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劍宗?”蕭鴻宇看向二人。
“嗯。其實,冰雪蓮並不是特別難尋的藥材,在雪嶺附近就能採到。但如果要提煉出冰晶蓮,那麼對冰雪蓮的品質要求就十分苛刻,而一般的野生冰雪蓮最多有個一二分的純度。”穆清寒理了理身後的裙襬,隨後看向蕭鴻宇:“聽說,在幾百年前,太極劍宗的一位大長老在跟人交手時落下了隱疾,必須要冰晶蓮才能根除,那時候雖然漫山遍野都是冰雪蓮,但就如我之前所說,它們的品質極低,就算用它們提煉出冰晶蓮,也根本沒法用。
而一時之間太極劍宗也根本沒法找到高品質的冰雪蓮,無奈之下,他們只能用那最後提煉出的低品質冰晶蓮爲那位長老療傷。結果自然也是不如人意,只延續了他幾個月的壽命。那之後,太極劍宗的宗主悲痛欲絕,並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培育高品質冰雪蓮的方法。再往後,應該就屬於太極劍宗的秘辛了,我是無從知曉,不知賀老前輩可否有聽過?”
突然被點名的賀春秋一臉苦笑:“你都說這是太極劍宗的秘辛了,我再怎麼樣也是這雲陽城的人……所以這件事我也只是有所耳聞,並不比你知道的多多少。估計其中緣由,即便是在太極劍宗,也只有幾位核心長老知曉。在那件事過後幾年,太極劍宗就建造了一座雪池,專門用來培育冰雪蓮,據說他們那雪池中的冰雪蓮,純度能達八九分之高。”
“只有太極劍宗一個地方有這麼高品質的冰雪蓮嗎?有沒有其他渠道能取得這冰雪蓮?或是直接得到那提煉後的冰晶蓮?”蕭鴻宇突然問道。
而對於太極劍宗的秘事,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賀春秋有些發矇,倒是穆清寒開口解答了:
“冰雪蓮這種東西,極寒之地都能碰見,不過品質參差不齊。如果要高品質的冰雪蓮,我所知的只有太極劍宗的雪池。至於其他渠道……一些大的藥坊可能有,不過冰雪蓮的存儲是一大難事,所以即便藥坊裡有,數量也不會太多。至於冰晶蓮……”言至此處,穆清寒頓感可惜:“我也只是聽說過,從未見過它長什麼樣。”
“怎麼樣?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賀春秋問向正低頭思考的蕭鴻宇。
“接下來?”蕭鴻宇擡起了頭,稍微想了一會兒:“聽說雲陽城還有個觀劍臺,我挺感興趣的,接下來應該會去那裡吧。”
“觀……觀劍臺?”賀春秋一臉不解。
“噗嗤。”穆清寒反應更大,剛說完這些後她覺著有些口乾,一杯茶喝到一半,聽到這這句話後直接一口噴了出來。
蕭鴻宇不知這二人爲何如此,淡淡地問道:“怎麼了?”
“你不打算直接去那太極劍宗?哦……也對,太極劍宗不可能會給外人冰雪蓮的,即使給最多也就一兩株,根本無濟於事。但是這多少是個機會,總得試一下,你可不能自暴自棄啊蕭宏!”賀春秋是真的有些急了,最後甚至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應該會去吧。但是也不急於一時,我纔剛到雲陽城,還沒好好遊覽一番呢。”蕭鴻宇無所謂地說道。
賀春秋現在是真搞不懂了:“你這中的可是噬魂蠱啊,等等……”說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麼:“難道剛纔穆小妮子說的沒錯?你中的其實不是噬魂蠱?”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噬魂蠱沒錯,不過即使這樣,沒準就像穆姑娘說的,可能我中的這隻蠱有些問題。”
蕭鴻宇其實心裡清楚,他中的這隻蠱絕對沒有半點問題,畢竟他和蕭青山喝的是同一壺酒,而蕭青山中毒之後僅僅只是過了一小會便毒發身亡了。
至於他爲什麼不與眼前這二人說,原因無他,只是覺得這二人還不到能與之交談這種事的關係罷了。
穆清寒聽後默默地看了一眼蕭鴻宇。
“哪有這麼不把自己的生命當一回事的啊,何況你還這麼年輕,這麼……”
“賀老先生,您不必太過擔心了。”蕭鴻宇打斷了他:“我這蠱已經中了快一個月了,到現在也沒什麼異常,不會有大礙的。這種蠱又不比那些蟄伏期長的暗蠱,想來以後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這……穆小妮子,他說的可是真的?”賀春秋有些不信,扭頭問向一旁的穆清寒。
“我哪知道?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這噬魂蠱我瞭解的也不多,不過沒聽過誰中了噬魂蠱還能像你一樣生龍活虎的,真是怪事。”而後穆清寒話鋒一轉:“不過,你要去那觀劍臺做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後,賀春秋也豎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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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鴻宇沒有直接說話,將他那佩劍橫放在桌上:“很明顯,我也是一名劍修。觀劍臺,聽上去應該就和劍有關,我這頭一次來去這應該也很合理吧?聽說這觀劍臺的人也是最多的,正好去湊湊熱鬧。”
“呵,湊熱鬧?我雖然不像賀老前輩一樣閱人無數,但是也能看出你肯定就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穆清寒不屑地撇了撇嘴,隨後注意到桌上那佩劍後,終於還是沒忍住:“你這劍……我怎麼看都是次得不能再次的凡品,你平時就用這把劍?”
