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向東睜開了眼睛。
他也察覺到了不對,立刻走到車邊。
本來想去車內叫姜棠,結果發現她單手託著腮,坐在引擎蓋上不知道在看什麼。
霧氣很濃,可視度不足兩米。
“小姜,這……”
張向東疑惑不已。
姜棠伸手,朝他要了槍。
張向東疑惑的把槍給了她。
只見姜棠動作熟練的上膛,扣動扳機。
子彈在迷霧中飛了出去。
不知道打到了什麼,只聽啪的一聲響起,兩山之間迴盪著槍的聲響。
除此之外,只有風拂過樹林的聲音。
他們剛剛聽到的,迷霧中傳來的交談聲彷彿從未發生。
“小姜,這是?”
張向東一臉的疑惑。
他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是有的時候,在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裡,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常識來解釋的。
姜棠從引擎蓋上跳下來,擡腳朝白霧中走。
張向東擔心她會遇到危險,連忙跟了上去。
大概走出五十米左右的距離,姜棠停下腳步。
手指著前邊不遠處,“喏,它們在搞鬼。”
話音落下,張向東順著姜棠的手指看去,只見兩隻身體瘦長,像狼不像狼的東西倒在血泊中。
子彈穿過它們的腦袋,一槍斃命。
張向東認出了它們,“黃鼠狼!”
“對呀,活了幾十年的黃皮子可聰明瞭,會模仿人的聲音來嚇唬人,迷惑人。”
今晚這種情況,如果換了個人,可能就要被嚇到了。
但是很可惜,兩隻黃鼠狼運氣不好,遇到了山中的老祖宗太奶奶級別的人物了。
在姜棠給它們離開的機會,它們不珍惜還想嚇唬人以後,她果斷把它們解決了。
張向東心有餘悸。
“嚇了我一跳。”
黃鼠狼解決以後,山中的迷霧慢慢的散去。
道路上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張向東與姜棠回到車邊,其他的人不管是否守夜的,也都醒了過來,沒有人再有睡意。
剛纔的那些“說話聲”,的確是對他們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而本來膽子不是很大的鄧萍,在聽說是黃鼠狼作亂以後,她出聲道,“到了深山裡邊,這樣的情況只會多不會少。”
“若是真有特別害怕的,我建議你們還是別進山了,趁早打消進山的念頭比較好。”
深山裡情況複雜,如果不是膽大心細,天塌下來都能從容應對的,真沒進去的必要。
畢竟他們也不是去春遊。
前邊也已經有十二支隊伍失蹤了不是?
鄧萍說完就回車裡了。
張向東看了看姜棠。
姜棠指著車,“她說的對。”
“山中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
黃皮子作怪,已經是最小兒科的了。
姜棠也不是故意嚇唬他們,畢竟大家是一個團隊,安危是系在一根繩子上的,姜棠不希望因爲有的人膽怯了,而害了整個團隊。
鄧萍的話說得對,害怕了就儘早退出的好,現在還來得及。
等到了真的踏入深山,走入人類的禁地之後,可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張向東也認可姜棠的話。
“我明白了。我會再次詢問他們清楚的。”
姜棠點了點頭,轉身回了車上。
鄧萍看到她上車,就說出了心中的疑惑,會不會擔心剩下的黃皮子報復?
“兩隻成精的被我殺了,其他想要報復的還要等幾十年。”
等幾十年後,誰知道社會會變成什麼樣?下半夜的插曲過去後,就再沒有其他的意外了。
等到天快亮的時候,許輝他們終於回來了。
除了他們的車外,一起來的還有兩輛車。
一輛是縣裡公安的車,一輛是縣武裝部的車。
車上的人下來與張向東打招呼,簡單的瞭解三具屍體的情況。
公安局來的是局長,副局長,還有兩個領導。
他們在得知自己管轄的地界上,竟然出了幾個膽大包天到連軍隊都敢劫的人,一時間也是頭痛萬分。
因此在看到那三人的屍體,得知他們沒能得手後,局長,副局長才鬆了口氣。
太難了。
差點就犯大錯了。
“請同志放心,我們回去以後就立刻部署下去,堅決打擊一切黑暗勢力。”
“還老百姓們一個清朗天空。”
局長保證。
張向東點了點頭,說了句辛苦了。
轉而開口道,“我們這一次出行,希望諸位保密。”
“請同志放心,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同志們。”
這邊已經靠近邊境了,經常有很多部隊的人來執行任務。
公安局長,副局長他們很清楚,不該看到的絕對要當看不見。
張向東頷首,又道了句謝。
“不用不用,應該的,這是我們的責任與義務。”
公安局同志說完,就去擡那三具屍體丟在車裡,拉回去找他們的親人跟同夥。
武裝部的人沒有離開那麼快。
得知前邊塌方了,他們主動去前邊探路,把落在路上的大石頭推開,保證張向東他們安全通行。
張向東朝底下的人敬禮。
車輛緩緩通過塌方區域。
原本計劃晚上十點到的落腳點,竟然在第二天上午八點半纔到。
這是一棟位於山腳下的兩層小院子,是護林隊的休息地點。
不過護林隊的人這段時間都不會過來,小屋就暫時的被張向東他們徵用了。
“今天原地休整,明日天氣好便進山。”
張向東安排下去。
奔波了一天一夜的人們,也的確是感覺到了疲憊。
張向東不說休息,他們還不覺得。
這一說休息了,他們就感覺身上疲倦極了。
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做飯的做飯。
姜棠跟鄧萍有一間房間,在二樓。
不大的屋子裡有兩張木板牀。
行李往上邊一放,倒頭枕在行李上,看著結了蜘蛛網的屋頂發呆。
“也不知道寶寶們吃飯沒有?”
姜棠自言自語。
鄧萍看了她一眼,哼哼唧唧地怪她,“那麼擔心家裡,又跟著出來,你說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嗯?”
姜棠歪頭看向對面的鄧萍。
“你不一樣?”
“底下的其他人,也都跟我們一樣。”
一樣的擔心家裡,卻也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這個兇險的任務。
“以前我不明白,現在我明白了,很多時候,真的有很多事情,比自己平安要重要。”
以前的姜棠,沒有過這樣的覺悟。
現在她有了。
鄧萍切了一聲,對她的話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