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沒想到,都已經陽曆七八年了,都已經恢復高考了,卻還有許紅梅這般荒唐的人!
要想生兒子,就要虐殺掉家中的女兒?
這是多麼荒誕,多麼可笑的言論?
“馬衛國那家裡的,叫什麼許梨花的,就因爲這樣的傳說,而把自己的閨女給活生生的捂死了?”
羅振興問陸長征。
陸長征點頭。
“這是一個原因?!?
“嗯?還有隱情?”
“根據我走訪調查來看,許梨花在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萬分期待能夠生兒子了?!?
可以說,生個兒子,已經變成了許梨花的執念。
第一胎是女兒,許梨花就已經是備受打擊了,三天前,她又誕下第二個女兒,那纔是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支持不住直接瘋了。
“簡直荒謬!”
羅振興還是不敢相信,竟然會有自己把自己逼瘋的人。
“你去,把馬衛國叫進來,我倒是想要問問他看看,是不是他逼著許梨花,讓她一定要生兒子?!?
“馬衛國在家屬院沒過來?!?
陸長征語氣平淡,回答完之後安撫羅振興,“您消消氣,等他來上班了之後,我第一時間把人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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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兒死了,妻子瘋了,家裡出了這樣的大事,馬衛國很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陸長征在從家屬院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讓人安撫馬衛國了。
至於後續如何處置,還得看紀律部門的同志們的商議。
羅振興擺了擺手,“看看他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了。如果是被矇蔽的那一方,那麼這也不能處置他。”
“但若是他要求妻子生兒子,從而逼瘋妻子的,這事就不能這麼簡單的就算了。”
“是?!?
說完了家屬院的這件事,話題就又轉到陸長征工作上的事情來。
兩人在辦公室內聊了一會兒,陸長征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家屬院這邊,就算許梨花被人帶走了,她的所作所爲帶來的影響,卻遠沒有結束。
家屬院的這些人們,如果不是親自聽到許紅梅的話,那他們真的是做夢都沒想到,竟然是會有人爲了生兒子而如此的喪心病狂。
“那個許梨花看著人挺不錯的啊!怎麼會是這麼偏執的人?。俊?
有嬸子低聲議論。
旁邊的人附和,“是啊,表面看著不錯,但是誰知道她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
“也太嚇人了一些,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弄死!我就沒見過比這還要惡毒的女人?!?
“唉…她也是自己想岔了,生了兩個女兒,想要生兒子再繼續努力就是了,生她七個八個的,總會生到兒子的,真沒必要把自己逼成神經病,把孩子弄死?。 ?
“可不是咋地?!?
看熱鬧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話裡話外都帶著惋惜。
惋惜那剛出生就逝世的孩子,惋惜許梨花一個好好的初中生,卻最終走上了這樣的歧路。
何麗華在家裡帶著三個孫子,沒有去看熱鬧。
劉齊紅從外邊回來,抱著向前來到了陸家,把外邊的事跟何麗華說了。
何麗華聽完,也是止不住的傻眼。
“她竟然把自己逼瘋了?”
“是啊,據說被人帶走的時候,還在嚷嚷著要找人生兒子,說什麼姜棠能生兒子,她一定能生兒子?!?
劉齊紅語氣感慨。
何麗華……
“她沒有自己的生活嗎?跟我們家棠棠比什麼?”語氣裡有些不爽。
劉齊紅聞言,就知道何麗華不知道,以前許梨花倒追陸長征,但是卻沒有分到半個眼神的事情。
她三言兩語跟何麗華說了一遍。
說是許梨花從嫁給馬衛國開始,就一直心中帶著怨氣的,覺得自己是低嫁了。
這低嫁了不說,還一連生了兩個女兒,這讓心中想著不管幹什麼都要超越姜棠的她,越來越失落,越來越偏執。
“所以說,她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是她自己作的,我們家棠棠可沒有去跟她攀比,去她面前炫耀?!焙嘻惾A還是很不高興的開口。
劉齊紅也笑著附和,“是啊,她就是自己想岔了?!?
在劉齊紅小的時候,也曾聽過奶說村裡誰家誰家,生了女兒把女兒放到了野地裡,給大雁叼走吃掉。又或者是生了女兒,二話不說直接丟到了牀前的尿桶裡給淹死……
她以爲一定要生個兒子,是偏遠農村的偏執思想。
但是不曾想,在這家屬院內,在許梨花這樣沒有遭受到婆家壓迫的年輕人身上,也有如此固執的觀念。
還真是讓人唏噓感慨?。?
姜棠從機械廠下班回來,回到家裡,也聽何麗華跟她說起了這件事。
此時她蹲在哪兒跟孩子玩耍,聽到媽媽的話,她擡起頭有些迷茫,“她如果這麼想要生兒子,換個播種的人試試不就行了嗎?用不著殺人的?!?
“她應該是純屬的心裡有病了,控制不住自己,把氣撒在了孩子的身上。”
姜棠的直言不諱,讓何麗華先是一愣。
剛好從廚房裡過來,想要詢問妻子今晚的魚怎麼吃的陸長征,聽到妻子前邊說的什麼播種的話,他的臉頰有些燥熱,同時又有點好笑。
強行裝作鎮定的從外邊走進來。
“棠棠說的對,這人是自己心裡出毛病了,張遠他們那邊也已經斷定了,她的精神有問題。”
“那她會被關起來嗎?她的女兒怎麼辦呀?”
姜棠好奇詢問。
陸長征上前來,摸了摸她的頭髮,語氣柔和的出聲,“還有馬衛國同志在?!?
“噢!”
姜棠點頭,“陸長征?!?
“嗯?”
“身爲夫妻,身邊的人有病了,丈夫或者是妻子,真的能做到半點不知情嗎?”若是真的如此,那是不是也表示這對夫妻有點太過不關心對方了?
“你們當兵的敏銳,是隻針對工作,不針對家裡嗎?”
姜棠想不明白,只能問陸長征。
陸長征被問住了。
若是其他的人說這樣的話,八成是有在暗示,丈夫不夠細心,沒有顧及好妻子。
但是姜棠她不一樣。
她的心思乾淨得像一張白紙,她所詢問的,就是真的不明白的,並不存在什麼暗示與嘲諷。
恰好是這樣的真誠,更讓人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