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征!”
姜棠手中的自行車轉了個彎,蹬著自行車就往男人那邊去。
沒錯,從盧愛國辦公室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本該在營地裡上班的陸長征。
他怎麼到這裡來了?
姜棠很疑惑。
騎著車快速的來到了陸長征的身邊,“你怎麼來了呀?你手上抱著的軍大衣是給我的嗎?”
姜棠疑惑兩連問。
人也面帶著笑意,從自行車上下來站在他面前。
陸長征笑著垂下眼眸,視線對上面前把自己包得緊緊的小姑娘。他的眉眼柔和,神情繾綣。
把手中的軍大衣打開抖了抖,“我們家棠棠真聰明,這都能猜到。”
他手中的軍大衣的確是給姜棠的。
天氣冷了,部隊裡發今年的冬裝了,陸長征用新發下來的男裝軍大衣,跟別人換了一件女裝的。
他去年的軍大衣還很新,還能穿。
今年就給媳婦兒換一件。
不然這大冬天的,他可捨不得她穿著棉襖,迎著寒風騎著自行車。
至於陸長征爲什麼會在這裡?那也是因爲不太放心姜棠,想要親眼來確認一下,她的工作環境。
還有他有一些話,要對盧愛國說。
他的棠棠聰慧無比,卻又過於單純,陸長征希望機械廠這邊能夠好好待她。
若是她做錯了什麼,這邊不想要她這個員工了,他希望盧愛國能夠通知他,讓他來把他媳婦兒領回去。
而不是說一些什麼讓他家棠棠傷心的話……
當然,這些事沒有發生,陸長征只是喜歡防患於未然。
畢竟提前說清楚了,總歸要好一些的。
姜棠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她只知道今天比平時還要更快一些的見到陸長征,她十分的高興。
身上披著的軍大衣暖暖的,感覺像是一團小火球在包裹著自己,慢慢的烤著自己。
小人蔘快要變成熟人蔘了,渾身上下軟軟的,沒骨頭一樣,無法獨立行走,只想掛在陸長征的身上。
親親抱抱舉高高。
“我們回家去。”
“回去幫文靜他們佈置一下新房,明天他們結婚了。”
陸長征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確認她的手一直溫軟,他這纔去騎自行車。
有他在場,肯定是他騎車載著姜棠回家的。
姜棠嗯了一聲,暈乎乎的坐在凳子上,伸手環抱住了陸長征的腰,把臉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陸長征笑了笑,腳下用力一蹬,自行車就溜遠了。
姜棠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陸長征,你慢點,風大,吹在你的臉上會很冷的。”
“好。”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慢慢的往前騎著車,感覺沒多久,就從市裡回到了家屬院。
果然兩個人騎車,比自己一個人要快上許多。
回到了家屬院,先是進廚房去烤了一會兒的火,然後就去對面院子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地方。
明天何文靜跟成國遠辦喜酒,雖然說在飯堂請客的,但是家裡該收拾的,也還是要收拾一下。
別的太過花哨的事情做不了,鋪個牀,在被子底下,偷偷塞一點花生之類的,還是行的。
新房的牀上,繡著鴛鴦的大紅被子,枕頭,還有牀單,那都是成國遠媽媽寄過來的。
在成國遠跟何文靜電話裡確定了處對象之後,他就打電話跟他媽媽說,讓她把從小就開始準備的,給兒子,兒媳婦結婚用的牀上用品寄過來。
成母針線活不錯,從兒子七八歲,就開始給兒子縫製被套,牀單,枕頭套。
在接到兒子的電話後,高興的翻出以前繡好的東西,再加上去彈了一張十斤的棉被,跟著三百塊錢一起寄到了部隊。
讓兒子,兒媳婦結婚的時候用。
今晚牀上鋪著的就是。
何文靜自己也從老家帶了被套過來,不過不是大紅色的就是了。
現在大紅色很難買,也是成母這樣,從小就開始慢慢的積攢著的人,才能夠一下拿出顏色這麼正的牀上用品。
在民間,一般人結婚的時候,鋪牀的人都會選擇兒孫滿堂,家裡和睦的老人。
家屬院符合這個條件的人,有。
但是跟成國遠他們不太熟悉,也不好貿然上門去找人來幫忙。
成國遠與何文靜商議之後,索性就決定讓張紅英來幫他們鋪牀了。
張紅英兒女雙全,肚子裡也還有一個寶寶,丈夫是政委,自己也是老師。
不管是在家屬院,還是在學校那邊,她的口碑都很好。
由她來給新人祝福,夠格了。
而且說一千道一萬的,這所謂的祝福也不過是一種習俗,是新人的一種心理作用。
對於新社會的人來說,他們相信夫妻二人只要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那日子就算想要過不好,都很難。
成國遠跟何文靜也都是受過教育的人,對風俗這些,自然是看得比較淡的。
除了牀上用品外,牀,櫃子,鬥櫃,梳妝檯都是成國遠讓人鎮上木材廠的人幫打的。
家屬院這邊的房子,分下來之後是會帶著一些傢俱的。
不過傢俱都不新,半舊的,還能用,但是算不上多美觀。
若是一般節省一些的家庭,那就是將就著用了,也沒有什麼講究的地方。
像是陸長征,成國遠他們這樣年輕的,又是剛娶到自己心愛的姑娘,那傢俱自然是要弄全新的。
他們對自己節省,但是對媳婦兒,絕對不會節省的。
張紅英一邊鋪牀,一邊笑著誇成國遠人不錯,對何文靜很上心。
何文靜有些不好意思,垂著眼眸低聲道,“徐政委對嫂子也很好的,我經常聽到家屬院的其他嫂子,羨慕嫂子你跟徐政委的感情。”
“你別信她們,她們肯定是胡說的。”張紅英轉頭看向另一邊的姜棠,“要真說讓人羨慕啊,你嫂子跟你哥的感情,那纔是真的讓人豔羨。”
家屬院的人,誰不知道陸長征跟姜棠感情好啊?甚至還有人私底下議論,陸長征對姜棠,那完全是老父親養女兒。
寶貝的程度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說別的,就姜棠身上的那件女裝軍大衣。
用男軍大衣去換一件女軍大衣,這事就沒幾個人做得出來。
就算男人願意,家裡的女人也不樂意這麼換。
畢竟男的軍大衣因爲大碼的關係,布料要多上很多。用它去換女款的,那就是冤大頭的行爲。
一般人能捨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