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看著她的模樣,微微一笑道:“是啊,這樣子的她反倒更加的可愛,是她該有的性子。”
見狄青並沒有什麼大礙,幾個人在狄青的府裡寒暄了幾句,便也離開。她和張仁依舊打打鬧鬧,狄青看著她現在的模樣,無憂無慮倒也挺好。
雙陽公主看著狄青,說道:“相公,我們回鄯善國去吧。”
狄青輕嘆一口氣說道:“公主,若是我此時和你去了鄯善國,我只怕會連累了鄯善國啊。聖上現在對我已經產生了猜忌,我只怕到頭來會害了你啊。”
雙陽公主鼻子一酸,狄青將雙陽公主摟進懷裡。她看著狄青和雙陽公主,心裡有了主意,一旦雙陽公主生產,她就將孩子送到鄯善國。然後帶著黑鷹離開,她要回賀蘭山,她要讓趙晚晚付出代價。
往後的日子依舊日復一日的過著,宋仁宗果然沒有在找狄青的麻煩。她每日都會教張仁功夫,爲黑鷹治病,一直就這樣保持著。
雙陽公主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狄青更是寸步不離的守著雙陽公主。她就有更多的時間爲黑鷹診治,她擔心黑鷹臥牀太久,醒來後會站不起來,每天都爲黑鷹扎針,活動腳踝。
黑鷹的情況漸漸的好轉,偶爾能動動手,動動腳,就是一直醒不過來。她倒也不急不躁,每天都會樂此不疲的和黑鷹說話。
很快大半年過去了,楊排風時常會來找她,和她切磋武藝聊聊天。潘惟吉也會時不時的和楊文廣一同出現,裝作是偶遇。楊排風對潘惟吉,似乎沒有之前那麼嫌棄,偶爾兩個人也能脣槍舌戰一番。
潘惟吉爲了楊排風,甚至和楊文廣一起練習功夫,只是楊文廣嫌棄潘惟吉三腳貓的功夫不願意教他,索性讓他去找張仁,張仁耐心十足,悉心的指導著潘惟吉,倒是讓他功夫突飛猛進。
她有時候也會勸說楊排風:“瘋丫頭,你這是要磨著潘惟吉多久啊?不如就從了吧。”
楊排風總是白她一眼,說道:“哪天你恢復記憶了,我就嫁給潘惟吉咯。”
她和張仁總是一聲冷笑,楊排風不願意搭理這師徒二人,沒事就和潘惟吉吵吵架,到最後還會和潘惟吉過過招。雖然潘惟吉總是打不過,但是楊排風卻對潘惟吉改觀不少。
寒來暑往轉眼間雙陽公主的肚子已經足月,她見雙陽公主的肚子極大,問道:“雙陽,你這肚子裡的,不會是雙生子吧。”
雙陽公主吃力的坐下來,看著她道:“若是就最好不過呢。”
她笑的燦爛,道:“肯定是。”
狄青拉著雙陽公主的手,只道:“辛苦了公主。”
雙陽公主搖搖頭,其實對於狄青,她心裡除了愧疚,也就僅剩下師兄妹的情分了。愛,她早已經愛不起了。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像李元昊給她的感覺那樣,明明是毒藥,她卻甘之如飴。她神色有些黯然,天越來越涼了。
她擡頭看了看天空,狄青拿了錦袍給她披上,她愣了愣,對著狄青微微一笑。狄青道:“彆著涼了。”
她點點頭,微微一笑。突然雙陽公主肚子開始絞痛,狄青一把將雙陽公主抱了起來,她對張仁道:“去請穩婆。”
張仁道是,狄青說道:“這還未足月,該不會生纔是。”
突然雙陽公主的身下流了血,她大驚失色,握著雙陽公主的手,暗中給她渡著真氣。狄青看著雙陽公主,有些手忙腳亂,她說道:“去準備水和剪子。”
狄青錯愕的點點頭,去燒了水,她拉著雙陽公主的手,說道:“來不及了,你用力。”
雙陽公主點點頭,見她突然收起之前的戲謔,現在變得如此認真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但是肚子的陣陣絞痛傳來,雙陽公主咬著脣,下身使勁。感覺到一陣撕裂的痛苦,突然一陣啼哭,她微微一笑,將孩子抱了出來。
她說道:“生了生了。”
雙陽公主卻感覺下身還是很痛,在一用力,又有一陣啼哭聲傳來。她在一看,又是一個孩子。她拿來剪子,正在想改怎麼剪的時候,穩婆來了。
穩婆見雙陽公主已經生了,用剪子爲孩子剪了臍帶,讓張仁去端來熱水,爲兩個孩子洗澡。她開心的在一旁看著,對著狄青說道:“兩個,兩個小子。”
狄青微微一笑,看著雙陽公主,緊緊的握著雙陽公主的手,說道:“是兩個小子。”
雙陽公主微微一笑,身體極爲虛弱,她將一個孩子遞給雙陽公主,說道:“你看,多像你啊。”
雙陽公主看著孩子,微微一笑,孩子閉著眼睛,張著嘴巴,那模樣還真是像她。她在抱來另一個,說道:“這個像相公。”
雙陽公主伸手抱過來一看,這個孩子睜著眼睛,不哭不鬧的看著他們,充滿了好奇。但是更好奇的卻是她,她伸出手逗弄著兩個孩子,根本就是愛不釋手。看著她這樣,雙陽公主心裡一熱。
雙陽公主看著狄青說道:“相公,我想將孩子送入鄯善國。”
狄青點點頭,說道:“好,我會讓人將一個孩子送到鄯善國去的。”
雙陽公主點點頭,她問道:“爲何不是兩個?”
