字,如銅鈴一樣大的眼眸充滿了不屑,餘光滿是鄙視而且意味深長,彷彿對他的智商又有了個新的認識,而且果不極然,他什麼都還沒有變,腦子也並沒有怎麼的長進些。
原以爲這小孩經過三年了,也許能變的聰明些,但是現在看來他們都看走眼了,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變。他以爲奕王爺是什麼人?奕王爺跟他們很熟嗎?先不論那三年奕王帶領著他們殺敵,單是就這次帶他們進宮面聖皇上接受封賞來說,他們也沒有跟奕王關係好到這個地步。
而且他是不是忘了奕王爺的身份和傳聞?不然怎麼敢管人家奕王的事,奕王成不成婚於他又有何干?又不是要娶他家裡的人他熱衷個什麼勁?這不就是在拔老虎的毛,想要試試老虎會不會發火?這不就是嫌命太長久自己作死嗎?而且還聽不懂他所說的,還暗地明地都對他不滿,寬大實在是懶得管下去了。
奕王如今煞氣未消散乾淨,而且喜怒無常,是個危險的人物。也不知道他的逆鱗是什麼,要是觸到了他的逆鱗,或讓奕王心裡不快了,這小子這就是在作死啊!說不定還要拉上他們墊背呢!
就算如今奕王……不,是公子。寬大默默在心裡也改了稱呼,免得一溜嘴不小心說了出來,而壞了大事,這可就難以想像了。
就算如今奕王是風度翩翩溫潤的公子,那也是極其危險的人物,他們可不會像外面的人看外表就定下了一個人的品格。
說不定,被奕王……不,公子看中的姑娘也不是個普通人呢,說不定也是個危險的人。
畢竟能被奕王看中注意到,一定是有哪個方面吸引了他,說不定就是一種同類人的直覺。只有同類人才能看出的危險,無害的外表下,是個冷血而殘忍的人。
說不定連身邊的那位丫環也不是個普通的人,說不定是武功高強的間謀呢。
突然間,有些不敢想了。
而且這時候,由如意攙扶著下了馬車的懷瑾,突然間鼻子間有些癢癢的,很想打噴嚏。她皺了眉頭,她的身體一向很好,如今是不會輕易受寒生病的,這噴嚏也是來的莫名其妙。
她想起了以前在山中的時候,聽到大娘說過也抱怨過這種情況,在緊要關頭這可是壞了事。她不由有些疑惑的想,難道現在有哪個人在心裡腹誹她罵她嗎?那個人會是誰?
她唯一結過仇的,對她看不順眼的人,也只有許楊夢一個了。懷瑾伸手摸了摸鼻子,難道現在會是她在想著她嗎?
而如意同樣也在一瞬間感覺到耳朵在發燒,滾燙滾燙的像是被火烤了一樣。她不由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這是怎麼了?
而沐柯就站在一邊,看著她們兩個人的動作,有些不明所以,他有些不太懂她們在做些什麼。
許懷瑾咳了一聲後,眼神有些飄忽躲開了沐柯的視線。而這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背後芒刺在背,有什麼人在注視著她。
這時候,許懷瑾想法其實也沒錯,她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許楊夢現在的確在想她,不過不是罵她,但其實也差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