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無措的模樣,看著李元昊問道:“今日師父大婚,阿碩準備了賀禮?!?
李元昊看著她,她轉身從牀頭拿出了荷包,香包,和腰帶。李元昊靜靜的看著她將腰帶系在自己的身上,那是一條白色的腰帶。她向來喜歡白色,上面還繡著並蒂蓮。李元昊見她的荷包和香包上,各自繡著並蒂蓮的圖案。
她喜歡荷花,正如她的小字一般,荷碩。清純又能結成碩果。李元昊握著她的手,她微微一笑。拉著李元昊坐下,仔細的看著和李元昊不搭的三件東西。
李元昊沒有阻止她流轉的目光,她突然一笑,說道:“紅和白,還真是不搭呢?!?
說著伸手要解去李元昊的腰帶,李元昊卻抓著她的手,一把將她帶入懷裡,說道:“不打緊,朕喜歡?!?
她頓了頓,許久點點頭,說道:“師父,今日是您大婚,您怎麼能出現在冷宮裡呢?”
李元昊看著她,她目光流轉,似乎想要將李元昊的樣子刻進眼裡。她眨眨眼睛說道:“師父啊,快回去吧,別讓衛慕皇后等急了?!?
李元昊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聽著她自言自語的說道:“師父能來,阿碩已經很知足了。”
李元昊嘆一口氣,看著她說道:“阿碩,朕欲封你爲妃?!?
她撇撇嘴,許久說道:“師父,阿碩不喜歡宮廷的拘束和宮闈的爭鬥。若是師父真的喜歡阿碩,就將阿碩留在身邊,不是不可。但我此生,絕不願意踏入宮闈一步?!?
李元昊雙手緊握,試著說服她:“但是你身爲帝女,本就是宮闈之人。”
她冷冷一笑,只道:“師父不是知曉,我雖爲帝女,卻在宮外長大?!?
李元昊皺皺眉頭,她接著說道:“師父,在遼國我是僥倖,得蕭振炎救我保住性命,否則師父也見不到我了。如今師父還要我過著舉步艱難,步步驚心的生活嗎?”
李元昊眉頭緊鎖,不在說話。她幫李元昊整理好衣襟,拍去身上的塵土,說道:“師父如今爲國主,不可在隨性了?!?
說話間便趁著李元昊不注意,將腰帶解了下來。李元昊眼睛一酸,突然有想哭的衝動。她衝著李元昊微微一笑,說道:“師父快回吧,別讓衛慕皇后等急了。”
李元昊機械的點點頭,看著她手裡拿著的腰帶和香包。李元昊對著她說道:“這個東西給朕吧,朕喜歡的緊?!?
她愣了愣,最終還是將東西給了李元昊。李元昊如獲至寶的握在手裡,看著她,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說道:“阿碩,朕明日在來看你?!?
她點點頭,淚水卻沒有忍住。李元昊頭也不回的離開,她看著李元昊的背影,哭的泣不成聲。她緩緩的蹲在地上,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讓她不能自已。
李元昊渾渾噩噩的回到了衛慕皇后的碧霞殿,碧霞殿上下早已經熄了燈。李元昊心裡不快,粗粗的看了一眼,便生氣的離開。
李元昊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趙晚晚的宮裡,趙晚晚的樓蘭閣卻燈火通明。李元昊心裡一暖,走進去卻只看見趙晚晚一個人對著燭火獨飲。
李元昊皺皺眉頭,看著趙晚晚,摟著她的肩膀坐下。趙晚晚愣愣的看著李元昊出神,以爲自己喝醉了,呢喃道:“國主,你來了?”
李元昊躲過趙晚晚手裡的酒盞,不快的說道:“怎麼沒有一個宮人在身邊伺候著?”
趙晚晚呵呵一聲,淚水卻撲簌簌的落下,摟著李元昊大哭起來,哽噎的說道:“國主,你不要走,晚兒好怕。下了好大的雨,晚兒感到很孤獨?!?
李元昊緊緊的摟著趙晚晚,拍著她的肩膀說道:“晚兒,朕就在你身邊,你別怕?!?
趙晚晚擡眸看著李元昊,不可置信的問道:“我可是在做夢?”
李元昊搖搖頭,抓住趙晚晚的手,撫上自己的臉,讓趙晚晚感受到這真實的溫度。趙晚晚受寵若驚,緊緊的抱著李元昊,說道:“國主,怎的這時候過來?不是應該在皇后那兒嗎?”
李元昊嘆一口氣,將趙晚晚抱進懷裡,說道:“因爲知道你會怕啊。”
趙晚晚臉上一紅,心裡樂開了花。李元昊卻看錯了眼,將趙晚晚看成了她。她們姑侄間,確實有幾分相似。
李元昊一把將趙晚晚抱起,往牀幃走去。李元昊吻著趙晚晚的脣,脣齒相交,李元昊小心翼翼的將趙晚晚身上的衣物褪去,深怕弄疼了她。
情到濃時,李元昊卻意外將趙晚晚看成了她的模樣,吻著趙晚晚的脣,低聲說道:“阿碩,陪在師父身邊?!?
