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姐，你好厲害！”邊雁滿臉的羨慕和欽佩之情。念殘月沒有作聲，靜靜地看著邊雁。一名死士從塔中跑出，來到莫朝茹面前，頷首道：“少莊主，莊主請您進去！”“知道了！”莫朝茹看了念殘月一眼，轉身向寶塔走去。她就知道，念殘月一來，準沒好事。“我讓你考慮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念殘月依舊看著邊雁。“啊？我……”被念殘月突然一問，邊雁想起了那天的事，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若是在前兩天，這個問題或許會很難回答。但是現在，有些事情已經不一樣了。念殘月收回目光：“我說過，不會勉強。”“我，邊雁本來是有些猶豫的，畢竟殘月姐說的事離我已經有些遙遠。父母在世的時候，不是沒有提過。只是那時年紀小，幾乎沒留下什麼印象。但是現在，落菲姐死了，聞歌走了，天昭也失蹤了。如今的邊雁已經是孤身一人，無依無靠了。與其說是追隨殘月姐，倒不如說情殘月姐收留邊雁。”邊雁說道痛處，竟不自覺留下淚來。這些日子，她總是避諱去想這些問題。現在想到了，不禁要傷心起來。念殘月擡手輕輕拂去邊雁臉上的淚，笑道：“你看你，好像讓你跟著我是受多大委屈似的。你這樣，叫我怎麼能放心？”邊雁愣愣地看著念殘月爲她拂淚的手，心裡頓時溢滿了感動，一時之間竟忘了哭泣，堅定地說道：“邊雁以後就跟著殘月姐，殘月姐讓邊雁做什麼，邊雁就做什麼！”“好！”念殘月滿意地點點頭：“你首先要做的，就是留在這裡把武功練好。七煞劍會把你訓練成一名出色的高手。”“啊？可是……”留在柳莊啊？雖然這裡很美，但到處透著神秘，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七煞劍啊？那可是殺手的頭頭啊，一定很兇，搞不好會送命的。想到這，邊雁又往四周瞧了瞧，竟然沒有一個地方可以望到頭，到處都陰森森的。邊雁臉上害怕的神色盡顯。“邊雁，以後的路還很長，你要學會堅強！”念殘月的語氣中充滿不容置疑的決絕。“一個月後，我會來接你。到時，你千萬別讓我失望。”“是！邊雁一定努力，不讓殘月姐失望！”邊雁默默低下了頭。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擡起頭問：“那天昭……”“這個你不用管，我知道他在哪兒。我想，不久你就能見到他了。”念殘月沒有告訴邊雁，其實天昭就在柳莊，在莫朝茹的手中。莫朝茹從塔中出來，走到念殘月面前。她雙眉微蹙，神情中透漏著沉重。而念殘月則以冷目相對。少頃，莫朝茹纔對身旁的人道：“帶邊雁姑娘去見莊主！”“是！”一名死士站了出來，“姑娘，請！”邊雁看看念殘月，見她點了點頭，於是隨那名死士進了寶塔。＊武林中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莫朝茹帶領柳莊的死士，在五天之內攻佔了十幾個小門派，讓他們立下血書，投靠拜月山莊。不從的，一律格殺勿論。莫朝茹每去一個地方，都會把天昭帶上。不錯，那日，天昭就是被莫朝茹擄走的。本來是想看到念殘月著急的模樣，沒想到卻差點害了自己。如果當時念殘月發作，她沒有任何理由抗拒她的懲罰。奇怪的是，念殘月並沒有深入追究，也沒讓邊雁知道。此時，柳莊的廳堂中，天昭正氣乎乎地坐在那，一臉的黑線。莫朝茹每次出去，都帶著他，讓他看到許多血腥的場面。看著一個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倒在他的面前，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我曾經經歷過一場生死之戰，還因此失去了落菲和聞歌。你們這樣殘忍地殺害那些無辜的生命，他們的親人該有多麼痛苦。”天昭望著外面的黑夜，回想著白天的一幕幕，著實心寒。“我們是殺手，做的是殺人的買賣。對於一個殺手，可沒你那麼多感情。”莫朝茹輕輕壓了口茶，語氣中盡是滿不在乎，“而且你別忘了，這些都是念殘月讓我做的。”天昭突然將目光逼向莫朝茹：“你說這幾天所作的一切都是受了念殘月的指使，你明知道我和念殘月的關係，卻還帶著我，你是什麼意圖？”莫朝茹聞言輕笑一聲，道：“是啊，你可是她的好朋友。我以爲你知道她在做什麼，或者你會想著幫她。現在看來是我錯了。怎麼，你以爲我在挑撥你和她之間的關係？哼，在你們的眼裡，我就是那麼一個殘忍惡毒的女子。而念殘月不論做什麼，在你們心中也是善良的，是不是？”莫朝茹盯著天昭，眼裡含著淚，怒容滿面。