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征緩了緩,好一會兒纔出聲,“是有男人的疏忽成分在裡邊。”
馬衛國錯就錯在對家裡,對身邊人不夠關注。
如果他能夠對家裡多關心一點,說不定結果會有所改變……
“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哦。”
姜棠十分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皺著眉頭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就算是張遠同志跟明薇同志那樣的專業人員,也很難治好心理有病的人的。”
專業的醫生都很難治好的偏執癥,身爲普通人的馬衛國,更是不可能有什麼有效的辦法。
馬衛國疏忽家裡是事實,治不好許梨花,也是事實。
姜棠不去假設任何沒有發生的事情。
只能說馬衛國二女兒被掐死的事,許梨花是主要的罪魁禍首,馬衛國其次,許紅梅也是有責任的,而且還有大責任。
許紅梅明明是長輩,許梨花雖然是她侄女,卻也是被她一手帶大的。
她這個姑,對於許梨花來說,就好像是母親一樣的存在了。
擁有這樣身份的人,應該要更好的帶著晚輩,替她指明一條正確的道路纔是。
但是許紅梅的一切作爲,恰好都是在把許梨花往偏執的死衚衕裡帶。
別的不說,就單說姜棠就不止一次的,聽到許紅梅以生下兒子爲驕傲的話了。
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日積月累的給自己灌輸不生兒子,就沒有價值的觀念,真的很影響心態。
何麗華也很認可姜棠的話。
“那個許紅梅真不像個當長輩的,許梨花還是她親侄女,我還從沒見過,把自己親侄女逼上死路的姑。”
“她就是個沒文化,用自己老觀念來替小輩洗腦的不靠譜。”
何麗華很少說別人的閒話,但是她這次破例了,恨不得對那許紅梅吐幾口唾沫。
太可恨了。
屬於說一句,就想吐一次口水給她的人。
“對了長征,部隊會處理許紅梅嗎?”何麗華詢問兒子。
陸長征凝眸,半晌才微微搖頭,“不會。”
如果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許紅梅也參與了殺害嬰兒,那麼部隊這邊,是沒有辦法處罰許紅梅的。
若是說她長期給許梨花洗腦,說她長期重男輕女是這次事件的導火索,那也只能找她談談話,稍微訓斥一下而已。
從法律上來說,許紅梅並沒有做下任何犯法的事情,部隊沒有立場處理她。
何麗華聞言,不免十分的失望。
情緒不高的咕噥了一句,“真正的大壞人還能全身而退,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姜棠微微偏過頭,看了看一臉難過的媽媽,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媽媽你別擔心,她會有報應的。”
“哎,希望是。”
此刻的何麗華還不知道即將發生了什麼事。
在一邊的陸長征卻是眉頭挑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媳婦兒。
他家寶貝棠棠,又準備做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好事’了嗎?
希望不要太嚇人才好!
許梨花發瘋,掐死親生女兒被公安帶走的事情,在兩三天內,一直都是家屬院的家屬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件事都要被她們給談論到包漿了。
眼看家屬院的家屬們,注意力就要從許梨花的這件事轉移了,許梨花的親姑姑,那個負責幫許梨花拿死嬰去丟的許紅梅,竟然掉進了家屬院的公廁的化糞池中。
據說她路過的時候,沒有踩穩,一腳踏空掉了下去。
等人們發現她,把她從糞坑裡撈出來的時候,她渾身都是上下都散發著劇烈無比的惡臭!
甚至人也有些神志不清了。
好不容易被好心的嬸子用水管把身上沾上的屎衝乾淨了,才渾渾噩噩的回了家。
回到了家之後,沒多久就病了。
發起了高燒,生了急病。
據說在高燒的時候,一直神志不清的唸叨著,讓小鬼不要來找她,冤有頭債有主,害死她的是許梨花不是她。
許紅梅的這一番話,又在家屬院驚起了巨浪。
家屬們忍不住猜測,許紅梅是不是壞事做多了,被那個冤死的可憐丫頭給纏上了?
這猜測就像是落到了溫牀上的種子,有了適合的環境之後,就開始瘋狂的生長。
不過一天的時間,家屬院裡流傳的版本就是,許紅梅不是自己摔下糞坑的,而是被那冤死的亡靈給拽下去的。
那纔出生幾天就被掐死的孩子,死不瞑目,要來找人報仇索命啊!
這消息傳到何麗華的耳朵裡,她還嚇了一跳。
第一反應就是不能隨意談論鬼怪,這若是被委員會的人給聽到了,那是要抓去勞動教育的。
“媽,你別那麼緊張,已經恢復高考了,現在的形式慢慢的不一樣了。不會因爲幾句話,就被抓去勞動教育的。”
今天星期天,陸長征不上班,正好在家裡。
看到自己母親這般緊張,當兒子的不能不出聲安慰。
而且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像外界傳言的那麼神,什麼嬰兒索命?不過是不明真相的臆想罷了。
作爲一個全程看著這件事是如何發生的‘目擊證人’,陸長征比任何人都清楚,找上許紅梅麻煩的,不是嬰兒。
是寶寶!
是他家那個現在在牀上呼呼大睡的大寶寶。
這件事陸長征不能跟何麗華說,除了他跟媳婦兒外,沒有第三者知道。
陸長征就此岔開了話題,不讓何麗華一直去惦記這件事。
“媽,棠棠的錄取通知書大概要到了,這幾天你在家的時候多留意一下家裡的信件。”
“哎,錄取通知書啊?確定是考上大學了嗎?考上哪所大學,考了多少分了?我們要不要擺上兩桌,好好慶祝慶祝我們家裡出了大學生?”
在得知兒媳可能考上大學之後,何麗華的注意力的確是被轉移了。
原本還有些擔憂的心情,一下就變得高亢起來了。
甚至還想要擺上幾桌,好好的慶祝慶祝兒媳婦上大學。
陸長征對此哭笑不得。
“媽,我當初考上大學的時候,你似乎都沒這麼激動。”
“那能一樣嗎?”
何麗華有些嫌棄的睨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你從小就優秀,我跟你爸又使勁送你上學,你考上大學,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但是棠棠就不一樣了,她從小就受盡磋磨,初中還是在姜爸的遺願下上完的。”
可以說姜棠這樣的條件,換做是誰都不敢看好她。
但偏偏是她最爭氣!
這讓何麗華如何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