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聽了花嬌娘的話,淚水慢慢的落下,拉著她的手,低聲說道:“啊碩,你就如此恨朕嗎?”
花嬌娘哭著說道:“國主,爲王妃準備棺槨吧。”
李元昊愣住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挑挑眉頭,對花嬌娘道:“花嬌娘,本座身邊現(xiàn)在就只剩下你了。”
花嬌娘冷笑道:“不,國主還有婉妃娘娘,皇后娘娘,雲(yún)妃娘娘她們呢。”
李元昊十指緊握,滑動了一下喉結(jié),哭著說道:“朕錯了,啊碩,朕真的錯了。”
只是牀上的人始終躺著,沒有迴應(yīng)他一句話,花嬌娘哭的泣不成聲,李元昊的淚水也如泉水,噴涌而出。
趙晚晚在宮中聽到了喪鐘,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極爲可怕的笑容,趙晚晚扯了扯嘴角,看著太醫(yī)說道:“你做的很好。”
太醫(yī)低著頭,微微一笑。太醫(yī)回想起給她們換心時的過程,當太醫(yī)將她的心拿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立刻停止了跳動,太醫(yī)擔心這樣不僅會害死她,還會救不活趙晚晚。只好將她的心又給放了回去,爲了不讓人看出破綻,太醫(yī)只好爲趙晚晚也動了刀。但是卻不曾爲兩個人換心。
李元昊拉著她還有些溫度的手,對花嬌娘道:“一切按照皇后的規(guī)格下葬,就葬在朕的主墓室裡,待朕死後,再去看她。”
花嬌娘滑動了一下喉結(jié)道是,李元昊擡擡頭,說道:“你在陪陪她吧,朕去看看晚兒。”
李元昊的話讓花嬌娘心裡一痛,都這個時候了,李元昊依舊想著趙晚晚嗎?只是花嬌娘不會知道,李元昊是想要去趙晚晚那兒,找到她的存在。
李元昊快步趕到趙晚晚的宮裡,趙晚晚此時還極爲虛弱的靠在牀上,看見李元昊來,掙扎著想要起來。李元昊大手按著趙晚晚的肩膀,示意她躺好不要亂動。李元昊看著趙晚晚問道:“晚兒,你可好些了?”
趙晚晚眉心緊皺說道:“多謝國主關(guān)心,就是胸口還是有些疼痛。”
李元昊握著她的手,什麼都沒有說,趙晚晚看著李元昊的模樣,問道:“國主,姑姑可是歿了?”
李元昊愣了愣,許久才點點頭,試探性的問道:“晚兒,你可知道五臺山?”
趙晚晚皺著眉頭,說道:“五臺山不是在大宋嗎?國主怎麼問起了這個?”
李元昊心裡一緊,看著太醫(yī)道:“爲什麼會這樣?你不是說扁鵲換心後,連記憶也會被換嗎?”
太醫(yī)一聽,跪下道:“國主,這個下臣也不知道啊。”
李元昊勃然大怒,一腳踹在太醫(yī)的身上道:“什麼叫你也不知道?啊碩的記憶呢?啊,是你害死了啊碩。”
太醫(yī)伏在地上,道:“國主,下臣真的不知道爲何王妃的記憶,不能到婉妃娘娘身上啊。許是王妃帶著怨氣,不願意保留之前的記憶了。”
聽到太醫(yī)這麼說,李元昊纔想起來,她之前回光返照時,問了自己是誰。李元昊皺著眉頭,靠近太醫(yī)的身邊低聲說道:“一定要想辦法讓啊碩的記憶恢復過來。”
太醫(yī)點點頭,趙晚晚被李元昊給嚇到了,縮在角落裡愣愣的看著李元昊。李元昊走到趙晚晚身邊,安撫道:“晚兒,朕相信你一定會有啊碩的記憶的。”
趙晚晚心裡一疼,看著太醫(yī),太醫(yī)對趙晚晚眨眨眼睛,示意她默認。趙晚晚無奈的點點頭,李元昊將她抱在懷裡。
花嬌娘見李元昊去了趙晚晚的宮裡,找來狄青和黑鷹將她帶走。花嬌娘在她的宮裡放了一把火,火勢兇猛,很快將她的寢殿給吞沒。花嬌娘製造了這場混亂,就是爲了讓狄青和黑鷹能夠順利的將她解救出去。
李元昊聽說她宮裡走水,心提到了嗓子眼,當下往她宮裡趕去。只見火光沖天,煙霧瀰漫。李元昊環(huán)顧了四周,才找到了花嬌娘。
花嬌娘此時頭髮凌亂,一臉的灰。李元昊看著花嬌娘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花嬌娘的淚水慢慢的滑落,哽咽的說道:“我在碩公主的牀頭點了一盞長明燈,想要給公主換一身衣服。纔剛走開不久,屋子就著了。”
李元昊怒斥道:“這種事情爲何不讓宮人去做?”
花嬌娘咬著脣,說道:“碩公主素來喜歡清靜,我本不願意假手於人,想要在送她最後一程,誰知道會變成了這樣。”
李元昊看著火勢蔓延的越來越厲害,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呢喃道:“啊碩,你竟這般恨朕,死也不願意陪朕嗎?”
