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底下有人蔘?”
鄧萍先問。
在她們站著的地方,底下是懸崖,懸崖下,又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明明她們已經是從山溝裡進來了,但是沒想到她們在的位置卻還是最高的。
“這山崖下有一隻金雕,我要去切它的爪子。”
“什麼?”
鄧萍被姜棠的話嚇了一大跳。
“你去切它的爪子?你怎麼去切?”
還有啊,她嚴重懷疑姜棠是故意的。
不然怎麼今天找的東西,全都是她的天敵?
先是蛇,再是金雕……
這還能讓她這兔子精好好活嗎?
“我要下去。”
“你在上邊幫我看著繩子。”
姜棠說著已經在一旁的大樹上打繩結,準備下到腳下的崖壁上,去金金雕棲息的洞裡邊切它的爪子了。
鄧萍覺得很冒險。
她伸手按住姜棠的肩膀。
“太冒險了。”
“再說了,說金金雕的爪子能夠解毒,這也只是山林裡沒有求證的傳說。”
作爲同樣擁有山林裡生活記憶的鄧萍,知道姜棠去切金雕爪子的用意。
她同時也聽老兔祖宗說過,那山中活了幾十年上百年,羽毛變成了金色的金雕,兇狠得很。
它們的爪子非常的鋒利。
輕輕一抓,就能把人撕成碎片。
“我不想去山谷底下去幫你收屍。”
鄧萍執意不讓姜棠下去。
姜棠想了想,鬆開繩子。
“那你叫幾隻兔子過來,讓它們吸引它。”
“我再說一遍,我現在是人,我招不來兔子。”鄧萍壓著怒氣吼。
姜棠哦了一聲。
手又握著繩子。
“那我下去了。”
“等一下。”
鄧萍被氣得夠嗆,讓姜棠待在這裡不要動。
她轉身進了森林裡。
有風吹過的樹林,樹葉發出一陣唰唰的聲響,樹林下,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也在響。
不一會兒,鄧萍就從林子裡鑽了出來。
她一手提著一隻大兔子。
兩隻兔子眼睛紅紅的,在她手裡不斷掙扎。
鄧萍的眼睛也有些紅。
姜棠???
“它們只是活了一年的兔子而已。”
“也是我的同類。”
鄧萍有些不爽。
姜棠理虧,摸了摸鼻尖不說話。
鄧萍把繩子套在了兔子的後腿上邊,繩子的一頭握在了她的手中。
她藏到了林子裡。
姜棠用鋤頭挖了一個小小的陷阱,陷阱裡放著繩套,樹葉蓋在繩套上邊。
弄好了,她便也在一旁的灌木叢後蹲下,等著她們想要抓的東西過來。
兩隻肥胖的兔子,從剛剛受到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又開始跟沒事兔一樣的吃樹葉了。
蹲在後邊守著的姜棠她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
不過似乎老天爺都照顧她們,不願意讓她們等太久,這剛蹲下沒一會兒,就聽到了遠處有大鳥的叫聲。
姜棠眼睛微微亮起。
“來了。”
她朝對面的鄧萍張了張嘴,讓她做好準備。
鄧萍有些緊張。哪怕在內心反覆告誡自己,現在已經是人了,卻也還在面對天敵的時候,下意識的顫抖。
她所藏身的灌木叢,因爲她的顫抖而抖動。
尤其是遠處的那隻金雕,發出一聲長嘯之後,迅速的往這邊撲過來的時候。
鄧萍止不住想跑。
但是雙腿僵硬得厲害。
想開溜都開溜不了。
而被她牽著的繩子的那一頭,那兩隻肥胖的兔子此刻也跟她差不多。
按理說,它們的腿被捆著的,在大敵來的時候,它們應該還能蹦躂一下的。
但是可惜的是,兩隻肥胖的大兔子,不僅不蹦躂了,甚至連跑都不敢跑。
就蹲在原地,瑟瑟發抖,抖若篩糠。
姜棠在不遠處蹲著,好奇的看著著一幕。
她的視線在鄧萍與肥兔子之間來回的流轉。
然後又落到了遠處飛來的大金雕身上。
看它那張開的翅膀,一邊就有三四米長,兩邊翅膀加起來,快要接近十米的長度,帶來的風可見一斑。
姜棠所在的地方,灌木被風扇得歪倒向一邊。
再看鄧萍,已經石化在灌木叢中了。
那活了九十年的老金雕,翅膀展開成一條直線。
在陽光下閃著金光的一雙利爪,沒有去撲那兩隻兔子,而是越過兔子,去抓灌木叢裡的鄧萍。
好傢伙!
它竟然能夠一眼看出鄧萍的體內,住著兔子精的靈魂。
看出了她是兔子精轉世!
姜棠意識到這一點,高興得很。
她爲什麼高興?
自然是證明她沒找錯,這真是快要成精的金雕。
只有這樣的它的爪子的藥用效果才更強!
在金雕撲向鄧萍的那一瞬間,她也飛撲過去。
好巧不巧的,雙手抱住了金雕的腳。
沒等它有什麼反應,她手起刀落,手中的軍用匕首用力的紮了下去。
一聲淒厲的如同孩童慘叫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姜棠被吃痛的金雕甩了出去,落地的瞬間她馬上爬起來。
一把抓起斷掉的爪子,一把拽起呆若木雞的鄧萍就往森林裡跑。
“快逃命,它瘋了。”
主宰這片懸崖的金雕,被外來人切掉了一隻爪子……當然,一直爪子對這種雕來說,不至於致命。
但是姜棠的這行爲,對它來說是非常冒犯的。
活了幾十年的雕,肯定不能容忍被它當成食物的東西冒犯它了。
它撲騰著翅膀,在森林裡追殺姜棠她們。
翅膀撞到森林裡茂密的樹枝上,手臂大小的樹枝被它撞斷,所到之處,像席捲而過的颶風,在森林裡撕裂出一條道路。
在這茂密的森林底下,姜棠拽著鄧萍的手,一路狂奔。
聽著身後催命的雕嘯,鄧萍只感覺自己的小命要交代在這裡了。
“我跑不動了。”
鄧萍叫著姜棠。
姜棠回頭,看了一眼滿頭是汗的鄧萍,又看了看距離她們沒多遠的金雕。
她們的速度慢下來,會被它撕成碎片的。
“想死嗎?”
姜棠突然就鬆了手。
語氣淡淡的詢問鄧萍。
鄧萍眼眶通紅的看著她。
姜棠不需要她回答。
她像是在問自己。
“我也不想死。”
“我們兩人以前的年紀加起來一千多歲了,不應該被這種醜東西追著到處跑纔是。”
鄧萍還在喘,身後的風扇得後背涼涼的,按理說,此刻應該是非常害怕的。
但是她卻忘記了害怕。
只是怔怔的擡起頭,眼神定定的看向面前,比自己還要矮上一些的姑娘。
“你想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