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女同志再優秀，在他心裡，也比不上棠棠的一根頭髮。
戴霜與戴明娜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陸長征在誇姜棠。
戴霜看了一眼姜棠。
戴明娜有些不服氣，“舉世無雙？長征同志，你這話有點誇大其詞了吧？”
姓姜的就一個鎮上長大，不受哥嫂待見的孤兒。
她能上初中，據說也是因爲她爸臨死前，千叮嚀萬囑咐，讓姜大武一定要送妹妹上學才能上的。
就這樣的人，跟高中畢業的她相比，能比得上？
陸長征聽見戴明娜的聲音，他眼皮緩緩擡了擡，眼中帶著的淡漠掃了一眼戴明娜，便收回了視線，繼續關注身邊的姜棠。
他的態度很明顯了，那就是說，戴明娜的存在，不值得他多分半個眼神。
原本就有一些生氣的戴明娜，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心裡越發的梗得厲害。
她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姜棠，看到她手中的蘋果，戴明娜突然就冷笑著嘲諷。
“姜棠同志第一次吃蘋果吧？這可是好東西，以姜棠同志以前的條件，都沒聽說過蘋果是什麼東西吧？”
陰陽怪氣的話音剛落下，客廳裡的人，除了姜棠外，其他的幾個臉色全都沉了下來。
陸長征握住了姜棠的手，更是想直接拉著人走。
姜棠搖了搖頭。
“戴明娜同志。”
何麗華的臉色也不好，她剛開口，何立業就呵斥戴明娜，“明娜，今天是我們的家庭聚會，就不留你了。”
戴明娜再次被驅趕，她的面子掛不住了，轉頭看向戴霜。
“姑……我不是戴家人了嗎？”
她還先委屈上了。
戴霜也不是很認可戴明娜剛纔的話，雖然她覺得，戴明娜說的是事實，以姜棠家以前的條件，的確是不可能知道蘋果是什麼的。
但是戴明娜錯就錯在，當著何麗華與陸長征的面，把真話說出來了。
看著生氣的丈夫還有陸家母子，戴霜也不得不出聲打圓場，“明娜，你明知道小姜的家庭條件不是很好，你怎麼還能這麼說話？”
說完，戴霜又看向陸長征，“不好意思啊長征，明娜這孩子被她爸媽寵壞了，說話比較直。”
陸長征脣角扯出一個冷冷的弧度。
若不是棠棠拉著他，他絕對不會再在這裡待下去。
“戴霜！”何立業也覺得自己妻子這個解釋太過分了，當著姐跟侄兒的面，這樣看不起姜棠，真的很欺負人。
“看樣子今天這頓飯是吃不成了，棠棠，長征，我們走。”何麗華也咽不下這口氣，站起身就要走。
陸長征轉身看向姜棠。
姜棠把最後一口蘋果吃完之後，把蘋果核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她這才慢慢的站起來，笑瞇瞇的看著戴明娜。
“你會說這種話，一看就是不學無術的人哦！連書上說的打人休打臉，罵人休揭短都不知道。還在那兒沾沾自喜，自以爲是的驕傲。殊不知你的教養已經掉了一地，你的父母，你家中的長輩，都會因爲有你這樣不知禮儀的小輩而臉上無光。”
姜棠如此直白的話，直接戳中了戴明娜的死穴。
“你說什麼？”
她又先惱羞成怒了，“你一個沒什麼見識的鄉巴佬，無父無母的孤兒，你有什麼資格來對我說教？”
“咦，那你長得比我醜，說話也難聽，腦子也不太聰明的人，又有什麼資格，來陰陽怪氣我？想要來挖我牆角，跟我搶陸長征呢？”
姜棠一臉的認真，乾淨的眼眸裡，不帶一絲雜質的詢問，“就憑你的堂姑是陸長征的舅媽，所以你就高人一等了嗎？”
“你誤會了哦，並不是所有的長者，都值得晚輩尊重的。年歲雖長，但德不配位，不值得尊重。”
戴明娜傻眼了。
這一連串的話，真的是這個看著渾身冒傻氣的鄉巴佬說出來的嗎？
還有她是不是在嘲諷她？是不是在罵她姑？
戴明娜剛想向戴霜告狀，只見戴霜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盯著姜棠。
“姜棠同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嗯？舅媽你聽不明白啊？”姜棠疑惑的撓了撓頭，“讓我想想書上怎麼說的。”
“時光流轉，但願智慧與德行與你的年紀同步而行？”
“還是歲月沉澱的應該是智慧，而非固執與偏見？”
“又或者是，你的不尊重讓我看到了你的淺薄與狹隘？”
姜棠一口氣說出了三種解釋，讓戴霜自己挑選合適的往自己身上套，或者是全部都挑過去也沒關係。
因爲她覺得，自己的這幾個解釋，都很符合戴霜的態度。
話說完了，她就拉起了陸長征的手，轉身向一旁沙發上，臉色黑得跟鍋底差不多的何立業道別。
“感謝舅舅的邀請，今天這頓飯就不吃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舅舅再見。”
小姑娘說完，還不忘記對戴霜也說了一句再見，“舅媽再見。”
話音落下，就拉著陸長征與何麗華，離開了何家。
他們剛出門到院子裡，就聽到身後傳來嘭的一聲，東西落在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響。
還有何立業的一聲粗暴的低吼“滾！”
姜棠聽到這聲響，不由得往陸長征身邊縮了縮。
“沒事。”
陸長征緊緊握住了她的手，“這是他們家的事，跟我們無關。”
說完他看向一旁臉色也不太好的何麗華，“媽，以後我跟棠棠就不來小舅家了。”
何麗華也明白，有了今天這一出，他們兩家很難再像以前一樣了。
或者說，她再也沒辦法把戴霜這個弟妹，當成一家人了。
戴霜在明知道他們今天過來的情況下，還讓她的侄女來噁心他們，這就是沒把他們當親戚看。
就算是泥人，也是有三分脾氣的。
戴霜這般捏她，她若是還當沒事發生一樣，就對不起自己兒子，兒媳婦了。
“棠棠，都是媽媽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何麗華對姜棠道歉。
姜棠搖了搖頭，告訴何麗華，她沒有覺得受委屈。
她是替何麗華感到不值。
“媽媽，你不要傷心，舅媽她不對你好，我跟陸長征對你好。有我跟陸長征保護媽媽，不讓別人欺負媽媽。”
就算是舅媽也不行。
“好，好，媽媽的棠棠真是個好孩子。”
何麗華一臉的欣慰。
三人剛走到家屬院門口，何立業就從後邊匆匆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