大火燒了一天一夜,待到火被撲滅後,李元昊瘋了一般的衝進廢墟里尋找她的殘骸,可是什麼都沒有剩下。李元昊看著一地的灰燼,突然發(fā)笑,不一會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倒地不起。
花嬌娘看了大驚,讓人將李元昊擡回宮裡,太醫(yī)來看過只道:“國主是急火攻心纔會導致如此,調(diào)養(yǎng)幾日便好。”
野利都蘭點點頭,看著花嬌娘道:“你去處理碩王妃的事情吧,這裡就交給本宮了。”花嬌娘點點頭,退了出去。
狄青將她帶回了營帳,楊文廣已經(jīng)有所耳聞,賀蘭山突然起了大火,燒了一天一夜。此時見狄青將她帶回來,心總算是放下了。
狄青將她身上的穴解開,找來軍醫(yī)給她把脈。軍醫(yī)摸了脈搏道:“這姑娘的脈搏太弱了,需要好好養(yǎng)著,一時半會兒的是醒不過來了。”
狄青問道:“那可有性命之憂?她被人換了心。”
太醫(yī)查看了她的面色,看到她胸口的血跡,細細的把了脈,道:“她的心律是正常的,雖無性命之憂,但是這姑娘胸口被劃開了,醒來也沒有那麼容易啊。”
狄青黑著一張臉,問道:“需要什麼,大夫說來就是。”
大夫搖搖頭,道:“你們找個女子,好好照顧她,她的傷口需要不停的換藥。只是她昏迷不醒的原因,似乎是因爲體內(nèi)的毒素。”
狄青看著大夫,問道:“是什麼毒?”
軍醫(yī)搖搖頭,表示也不知道,只是開了一些藥方道:“還是去找個姑娘來照顧著她吧。”
狄青無奈的點點頭,黑鷹看了她血跡幹掉的部分,有些地方已經(jīng)變成了黑沙。黑鷹拉起她的手,看到她手上的那條黑線,愣住了許久。
狄青看著黑鷹問道:“她怎麼了?”
黑鷹開口道:“她中了毒,是赤流和暗沙。是李元昊從西域得到的奇毒,中毒的人不會那麼快死去,身體裡的血液會一點點的凝固,然後變成細沙。會慢慢的死去,屍骨無存。”
狄青心裡大驚,問道:“可有破解之法?”
黑鷹搖搖頭,說道:“這兩種毒本來就是相生相剋的,除了李元昊,天下間沒人有解藥。”
狄青十指緊握,黑鷹又道:“她之前被迫給趙晚晚換血,所以失去了功夫,好長一段時間如同廢人。”
狄青想了想,說道:“也就是說,趙晚晚的身體裡也有這種毒?”
黑鷹目光暗了下去,搖搖頭,說道:“不一定,她當時的血液還是正常的,就說明趙晚晚不一定會中毒。”
狄青看著她,黑鷹眨眨眼睛說道:“你還是去找個女子,來照顧她吧。”
狄青點點頭,楊文廣說道:“軍營中從來就不準有女子的出現(xiàn)。”
狄青和黑鷹虎視眈眈的看著楊文廣,楊文廣挑挑眉頭,說道:“不過我楊家將中,可都是女將。我可以讓府中會功夫的丫鬟來照顧著。”
狄青聽了鬆一口氣,拱了拱手道:“勞煩將軍了。”
楊文廣點點頭,當下修書一封迴天波府。穆桂英看信後,對著楊排風說道:“排風,你去瓜州幫助文廣。”
楊排風道是,其餘女將不服道:“這排風從未打過戰(zhàn),如何能讓她去呢?”
“就是,就是。”
穆桂英挑挑眉頭,說道:“文廣需要人去照顧一個姑娘,你們個個粗手粗腳的,誰能有排風心細?”
這話一出,才讓衆(zhòng)人閉了嘴,楊排風對著穆桂英道:“夫人,我一定會好好輔助元帥的。”
穆桂英點點頭,說道:“你功夫不賴,心眼也細。有你照顧啊,夫人放心。”
楊八妹看著穆桂英說道:“嫂嫂,這姑娘是什麼人吶?能讓文廣出手?該不是要給咱們天波府,在招進一個小桂英吧。”
衆(zhòng)人聽了哈哈大笑,穆桂英正了正臉色,道:“都別胡說了,還是先讓排風去探探虛實吧。”
楊排風拱手道是,穆桂英當下給楊排風準備一匹好馬,又囑咐楊排風給楊文廣帶了一些東西,讓楊排風立刻啓程,趕往瓜州。楊排風不敢耽擱,一路披星戴月,趕往瓜州的軍營。
遼國,耶律宗真聽聞賀蘭山的碩王妃歿了,心裡頓時痛心疾首。只道:“啊碩,你終究還是歿了。”
耶律宗真透露出哀思之情,手裡還握著她之前留下來的信物,淚水佈滿了一張臉。耶律宗真吼道:“李元昊,我大遼與你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