天昭看著她又憤怒又難過的樣子，竟不知該如何是好。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雖然天昭對莫朝茹還沒有完全瞭解，當直覺上，莫朝茹並不是一個心腸惡毒的人。“是，我是無情，是殘忍。可是十年前誰對我的父母手下留情了？若不是疏影的母親，我早已成爲無辜的犧牲品。是疏影的母親救了我，把我交給了七位叔叔。他們雖然把我訓練成殺手，但他們帶我如親女兒一般。能成爲柳莊的殺手，是我的驕傲，能成爲柳莊的少莊主，是我的自豪。不錯，柳莊以它的迅速、殘忍、無情讓江湖中人聞風喪膽。可是，柳莊每年所接的三樁生意，所殺都是該殺之人，所滅都是該滅之派。柳莊的殺手死士，看似冷血無情，其實比誰都有情有義。“能夠在柳莊，一直都是我的驕傲。作爲最厲害的柳莊殺手，從來沒有人敢不順我的意。我想得到的，沒有人可以阻止。可是自從念殘月出現後，一切就都變了。變得陌生，變得離奇。”莫朝茹說著，眼神開始變得空洞。天昭走過來，輕輕推了她一下：“莫姑娘，你怎麼了？”莫朝茹擺擺手，閉上眼，輕道：“我沒事！”再次睜開眼，神情已經恢復了從前的堅定和自信。“對不起，剛纔我一時失態，所以……”“沒關係，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是在下唐突了姑娘。”看著恢復正常的莫朝茹，天昭總算鬆了一口氣。“跑了一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莫朝茹讓人把天昭帶去了客房，自己望著夜空發呆。葬月陵內，疏影正獨自修剪著念殘月養的山茶花。聽到聲音，落菲從石室中走了出來。輕撫著一株沙茶，問道：“阿月走後已經十天了，你沒有說過一句話。你一個人這樣生活，不覺得孤獨嗎？”疏影淡淡一笑，猶如一汪春水乍起波瀾，看得落菲有些恍惚。“我十歲時就開始一個人在這裡生活了。比起十年，這十天又算得了什麼。”突然，疏影收斂了笑容，神色黯淡下來。“可是，月還沒有在外面呆過這麼久。”“那，她會不會出什麼事？”落菲雖然這樣問，但心裡卻並不擔心。直覺告訴她，念殘月不會輕易出事。她這樣問，是想看看疏影的反應。“應該不會。”疏影繼續著手中的工作，“從月的氣息中我可以感覺到，她的武功現在在我之上，沒有人能輕易殺她。除非，是那個人。”想到這兒，疏影突覺心跳漏了一拍，不自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那個人’？”落菲看到疏影的變化，心想“那個人”一定不是一般的人。“你，是不是很喜歡阿月？”這個問題存在很久了，只是落菲一直沒有問。不是不敢，而是沒機會。疏影認真地點了點頭，淡淡一笑，像是想起了美好的回憶：“不僅喜歡，而且深愛著。爲了她，我願意去做任何事。”“如果她不愛你呢，那你爲她做的一切還有價值嗎？”落菲問疏影，也在問自己。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依然忍不住要問一問。一句問話把疏影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我知道，月並不是真心愛我，因爲我們之間有一條很大的鴻溝。但我會等，等到她回心轉意。我相信，真心是可以打動一切的。即使我失敗了，但我的付出是爲了自己所愛的人。對我來說，它是值得的。”“對了，你說阿月在做她自己的事，她到底在做什麼？”有了疏影剛纔的話，落菲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只要付出了，又何必非要在乎結果呢？不想再讓自己難過，落菲乾脆轉移了話題。疏影皺著眉頭看落菲，看得她渾身不自在。良久，才問：“你和月是一起長大的。那麼，你也在那個村子生活？”落菲輕輕點了點頭：“是啊，怎麼了？”“沒什麼。”疏影想不明白，念殘月爲什麼連自己族裡的人也不信任，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疏影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身，對落菲說道：“你整天呆在這裡一定悶了，不如出去走走吧。”雖然是問話，語氣卻是堅定地。落菲驚訝地看著他，失身地點點頭。這是離皇城最近的一個小鎮。因爲在皇城腳下，這個小鎮雖然不大，卻是商旅雲集。一些江湖俠士，也常在這裡駐足休息，因而頗爲熱鬧。又因其所在的特殊位置，這個小鎮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