平時?蕭鴻宇微微一笑。
手中這柄遊雲劍,他用了整整十八年。
從他被蕭青山撿回蕭宗的時候,這柄劍就一直跟著他。
從外觀來看,他這一柄劍與蕭宗其他核心弟子的遊雲劍沒有半分差別,但他清楚地記得,蕭青山有一次醉酒後半開玩笑地對他說:“鴻宇啊,你手中這把劍,和那些人的可是不一樣哦,你要好好地用它,希望有一天你能發現其中的秘密。”
當時,蕭鴻宇並不知道蕭青山是酒後胡言還是酒後真言,但他選擇相信是後者。
雖然在那之後蕭青山多次表示自己從不記得說過那句話,不過蕭鴻宇卻依然堅信著。
也正因如此,儘管蕭宗很多弟子在後期都換了比遊雲劍品階更高的劍,但他作爲蕭宗的首席大弟子,卻從來沒有換過其他任何一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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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桌上這一柄其貌不揚的遊雲劍,他罕見地露出一抹微笑,輕聲答道:
“有劍爲兵,用者在人。有劍如人,用者在心。”
穆清寒本身並不用劍,只覺他是在故弄玄虛,嘀咕了兩聲也不再問他。
而另一邊的賀春秋聽到這話後卻是渾身一震,頓覺醍醐灌頂,乃至體內的劍意都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狂躁。
“此子……日後必爲池中金鱗、人中龍鳳!”看著眼前那端坐著的少年,他心中暗暗想道。
蕭鴻宇感受到賀春秋那突如其來的變化,不動聲色地瞟了他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
穆清寒這時卻回過神來,一隻手撐著下顎,對著賀春秋說道:“這觀劍臺也算是雲陽城一大門面了,賀老前輩不打算給蕭公子介紹一下麼?”
不過令在座各位都沒想到的是,這次賀春秋卻拒絕了:“觀劍臺的事蹟有很多,但在我看來都不過爾爾,而且啊,老夫現在有一種預感。”
此時,他故作高深地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長鬍子,似是在等眼前二人發問。
但……這二人彷彿商量好了一般,都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場面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額……賀爺爺,您有什麼預感呀?”沒想到打破這個沉默的卻是穆清寒的小丫鬟,言翠。
本打算看笑話的穆清寒用手點了點言翠:“翠兒,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別出聲。”
“你這妮子,真是一肚子壞水。”賀春秋無奈地笑罵了一句,之後又看了看蕭鴻宇,繼續說道:“我的預感啊,就是此番蕭小友去觀劍臺,必定會……名震雲陽城。”
此話一出,言翠一臉疑惑,穆清寒若有所思,而蕭鴻宇卻是沒給什麼反應。
“沒想到賀老前輩對蕭公子的評價居然這麼高,那蕭公子打算何時去那觀劍臺?我都想去看看了。”穆清寒顯然來了興趣。
“還沒決定。”
“無妨。”穆清寒笑了:“倘若蕭公子真是做了那名震雲陽城之舉,想必我即便不在場也會知曉的。”
就在幾人交談正酣時,突然聽見一陣巨大的轟鳴聲朝他們襲來,準確地說,應該是朝醉仙樓襲來。
那聲音既似獅吼,又像鷹唳,此外,那巨翅撲扇而造成的破風聲尤爲強烈。
“哦?有貴客來了?”賀春秋也聽到了聲音,卻是頭都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