趙晚晚心裡一涼,所有的柔情全部褪去,死死的抓著身下的牀單。果然李元昊是喜歡她的,今晚給衛慕皇后難堪,怕也是因爲她。想到這裡,趙晚晚心裡就一陣陣的抽痛。
一夜風雨,次日宮裡盛傳衛慕皇后不得寵之事。只因爲趙晚晚宮裡的人,今早起來伺候時發現,李元昊昨夜竟然宿在了這兒。一時間衛慕皇后成爲宮裡宮妃徘腹的對象,衛慕皇后聽聞此事,心裡一涼。果然李元昊和自己,不過是政治上的聯姻罷了。
衛慕氏出身黨項大族,爲了擴大自己的政治勢力,李元昊便與黨項酋豪結親,於是就娶了自己爲妻。這場婚姻裡,始終沒有愛。想到這裡,衛慕皇后有些委屈。
衛慕皇后的貼身丫鬟銀霞見狀,便上前寬慰道:“王后不必傷心,國主只是沒有見到您的好?!?
衛慕皇后嘆口氣,說道:“我並非爲此事傷心,只是這場政治婚姻,最後只怕不會有好結果的吧?!?
銀霞不在答話,只是哀嘆一口氣,可惜這個女人了。大好的青春年華,只怕日後要託付在這個深宮中了。
衛慕皇后和後宮的妃嬪一起去給太后請安,紫霞宮琉璃瓦頂,華麗的樓閣被池水環繞,浮萍滿地,碧綠而明淨。只見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樑,水晶玉璧爲燈,珍珠爲簾幕。顯得格外的華麗。
在看看座上的人兒,著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一身淺藍色挑絲雙窠雲雁的宮裝,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臉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衆人跪地道:“給太后問安,願母后萬福?!?
太后點點頭,示意衆人起身。聽聞了昨夜李元昊突然離開之事,心裡有火。今日看著趙晚晚就在底下安坐著,一身華麗的宮服,模樣客人。在太后看來,卻格外的刺眼。
衆人寒暄了幾句,太后對著趙晚晚說道:“聽聞昨夜國主離開皇后宮裡,是去了婉妃那兒了?”
衆人看著趙晚晚,那目光猶如千萬支箭,恨不得將趙晚晚刺穿。趙晚晚見情勢不對,立刻跪下說道:“昨夜國主留宿妾身宮裡,是妾身的錯,妾身不該貪戀片刻的溫存,還望太后和皇后不要怪罪晚兒?!?
太后聽得趙晚晚如此說,此時也不好在發作。司音見了,也起身說道:“還望太后娘娘能夠饒過姐姐。”
衆人大驚,都知道趙司音是大宋的公主,趙晚晚如果是她的姐姐,趙晚晚難道也是大宋的公主?
太后看著司音,問道:“吳妃倒是說說,婉妃是何來路?!?
趙司音看著趙晚晚,在宋宮裡趙晚晚就驕縱跋扈,經常欺壓其他姐妹。如今司音正好趁著這件事情,好好的報復她。便聲淚俱下的說道:“姐姐也是大宋的公主,是我父皇最疼愛的袞國公主?!?
太后聽得大怒,拍桌而起,道:“胡說,你真當哀家糊塗了嗎?袞國公主嫁入遼國爲王妃,在前些日子遇刺,不是歿了嗎?”
蕭多羅聽得心裡一緊,遇刺?袞國公主,那遼國的王妃是假冒的?
在看著趙晚晚面色蒼白,趙司音又說道:“妾身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姐姐確實是袞國公主啊?!?
太后怒不可知,看著趙晚晚問道:“你倒是說說,你究竟是何人?”
趙晚晚伏在地上,磕頭說道:“太后明鑑,妾身確實是袞國公主,只是從來不曾嫁入遼國。遼國的那位王妃,是我的姑姑陳國公主趙敏。”
衆人面面相覷,此時事情已經到了瞞不住的地步了。趙晚晚恨恨的看了趙司音一眼,心裡有氣也無法出。
太后怒火萬丈,說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回答,太后冷哼道:“這次國主從外頭帶回了兩個身份不明的女人,還封爲妃。當真是胡鬧了。”
衆人立刻跪下,將頭埋得很低,沒有人敢回話。太后環視一眼衆人,對著宮人說道:“來,將那兩個身份不明的女人給哀家拉出來?!?
宮人立刻分作兩撥,將蕭多羅和趙晚晚給拉了出來。蕭多羅瞪著太后,一身的凜冽氣息。太后看著蕭多羅,問道:“你又是何人?”
蕭多羅撇撇嘴,說道:“回太后的話,妾身蕭多羅,是遼國蕭氏女?!?