雙陽公主輕嘆一口氣,只道:“自古帝王家都無情,我擔心兩個都在鄯善國,到最後兄弟相爭,自相殘殺。”
她撇撇嘴,不在說話,只是點點頭,將那個更像雙陽公主的孩子抱起來,說道:“不若就將這個孩子送入鄯善國吧,這孩子像雙陽,也好讓他們留個念想。”
雙陽公主點點頭,她看著那個孩子,極爲疼愛。雙陽公主說道:“待我出了月子,就親自送他回去。”
她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孩子很是開心,好像她纔是孩子的母親。狄青報說雙陽公主生子一事,讓宋仁宗多有不快,本該在有喜之日就報說,狄青卻拖到了生子之時。
狄青給出的解釋是雙陽公主的胎象一直不穩,所以不敢報。宋仁宗也就不和狄青多做計較。接下去的日子就是她在府裡逗弄著兩個孩子,張仁陪著她一起瘋玩。直到雙陽公主出了月子,楊排風等人才來賀喜。
她將一個孩子藏了起來,擔心被人發現,即便是楊文廣他們,她也防著,只擔心萬一走漏風聲,會害了狄青他們。
雙陽公主的身子好了一些,打算將其中一個孩子送入鄯善國,雙陽公主有些不捨,含著淚看著狄青道:“相公,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狄青看了孩子一眼,道:“就叫狄龍吧,希望他以後能夠成爲人中龍鳳,做一個正直的人。”
雙陽公主點點頭,拿了一個一樣的玉佩掰成兩半,兩兄弟一人一半。雙陽公主說道:“但願這兩兄弟,以後不會兵戎相見。”
狄青撫著雙陽公主的肩膀,雙陽公主的淚水默默的落下,她安撫道:“雙陽,你也別傷心了,我陪你去鄯善國吧。”
雙陽公主看著她,她露出不捨的表情,道:“我也捨不得這個孩子啊。”
雙陽公主點點頭,和她一起去了鄯善國。到了鄯善國,雙陽公主將狄龍交給了波羅,讓他一定要將這個孩子好好調教,波羅道是。
雙陽公主依依不捨的和波羅說了許多話,她見雙陽公主如此不捨,道:“不如在給孩子餵養一次吧。”
雙陽公主道是,轉身去了裡屋,她趁機將一本兵書交給波羅道:“波丞相,請您好好教養這個孩子,這本書是兵法,也有武功心法,我都一一記錄在冊,到時候您一定轉交給小皇子。”
波羅看著她,問道:“姑娘爲何不親自給小皇子呢?”
她眉心一皺,道:“說來話長,總之此事不得讓雙陽公主知道。”
波羅看著她,她微微一笑,說道:“拜託老丞相了。”
波羅點點頭,似乎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她突然想到什麼,又道:“老丞相不必隱瞞這個孩子,他生身父母一事,還請老丞相日後一定告知他的身世。”
波羅道:“老臣從未想要隱瞞。”
她點點頭,波羅看出她似乎要做什麼大事,看著她說道:“姑娘,你是我鄯善國的恩人,雖然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你若有需要,我鄯善國必然傾國爲你。”
她微微一笑,道:“多謝丞相美意,我只有一個要求,丞相好好教導這個孩子即可。”
波羅見她不願意多說,便也不再問,多年以後波羅回想起來後悔不已,當時若是說了此事,也許她就不會死了。
雙陽公主此時抱著孩子出來,孩子已經睡著了,雙陽公主看了又看,最後把心一橫,對著波羅哭著說道:“波老丞相,小皇子就拜託給您了。”
波羅點點頭,說道:“公主放心,波羅一定不負所望,爲我鄯善國培育出一個明君。否則波羅也無顏去見國王,王后啊。”
雙陽公主聽了點點頭,淚水卻止不住的落下,她扶著雙陽公主,離開鄯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